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一瞬反应过来,不是她干的当然是宿主的作风了。
……可这么一来,她身边最贴心的两个丫鬟都被坑惨了。
海棠皱眉道:“如今再说旧事又有何用,不如想想夏荷要怎么办?他与松针私奔不成反被害,如今松针还在陈家关注,寇原回来求救,这种事情若不是当中隔着个夏荷,简直就是段佳话!啊呸,不仁不义的佳话。松针为了同他走,打劫掳掠尽数都干了。”
秋月:“三小姐……”
海棠:“嗯?”
她一时想岔了,慌慌张张地道:“你是说夏荷会恨我?可我没有恶意,再说这不是我……总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都是我对不住你们。”
海棠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话。
秋月道:“不是。夏荷这事您回头再想,是有个叫吕涛的您还记得吗?他刚才来了,说肖家二公子发烧想让您去看看。我同他说您又不是医师哪会有什么法子,有病抓紧找医师才对!可他不听非要您过去一趟。”
海棠怔了怔,想起自己的随身空间。
她走出房门,抬头看看天上那一轮白透的月亮,此刻照在大地上显得格外的阴凉。风吹到她身上,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秋月跟在她身后,把灰狐的抖篷给她披上,叹息着道:“明明是大家闺秀,却总要做翻墙的勾当,肖家公子真是肖家家主吗?”
海棠不想听她啰嗦,飞快跑了几步就把她丢在了后头。直到翻越过墙头,还能听见秋月在后头喊:“三小姐,三小姐。”
明晃晃的月光下,她一时兴起,沿着墙头跑了一圈。从这头跑到另一头,随即又跑回来跳到屋顶上,如此跑了几圈,撒够野,出了一身薄汗后,才在荒院的门口停下脚步。
尚未开门,吕涛便从门口露出头来,“嗨,你这是在哪受了一肚子气,到这里发泄来了。别以为这里人少就没人瞧见,你这功夫还得练练,动静太大!”
海棠怒瞪他一眼,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穿过庭院,门口挂着一盏四角宫灯,昏黄的光线照亮青石台阶。
海棠脚步轻盈地跨过门槛走进房中,厅堂空荡荡的无人。她低头略思量,转过头来往房门走去。肖远果然睡在床榻上,一头青丝缠绕着半挂在床沿。他侧身躺着,锦被只搭了一角。
海棠上前几步,对着这清瘦的背影,低声叫他的名字,“肖远,你还好吗?”
他却沉默不语。
海棠探头去看,见他闭着眼睛,大冷天脸色通红,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
吕涛跟进来道:“今天回来就不对劲,躺到现在就没醒过,我摸了他额头只怕是高烧。你那里有退烧药吗?在这地方弄不好就是绝症。”
“嗯。”海棠也不避着他,道:“我进去找找。”
她闪进空间,找了两盒药,随即就出来了。
吕涛第一次目睹这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傻眼道:“这,这,云空间吗?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海棠让肖远进去看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此刻却迟疑起来,撒谎道:“你进不去,要不怎么叫随身空间呢!”
吕涛露出万分遗憾的表情来,道:“那好吧,我去煮点热开水来,你先坐坐。”
海棠坐在床沿,试探着摸了下肖远的额头,入手就吓了一跳,烫的吓人。她探头去看他的脸,红得如同喝醉酒般。吕涛大约也是怕他烫过头了,只搭了一角被子。
海棠有些担忧,看情形都不知道药喝不喝得下去。
他这么会突然病得这么厉害。
吕涛很快回来了。
他端着个托盘,除了热水还有碗、勺子,甚至一把剪刀。
海棠知道他要做什么。果然见他把药片分开四边,放进浅浅一个底的热水中耐心的捣成粉末状,泡在水里。
吕涛把人扶起来靠在身上,海棠端着碗用勺子喂肖远吃药。
肖远牙关紧咬,一勺药大部分都沿着下巴流了下去。
吕涛郁结道:“不行了,这么斯文帮不了他。你扶着他,我再去准备药。”
须臾,他再次过来。
这次换海棠扶着肖远,吕涛强行撬开他的牙关把药灌了进去,饶是如此依旧有部分药水流了下来,但至少喝了一半下去。
两人又试了一次,感觉差不得了,才把他放下来平躺着。
海棠建议道:“他这个样子,还得物理降温吧,不如去外头找些冰条来,包在手巾中试试。”
吕涛听完又去了。
两人轮流守了一夜,实在困了就到边上的塌上休憩一下,到天亮时,肖远的烧退了。吕涛道:“我去煮点白粥,他醒来好吃,你也饿了吧。”
吕涛去煮粥,海棠困得眼睛睁不开,扒在床沿就睡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摸她的手,温热的体温,渐渐又将手贴在她的脸颊上。海棠睁开眼,看见一双眼离她极近,眼中的情绪复杂,类似有情?
还没等她看清,肖远迅速撤回手,转过眼去,嗓音低沉地道:“你怎么来了?”
海棠不知道怎么说,问他:“要喝水吗?吕涛煮了些还是温的,怕你醒来渴。”
“嗯。”肖远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有点尴尬,半响道:“你先出去一下,我等下叫你了再进来。”
“哦……”海棠醒悟道。
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转身出去了。
她在外面站了会儿,冬日清晨的风有些冷,很清冽。
她深呼吸,转身去边上的屋里找吕涛。
厨房里,米粥煮开了,噗噗地冒着香气。
吕涛站在那里,抬头看不远的窗棂,有细碎的金光洒落进来,他似乎在出神。
海棠轻咳一声道:“他醒了,我一夜未归,想先走了。”
吕涛转过头来看她,眼神有些黯然,不知想了什么,他道:“好的,回头得空了再来瞧瞧他。这一回,他真的有点惨。”
海棠好奇心上来,一时又不想走了,问道:“怎么回事?”
吕涛道:“他还是心太软了,本质不是个坏人。肖博问他要一万两银子,说把家主的印章转给他,从此后离开宁远再不会来。他信了,把手上的现银凑凑都给了他。结果今日大火,府里头的人跑得一干二净,他甚至亲眼目睹自己信任的人火上浇油,导致春尽楼再也救不回来。”
“今日之事,对他的伤害太大。”吕涛看着海棠,眼中露出痛惜的神情来,“你记得元贵吗?”
“难道是他干的?”海棠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肖远对他不坏啊!上回他遇刺,整个肖家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他,真是想不通。”
“为钱啊!还能是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你没听过?”
吕涛道:“元贵是他从外面拣来的。他以为这样就不会因为肖博的缘故背叛他,岂知这种人更危险。”
吕涛一声叹息,道:“你回去吧,这两天得空多来看看就是了。”
他说着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你觉不觉得,我其实可善良了。”
海棠:“……”
大哥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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