想象着母鸡的美好,白琉璃乖乖的任由木诺一把他搀回床上躺下,乖乖的等着她出屋去洗梨子......
蜷在角落准备看好戏的白兔伸长脖子望向乖乖躺回床上的白琉璃,满兔脸的不可思议,......这实在是太不符合白琉璃那厮的脾气了,这......
它还等着那厮和小捉妖师闹脾气,两人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和好了??
实在令兔子失望!
白兔不开心的伸出粉粉嫩嫩的舌头开始舔自己的前爪,舔完前爪后再用前爪洗脸,从下而上,认认真真的擦,尤其是胡子,一定要擦得干干净净,作为一只臭美的公兔子,时刻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是非常重要的。
洗完脸的白兔鄙夷的瞟了一眼“乖巧”躺在床上的白琉璃,默默地在心里恨铁不成钢的碎碎念,没出息的家伙,不过一只画饼充饥的母鸡而已,居然相信,真是一个笨蛋!
白琉璃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躺在床上,半点睡意都没有,心情抑制不住的又变得糟糕起来,失眠的后遗症就是越想睡觉反而越睡不着,他现在就是这样,头晕乎乎的难受,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勉强靠木诺一许诺的那只母鸡作为信念强忍着没有发作情绪。
哼,一只母鸡亦不足以弥补他近日所受的委屈,他还得再要一只脆金鸭!
......
木诺一很快就洗好了梨子和葡萄回来。大早上的吃梨子,酸酸涩涩的味道,胃里实在不舒服。白琉璃哀哀怨怨的抱着一个梨子啃,啃得一脸惆怅,他本可以一整年不吃东西的,奈何木诺一好心的怕他挨饿,所以规定他每日必须至少啃两个梨子才可,因此,白琉璃恨不得半夜起床去后院外把梨树们全拔了。
囫囵吞枣的啃完梨子,白琉璃巴巴的望着木诺一,奈何木诺一没有领会美人儿的眼神,善解人意的说道:“吃完早饭也没什么事可做,公子便歇息一会儿睡个回笼觉吧。”
白琉璃怔住,“......”不是说好吃完早饭就去买老母鸡炖汤给他喝吗?
炖完汤的老母鸡肉他也喜欢吃~~
见木诺一转身欲走,白琉璃急急的唤她,“木姑娘......”
听见白琉璃唤自己,木诺一停住脚步回眸看向他,问道:“白公子可还有什么事?”
白琉璃欲言又止,“......”有事,他当然有事!只是,他忘了吃早饭前木诺一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了,他只记住了她说买母鸡炖汤给他喝。
见美人儿急措得面颊微红,却是一言不发,只委屈的望着自己,木诺一只道白琉璃是因为昨夜被鬼怪惊吓到,所以现下害怕独处,于是温柔的安慰他道:“白公子不用害怕,那鬼魅白日还不敢出来嚣张,况且,我会守在公子门外的,若是有事,公子唤我便可。”
白琉璃无语凝噎:“......”这都哪跟哪啊,老母鸡,说好的老母鸡呢,骗子!
轻轻摇头,他组织着语言道:“木姑娘在早饭前说的话,琉璃觉得尚可,所以,所以想和姑娘一并。”
听了白琉璃的话,木诺一恍然大悟,“原来公子说的是在县主府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去卖了换银子这件事呀?”
白琉璃愣住:“......”是吗?有这事儿吗?
......仔细想,似乎是有的,换了银子买母鸡?
“是的。”白琉璃轻轻点头。
木诺一笑道:“公子不用太着急,你暂且先歇息一会儿,我先去各个屋里看看,等你歇息好了再和我一起去找便可。”
白琉璃:“......”他睡不着,更等不及,他不想再啃梨子了。
虚弱的搀着床沿缓缓站起身,白琉璃轻轻摇头,“岂能让姑娘独自一人辛辞,况且姑娘还需换了银子买朱砂、黄纸等画符的物件,还是抓紧时间的好。”
“所以,琉璃还是陪着姑娘一并去府里寻些值钱的物什吧。”
说完话,不待木诺一反对,白琉璃便自顾自的向门外踱步而去。
墙角的白兔看着端着凌乱病弱姿态慢悠悠走出房间的白琉璃,又红又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鄙夷,......越来越虚伪的男人!
陶瓷器皿,精雕沉香木柜子,羊脂白玉茶壶,白琉璃皆看不出值不值钱,在他看来,最值钱的只有金锭银锭,拿着便可直接换置自己喜欢的东西,简单又方便。
所以在木诺一努力的翻寻文物字画的时候,他在努力的找黄金、白银。
荒废了近百年的县主府邸,值钱的物什早就所剩无几。
木诺一围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瓷瓶转了好几圈,又试着推了推沉香木柜子,只得无奈的叹气,她实在挪不动这两个物件。
再不动声色的瞥了自己身旁“柔柔弱弱”的美人一眼后,她就更郁闷了,能指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倚在沉香木柜前喘气,木诺一摸了摸揣在自己怀里的一瓶金疮药膏,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把初来县主府邸那夜搜刮到的金疮药膏拿出去卖,功效如此好的金疮药实在难寻,对于修行、习武之人而言,可谓千金难求。
所以,无奈的拍拍身上的尘土,木诺一只得继续埋头寻觅其他值钱的物件。
寻寻觅觅间,木诺一和白琉璃一齐走进了县主府偏院的一间卧房。不似前院的卧房那般宽敞大气,这间卧房小了不少,但是看摆放的物件,又不像是下人的房间。
房间里,桌椅板凳虽然落满了尘土,但是和主屋的房间一样,用料都是最上等的青龙木。
屏风上是一株栩栩如生的兰草,虽不是出自名家之笔,但其画工依旧可堪精妙。
除却满屋的蜘网和尘土,这间卧房的布局非常清新雅致,一看便知主人生前应该是一个清雅之人。
房间里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突然,木诺一在一幅画像面前停住了脚步。
画中是一位妙龄少女,少女一身粉纱罗裙,正拿着香扇在姹紫嫣红的格桑花从中扑蝴蝶。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注1)少女端的是一派天真姿态,委实可爱。
这幅画画得极好,一手丹青出神入化,三分画骨,七分画情。
“本自好颜色,奈何徒......”木诺一看着画上题的诗句,情不自禁轻吟出声,诗句的后面几个字因为画有破损,已经看不清字迹。
随着她语落,挟杂着花香的冷风突然吹开窗户灌进房间,吹得墙上的字画摇摇摆摆,屋外的格桑花亦摇曳起来,发出婆娑的声音。
画像摇摇摆摆,画中人似活过来一般,粉衫摇曳,香扇轻扑,少女银铃一般的笑声一阵阵从画中若有若无的传出。
世间之物凡是寄托了主人的心思或者执念都可修得一丝灵性,更遑论是凝聚了主人心血之物。这幅画将画中人的一颦一笑捕捉得淋漓尽致,可见作画之人用心至深。
所以,百年来,这画有了灵性也属正常。
白琉璃若有所思的望着墙上的画,死物想要修得一点灵气,没有上千年,也得历经百年才能成气候,此画造化如此之深,可见绘画之人用心极深。
到底是多深的心意,死后才甘愿滞留于此,日日历经枉死之痛也不愿意轮回转世?
哎,他在心中叹息一声,可惜了这画中妖,未成形便要夭折于此了。
眸中颜色暗沉了几分,面上露出慌乱的表情,白琉璃执起木诺一的衣袖,颤着声音道:“木姑娘,这、这房间甚是恐怖,像是闹鬼一般,我们快走吧。”
果断的摇头,木诺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墙上的画像说道:“它一旦修成正果,便可引人入画,将活人魂魄拘于画中以供自己修行,我又怎可纵容它存在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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