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妾?”褚如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冷得掉渣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
褚如意转头去看,只见谢辞锦手握着剑柄,脸色沉郁得像是别人欠了他一万上品灵石似的。
天真的陈娇天真地重复道:“给我哥呀!”
谢辞锦的剑一半出了剑鞘,露出了迫人的寒光。褚如意吓得赶紧站起来,挡在谢辞锦和陈娇面前,一边疯狂密音对谢辞锦说道:“谢辞!五百上品灵石!钱、钱、钱!”
同时,褚如意不敢有丝毫迟缓地回答陈娇:“多谢陈大姑娘美意,我有心上人了。”
谢辞锦冷哼一声,将剑猛地插回剑鞘。
陈娇一反常态地敏锐起来,她站起身,不依不饶地问道:“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是谁?是谢大公子吗?”最后六个字颇有种只要褚如意应一声,就要把她碎尸万段的狠厉。
褚如意虚虚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赚钱真的不容易啊。然后,褚如意转过身,才刚要回答,就见谢辞锦大步越过自己,走到陈娇身边,冷声道:“走不走?”
褚如意立刻闭嘴。陈娇见谢辞锦跟自己并肩而行,浑身上下都仿佛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她当即就下定结论,觉得褚如意的心上人肯定不是谢辞锦。哪怕是,谢辞锦的心上人也肯定不是褚如意。
谢公子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物,就只能配得上天生丽质的陈大小姐嘛!
陈娇满意地迭声道:“走呀走呀。谢公子,我跟你说喔,苒椿城陈家,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我哥哥陈岐望,你知道吗?”陈娇再接再厉。
“不知。”
“……那丹焰派呢?”陈娇仿佛要哭出声来。
“不。”
谢辞锦一次回答得比一次短,每一次都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就跟先前听到“苒椿城陈家大小姐”这几个字就一反常态地回身救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褚如意和白途跟在后头听着,笑得没心没肺。春来没笑,他看着褚如意唇边的笑意和眸中的疏离,神色有些复杂地低下了头。
*
等下了荏湫山,褚如意发现近来往来的劫匪还不少。
他们刚下山就遇到了一波,谢辞锦以一挑五,还留了一个给褚如意对练。等褚如意练够了,谢辞锦就把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劫匪放了。
白途和春来搜刮被杀的劫匪的储物袋,褚如意安抚被救下的低修为修士。
陈娇则高高在上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劫后余生的劫匪火烧屁股似地逃命。她不由仰慕地看着谢辞锦:“谢公子真是小女子见过的最良善的人,连恶贯满盈的匪徒都能好心放过。”
尽管知道陈娇满心夸赞,白途还是忍不住对春来嘀咕道:“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她好像在骂谢大人。”
春来默不作声地点头。褚如意收了报酬,乐呵呵地凑过来。但她对这些横死的尸体还是有点儿发憷,于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血肉横飞的地方,跳到了谢辞锦身边。
谢辞锦瞥一眼褚如意的谨慎神色,略过陈娇的话,对白途和春来说道:“你们让开,让褚如意去收。”
褚如意登时就张大了嘴:“这不好吧……我业务不熟练啊大佬!”
谢辞锦无视她眼底的惊恐,朝白途挥了一下手。
白途嘿嘿一笑,立刻就把春来拉起来站到了一边。春来显示出了几分挣扎。白途立刻小声地对春来说道:“这一路上危机可不少,如意姑娘得练。”春来没有管他,而是看向褚如意。
褚如意其实也心知肚明,她假装哀嚎一声,认命地蹲到血迹斑斑的地上,皱着脸去解这些劫匪身上的储物袋。
不过,等褚如意把所有的储物袋收起来,他们到一个干净的地方查验“收获”时,褚如意登时就把之前的恶心抛之脑后。
“天哪,他们这么有钱的吗?”褚如意两眼发光地看着收来的盗匪的储物袋,真的,这一堆宝器算算,怕又有十几上品灵石了。尽管十几上品灵石对于她需要的数目来说如同九牛一毛,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白途深表同意,恨不得谢辞锦再去杀个几回,也好让他们各个都赚得盆满钵满。
陈娇看看他们,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她捏着鼻子,躲得离他们更远了点。但是,由于谢辞锦没动,陈娇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回到了谢辞锦身边。
“这么点东西,也值当你们这么宝贝?”陈娇忍不住刺道:“还不如押一场生死擂来得快呢。”
褚如意曾听谢辞锦提过打擂,但她没想到是“生死擂”这么吓人的事。褚如意连忙问道:“押生死擂?”
“看你一个乡下来的,也不明白。”陈娇斜睨她一眼,高高在上地教导她:“苒椿城里日日都有押注,其中又以春秋阁所摆的生死擂价格最高。两方对垒,跌下演武台或是倒地不起,就算输。生死勿论。”
“生死擂是苒椿城赚钱最多的法子么?”褚如意连忙问道。
“不过,要说赚钱最多的,也不是生死擂。”陈娇想了想,骄矜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是斗凤擂。”
“斗凤擂?”褚如意困惑地问,她只知道“凤鸣大比”,不知道这个“斗凤擂”有什么讲究。
“斗凤擂跟凤鸣大比有关。凤鸣大比你估计也不知道吧?”陈娇因为遇到褚如意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颇为自得:“十年一度的凤鸣大比,由五大门派共同举办,选拔参加天海试炼的修士。”
“分为武修、炼器、炼丹、符阵、斗兽五个项目,根据修为不同分为不同的级别。一人可以参加多个项目,也欢迎散修参加。”
“参赛者分为练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其中每个项目的筑基期前十名、结丹期前五名、元婴期前三名可以获得天海试炼的资格。练气期参赛则是为了获得五大门派内门弟子席位的争夺资格。”
“哇喔,陈大小姐知道得真多。”褚如意很给面子地鼓掌惊叹。
陈娇骄傲地抬头:“那是!斗凤擂呢,就是在凤鸣大比与天海试炼开启之间,举办的擂台。如果有未及参加凤鸣大比的修士,可以通过斗凤擂向凤鸣榜和五大分榜上的人挑战。”
“开启斗凤擂的修士极少,每一次的赔注也几乎是向凤鸣榜上的修士一边倒。但是斗凤擂跟生死擂不同,生死擂不过是苒椿城的习俗,斗凤擂却是整个引仙国、三大主城所共同瞩目的擂台。自然价高,来钱快。”
说到这儿,陈娇还不忘讽刺褚如意等人一句:“就你们这杀盗匪取财的事儿,得干上几十年吧,怕也抵不上赢一场斗凤擂。”
她说罢,又期待地看着谢辞锦:“谢公子风华绝代,定然是凤鸣榜上有名了?”
“无名小辈。”谢辞锦冷冷道,陈娇不服输地缠着谢辞锦。甚至在上骡车时,她都想要跟谢辞锦坐在同一辆骡车上。
白途毫不迟疑,一屁股坐在了谢辞锦旁边,朝陈娇笑容灿烂地露出了一口白牙。
陈娇忿忿不平地爬上褚如意的骡车,跟褚如意坐在一块儿,只好自我安慰春来好歹也是如花似玉的美貌。
不过,这依然无法阻止陈娇想尽一切办法阻挠他们前进的道路。比如说头晕眼花、水土不服、赏风观景……种种借口,层出不穷。
但陈娇很快发现,她其实压根不用找这么多借口。因为,她们几乎是三步遇小匪,五步遇大匪。原本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地从春初,拖到了春末。
在离即将到达苒椿城的同一日,褚如意一边熟练地出招砍人,一边忍不住跟一旁悠闲自得的谢辞锦传音吐槽道:“谢辞,你到底是给这些匪徒吃了什么迷药?他们怎么一个个前赴后继的,都不怕死的吗?”
谢辞锦游刃有余地在匪徒中穿梭,同时对褚如意随意地回音道:“稍加修饰,改走人烟稀少的小道,陈家大小姐就是一块人人欲得的大肉。”
褚如意深吸一口气,反手在一个匪徒的肩上刺了一剑,包含同情地看了陈娇一眼。陈娇正陪着谢辞锦仪态万千地吃瓜果,对周遭的混乱视而不见。
最开始陈娇也会惊慌失措。后来,陈娇对劫匪一茬一茬地来都习惯了,学会了自得其乐地吃瓜嗑瓜子儿。
毕竟,不仅褚如意已经能熟练地出招砍人,毫无心理压力。白途是体修,自不必说。就连春来这样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能熟练地操控他储物袋里数不清的刀。白天砍人,晚上切菜,可以说非常忙碌了。
自从习惯这样的生活后,褚如意坐在骡车上赶路时沉心练气,白日停歇休息时舞刀弄剑,晚上休息时入须弥芥子镯修习幻术,遇到匪徒就把训练的剑招运用于实际。
等她再挥剑写“长情”时,已是灵力充沛,一气呵成。只是她始终不得突破的要法,不知道该怎么从练气期突破到筑基期。
按理来说,她在珟鎏山对宵烛蛇时爆发的那一瞬,很应该把她直接推到筑基期才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至今还卡在练气期的瓶颈上。
这个问题,她打算等进了苒椿城之后再思索。
等这最后一场匪徒打完,褚如意坐在骡车上舒展筋骨,长舒了一口气。她们还差两个时辰的路就能进苒椿城了,等到了苒椿城,她一定要好好地尝尝那儿的美食,才不辜负她这一路打打杀杀。
然而,还没等她重新沉入修炼,骡车就猛地一晃。
“春来,怎么了?”褚如意惊骇地抬头看去,只见一把刺目的大刀直直地插进了春来身边骡车的车辕上。
在骡车的正前方,是一个面色铁青的青年,玄衣上绣着金与红交织的火纹。在他的身后,是十二个彪形大汉。但这一次,这些彪形大汉与刘家少爷的那群有显而易见的差别。他们的阵型绝佳,可守可攻,而且每个人瞧上去都带着浓郁的煞气。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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