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寺满开始准备自己的追求计划。
他的本意是提升轰冬美对他的好感以此来图求后续发展,但是在其他人眼里他这种行为就有点儿不得劲了。
倒是安德瓦很欣慰,他终于找到一个让稀有个性合理合法待在家里并且改姓为轰的方法了。
在他飘飘然的做着药师寺满和轰冬美的孩子成功登顶成为继轰焦冻之后的新一任No.1这样的美梦的时候,轰焦冻也在暗搓搓的观察安德瓦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怀疑就是这个混蛋逼的药师寺。轰焦冻冷漠的想。
而在这对父子做梦的时候,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猫头鹰选择不作评价。
而莫名其妙卷入这件事的轰冬美倒是挺开心的,毕竟药师寺满不愧是个小朋友,追求人都挺与众不同,别出心裁的。
在药师寺满冒出这个主意之后,他就拿了好多的羊皮纸,写了一大堆情诗在上面。然后把这些饱含着爱(食)意(欲)的纸张卷起来,还在纸卷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累积到六篇的时候,药师寺满一次性通过门缝塞到了轰冬美的房间里。
他写的东西与其说是情诗,倒不如说是用谷歌翻译翻译过的彩虹屁,带着一种微妙的高级感以及像是在看戏剧一样的咏叹调,连分段都奇奇怪怪的,感觉像是从中间直接用一刀给切掉了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是赞美轰冬美的样子。由于与人类审美具有分歧上的不同意味,药师寺满研究了好久该如何夸轰冬美的……头发。
药师寺满认真地:“因为我觉得按我的审美来讲她长得不好看呀!”
也幸好他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蒂亚给捂上了,不然要是真的被轰冬美听见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他夸头发从最开始叭叭叭放着的彩虹屁夸到千篇一律,然后很快转移的目标,从肤浅的外貌进化到肤浅的行为,诗的主体变成了记录一些轰冬美做的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情,通过这些细小的元素提炼出宏大的中心。最后大概是药师寺满写累了,就成了单纯的有感而发,不少字不偏题,每天定时定点,风雨无阻。
不过说实在的,药师寺满的文笔其实意外的还可以。
就比如说他第一首大作,运用了各种手法,把轰冬美的头发描写的活灵活现,活色生香,要不是知道,都以为这孩子是在写什么加了一勺草莓酱的冰淇淋的食后感。
轰冬美在看到后乐不可支,在当天晚上,药师寺满的碗多了一份炖菜,汤头鲜醇,菜蔬软糯,用舌头抿一抿就化进了肚皮里。
轰冬美:“谢谢你,真是好孩子呀!”
白色头发的少女摸了摸小恶魔的头,像在哄小孩子一样悄悄的从口袋里拿了一份草莓大福塞到了他的手心。
药师寺满:呜!
大进步!!她甚至会和我分享很好吃的食物了——!!!
如果这是一个恋爱游戏,药师寺满对轰冬美的好感条估计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微妙的阀值了。
药师寺满捧着草莓大福,用牙齿尖戳着柔软的糯米皮,保持着嘴里半个嘴外面有露出来半个的姿势,握着笔在自己房间里刷啦刷啦个不停。
蒂亚:……这是被,反攻略了吗?
它眼睁睁的看着药师寺满拿着自己的大作跑去告白,在收到了一大堆点心之后继续重复之前的行为,直到撑到不想吃草莓大福了为止。
药师寺满:“嗝!”
轰冬美:“啊啊,是吃太多了吗?抱歉忘记了糯米不是很好消化!给这是水!”
药师寺满:“谢谢!”
我觉得我距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药师寺满捧着水杯,身旁直冒小花花:没有哪个女性会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的,我绝对已经成功了!
就是在轰冬美这样的态度下,药师寺满一下子认为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于是他,更加的卖力了。
就像现在——
【也许你曾经见过
白色的大丽花上,停着一只
红色的蝴蝶
雪花遮住了你的眼睛
因为冬天来了
那是属于你的颜色】
药师寺满停下了笔,把纸张包好,继续写下一篇。
【我想说你真漂亮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冬天
有泼在地板上的牛奶
滴在白色瓷砖上的上的关东煮的汤汁
被咬掉一半的冰糖草莓
还有炖菜
很好吃】
他写到了一半,突然有点饿,手伸到桌子上的果篮里给自己扒了一根香蕉,嘴巴动着同时手也在动。
药师寺满继续写作。
他写就算了,写完之后还要大声的朗读一遍,威逼利诱窝在旁边打瞌睡的蒂亚来观赏品鉴。
……然后又被蒂亚打。
药师寺满揉揉脑袋,打着呵欠把自己的情诗放到牛皮纸袋里,打算等下一次性写好都交过去。
他本来想现在继续写的,但是不行,因为轰焦冻老师课堂开课了。
这个以安德瓦作为发起人实行的一对一教学辅导,在刚开始的时候饱受药师寺满的怨念,哪怕现在也依旧如此。
“那么我给你说一点关于个性的事情吧。”轰焦冻哼了一声道,他拿起笔敲了敲明显在发呆的药师寺满的鼻梁,把手里那叠书翻到自己想要的页码。
“个性啊……”药师寺满揉了揉鼻子,他把头发卷起来缠在手上,趴过去看书上的插图。
“有什么想问的?”轰焦冻尽职尽责地维持一个好老师的标准,他把手指屈起敲了敲桌面,认真道:“虽然我也不确定我能说出多少。”
轰焦冻学习很好是真的,但他没教过人也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安德瓦的强迫性要求,估计这个第一次会被一直封印,不知猴年马月才会被哪个幸运儿给开启。
他其实不是很乐意,或者说只要是安德瓦的安排他都不乐意,而好巧不巧的是,药师寺满也不是个多么好的学生。
在安德瓦下了这个命令的时候,轰冬美还一度担心会出什么岔子,但也许是负负得正的关系,这个学习小组出乎意料的坚持到了现在。
……至于为什么,也许你可以问一下趴在旁边的猫头鹰,说不定它会告诉你,一个恶魔的忍耐限度有多高,更不要提他还自带可以提升别人好感度的作弊道具。
药师寺满又走神了。
“额,额……”轰焦冻叫了他几声没得到回应,也跟着发呆。
恍惚之中他闻到了一股又苦又甜的味道,一转过头就发现药师寺满在揉肚子。
“你在干什么?”
“啊,没!哦哦对了!其实比起所谓的个性,我更想知道那个,那个……”药师寺满放下手,咳嗽了一声,把声音压低,神神叨叨的开口:“你知道那个,焰人吧?”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因为和火焰有关。”
药师寺满瞥向面前的少年,晶紫色的眼睛扑闪了半天。其实他好奇这个问题好久了,忍了那么多天,今天还是说出了口。
他之前在医院看电视的时候就看到了,节目里放出的视频明白的剖析了这黑红色的火焰一样的人形生物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可恶魔与生俱来独有的辨析力又让药师寺满觉得不对劲。
那是焰人?你确定不是恶灵?
药师寺满记住了那段新闻,把它在脑子里反复的播放,暂停,放大,然后继续播放。为了比对,他还制作了几个自己的恶灵,摆在床头上捏来捏去的找共同点。
他的恶灵的制作方法有点受白泽的影响,不过问题也不大,就是拿纸在上面用紫色颜料画一个猫猫头,折好吹鼓,放在地上就是一个乱爬的改良猫好好。
恶灵:“喵!”
药师寺满:……
果断拿起来拍扁掉。
但说白了这研究没什么用,哪怕再怎么肯定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
在轰家的时候,药师寺满很快学会了网络设施的运用,他不算熟练地用键盘磕磕绊绊的打出关键字,在论坛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查找,结果除了吃了不少瓜之外一无所获。
现在,药师寺满把问题抛到了轰焦冻的身上。
我的尾巴告诉我他应该知道!药师寺满在心里想。
他叼着尾巴,手和脚窝在一张凳子上,就像一只拱起脊背的幼猫,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是说焰人?”
“嗯嗯嗯!”
“你问这个干什么,考试不考的?”
“啊?”
“等下!”药师寺满一下子发现了不对,他指了指自己,惊恐万状道:“考试?我为什么要考试?”
轰焦冻在叹了口气后沉默下来,他把手里的笔放下,认真而恳切的劝导药师寺满:“安德瓦似乎希望你去报考今年雄英的英雄科,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你也知道的,比起我,你根本没有办法对他进行反抗。”
“也许他只想让你为我铺路吧,谁让明年的时候就到了我成为雄英的一员了。”
说这话的时候,轰焦冻的表情顿时阴郁了下去,他垂下头,由于逆光的关系,药师寺满看见他那半边被烧伤的脸。
红色的疤痕像炎魔吐出的火焰,又像狼人腥臭的血液,如同被点燃的蛛网一样滚烫的浇在这张脸上,使半张脸呈现出一种模糊不清的残缺,只留下一只色泽清澈的美丽瞳仁,眼尾微微上挑,上方的睫毛扑满了眼眶,像鸟类尚未打理好的翅膀。
“是嘛……”药师寺满歪了歪头,吐出了一小截舌头。
小恶魔的舌头尖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信息采集感官,这也使他的舌头上凹凸不平,细细的生着倒刺。
也正因如此,他可以通过舌头来感知人类的情绪波动,探查对方灵魂的质量,甚至可以拿舌头来搜索曾经停留在某些东西上面的记忆碎片,不过就是有时灵有时不灵,感知的范围很小。
这是恶魔在把人类的灵魂划入自己的食谱时利用魔法和血缘做到的奇迹。他们不懂人心,却对用其他的方式旁敲侧击,把别人不希望被发掘的痂给挖出来,一点一点的含在嘴里吃下去。
药师寺满吐着舌头,不出所料的感受到了一股悲伤混合着无力与烦躁的味道。
像是雨水滴到了屋檐下的紫阳花,浇在花瓣化成了一汪浅色的琉璃,流着流着便流到了下水道里,什么颜色都没有了。
药师寺满顿住了,他犹豫着吐出了舌头,试探般的舔到了轰焦冻有着烧伤的那半张脸上。
他的舌头很凉,出人意料的干燥,细小的倒刺划过轰焦冻的脸,轻轻的扎在上面,不会痛,反而像是拿了一张不是很粗的砂纸一下一下的,轻轻地磨去皮肤上堆积的角质层。
药师寺满很快尝到了。
怨恨,惆怅,悲伤,那些微妙的情绪沉淀在这烧伤之上,滋滋的冒着蒸汽。
“你在干什么?”轰焦冻问,他眯起了一边眼睛,脸被舔的痒痒的。
“我不知道,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药师寺满含糊的说:“你可以理解成我是在安慰你。”
“安慰?”
药师寺满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舌头依旧搭载对方的脸上,看起来好像想要去舔人家的眼睛:“我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了,不高兴的时候舔一舔就好了。”
“没有谁会因为别人舔他就高兴的,而且我没有不高兴。”
“蒂亚会,而且她不高兴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不会表现出来。”
药师寺满缩回了舌头,他看着面对他无言以对的轰焦冻,伸出爪子挠了挠脸。
“嗯,我又理解错什么了吗?”药师寺满担心的问道。
“……没有。”
“好吧。”他把两个手指一左一右的摁在下巴上,硬挤出了两个不规不矩的酒窝,他吸了口气,用像在诉说什么小秘密一样的语气对轰焦冻道:“你想要染头发吗?”
“啊?”
“我可以帮你做对头发没有伤害的染色剂,你要白色的还是红色的?”
“我不需要。”
轰焦冻很快给他答复。
“那你要不要祛伤膏?”
就算再怎么迟钝,轰焦冻也发现了药师寺满话里的不对劲,他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子,身后的椅子摇了一下,砸在了地板上面发出了好响一声“嘭”。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轰焦冻的语气干巴巴的,还带了几分微薄的怒气。
药师寺满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轰焦冻的不高兴,总之,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的牙齿露出来了一点点,舌头规矩的抵在里面,没有伸出来乱晃,嘴角咧起的弧度被咬掉了一块,在最上方打着哆嗦。
“啊,我又猜错了吗?”
药师寺满笑着问道。
“……”
“哦,我知道了!”药师寺满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那我换一个问法,你现在想吃荞麦面吗?”
“不。”轰焦冻说。
他努力的深呼吸几口气,白色的那边渐渐的结起了几层冰,薄薄的一层转瞬即逝,很快化掉变成一滩水滴在桌子上。
“那你想……”
他嘴巴刚刚张开,轰焦冻就开口插话不让他讲:“我现在告诉你你刚才想问的问题好了,不要再,再问我这个了好吗?”
他像是被人戳中了伤疤一样,眼神里微微的露出了几分落魄来。
药师寺满不明所以地垂下眼睛,他想了想把趴在老远的地方睡觉的蒂亚给抓了过来,直接塞到了轰焦冻的手上。
轰焦冻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手臂上传来软绵绵的羽毛堆积在一起带来的触感,像是抱来了一个长满羽毛的太阳一样。
他木楞的抬头,看向把手臂撑在桌子上的药师寺满,在对方的身上,清晰的传来了一股苦甜的味道。
“你可以说啦!”见轰焦冻在发呆,药师寺满催促道:“抱着蒂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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