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等到晓星尘能自主行动，已经又在一日后。
他披着衣服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面色复杂，心里一团浆糊。
这几天怎么过来的，薛洋可一点没下轻手。
晓星尘扶着盥洗台，头重脚轻，眼前一下清晰，一下模糊，低下头，屡屡作呕。
怎么就……
说不后悔是假。晓星尘这个人虽嫉恶如仇，但自己身上但凡一分错，他都能找出十分凑上。
他道这事怨不了薛洋，薛洋想对付他，这半年里随时有机会。
是他自己大意了。
一个O，偏要逞强一个人住。
若不是薛洋恰好出现，那四五个流浪人……晓星尘又是一阵恶心……
胃里作酸。
难受。
薛洋在敲门。
他没理。
脑袋塞到水龙头下，冷水能让他清醒，赶走鼻端的甜腻。
外面。
薛洋已经在变相砸门。
晓星尘皱眉，这个狭小隐秘的空间里，他一呼一吸之间，仍是奶味。他知这味道怕随着成结已埋入他的骨血脊髓，伴他终身不得相离。
除非，如同摘除宋岚气味的方式一样摘除和薛洋之间的联系。
不过，摘除已经成结的A的信息素，代价就没那么轻巧。可能要剥夺为O的身份，成为一个无性障碍者，当然这对晓星尘来说，也没什么。
令他觉得沉重的是，他并没有下意识想这么去做，他本来就不讨厌甜食，讨厌甜食的是薛洋，偏偏他的信息素淡味时候是水牛奶，浓味时候稠如奶油……晓星尘竟觉好闻。比起自己淡而无趣的茶味更显温暖。
薛洋拧不开把手，已经在拿脚踹门了。
晓星尘甩开头上的水，拿毛巾随便一擦，伸手去开。
薛洋几乎是带门连撞进来。
晓星尘往后一退，腰堪堪跌到洗手槽边沿，痛得他脸色一青。
他虽然肤白，却是留痕体质，怕是后腰又要多块青斑。
“你反锁门做什么？”薛洋不满。
晓星尘没说话，他醒来后就几乎没怎么出声，喉咙痛，一两个发音也是沙哑。
见他皱眉，薛洋更不爽：“怎么，连话都懒得说了？”
晓星尘退无可退。
薛洋逼近，毛炸得炸无可炸：“你后悔了！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伪君子！明明你求我！叉完后，把我当一团用过的纸巾，想扔？”
晓星尘本来发白的脸色活生生被他说得涨红。
薛洋瞪着他。
晓星尘不知怎么想起以前两个人相处，薛洋也是黏腻，一不让碰就各种发作。
以前更多的是……撒娇。
现在发凶。
晓星尘叹气，刚要开口，又咳了几声。
薛洋面色微妙。想到以后晓星尘本尊不大可能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所以他这两天混账事没少干。
“喉咙痛……”晓星尘吐出几个字。
“真没事？”薛洋偏偏头，嘟囔，“我刚才听你想吐，不会这么快怀上吧？”
晓星尘浑身僵硬，闪变石头。
薛洋没有逼人太狠，眨巴眼睛，干脆利落地出去了。晓星尘没有板着冰块脸，搞正邪不两立，替天去行道那套，他心情好很多。当然，他的帐都还没起算，晓星尘敢跟他算账？走着瞧！
晓星尘一个人对着门发呆半晌，欲去锁，想到以前刚刚捡了薛洋时候，也纠结锁门的事。这关门放进狼，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苦笑。
便也没管，撑着倦惫的身体，淋了个温水澡。才有些从头活过来的意思。
189，
薛洋有点良心。
煮了早餐。
简单的煎蛋，热过的吐司，热牛奶。
晓星尘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房间里全是奶茶味。
薛洋开了电视机，坐在沙发上，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晓星尘坐在餐桌边，默默把早餐都吃了。
吃完，他还没起身，薛洋又懒洋洋走过来，把餐具端过，主动去洗了。
晓星尘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薛洋洗碗洗得水声哗啦啦，他背着身，道：“这两天，店里你不用去。”
晓星尘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态，到哪里都说不清。
薛洋顿了顿，又道：“我给你买了药。你有什么话，好了再说。”
晓星尘心里一团乱麻，就算想说，也觉得找不到一个开头。
190，
涂药也是个艰巨的工程。
薛洋□□起来，什么都一手包办。特别是晓星尘够不到的地方。
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取暖，薛洋没再怎么碰他，晓星尘睡不够地躺了两三天后，才重新做人。
这世间事，讲究个节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两个人互相瞪着，几天时间一耗，肚子里一堆的事，到了嘴边，一句也吐不出来。
实在是……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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