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延修声音一出,“啊!”云翎当即右脚踩空身体一飘,直接从梯子上一路滑了下来。
“夫人!”跪在一旁的云竹终于出声了。
储延修心里想接可身体却往后退了一步,他还记得上次自己的好心是怎么被当成驴肝肺的。
好在云翎摔下来的高度不高,只不过手臂被梯子磕到了,火辣辣地疼。
“嘶……”云翎疼地龇牙咧嘴,但一想到储延修在这里立马将脸上的痛苦之色掩了下去。
“你在表演杂技?”储延修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在身后。
云翎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站起身来,她仰着下巴看他,“我,我在墙头欣赏月色,今晚的月亮它又大又圆。”
“穿男装爬墙头欣赏月色,倒是新奇。”她眼里带着晶莹泪光,强忍的倔强倒是有几分可爱。
“我乐意不行么?”云翎现在只想快点离开给手臂上药,她歪头开始给云竹使眼色。
储延修转过身道:“我不想知道你出去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不过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是郡主,是大将军府的三少夫人。”
“嗯,哦,知道了。”云翎皱眉应了一声。
储延修走后,云竹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去看云翎的手臂,白嫩的皮肤上红了一片,有些地方还渗了点血。
“都破皮了,我们快回屋敷药。”
“我这细皮嫩肉的,嘶,真疼。”云翎撩着窄小的衣袖不让它触碰到皮肤。
云竹自责道:“是云竹不好,方才见三少爷来了立马给他请安,他不让起,云竹没敢起。”
“他怎么跟我记忆里的不一样了。”云翎瞪着储延修远去的背影,小说里他一出场是真的阳光开朗,年纪才二十,完全没有让她想谈恋爱的感觉。
她第一次对他改观是在李慕词为难袁旖旖的时候,他们两个大吵了一架,他把她骂地说不出话,虽然他的行为还是很弟弟,但显然比刚出场的时候成熟了。
是,他是比她大三岁,但她依旧觉得他是弟弟。不过今晚一见,她倒是觉得他有点男主刚出场时的影子了。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翎收回视线开起了玩笑:“没什么意思,我在想,他刚刚为什么不接住我,然而来个360度旋转,再来个面部镜头特写,说不定我分分钟就爱上了他,还要以身相许。”
“啊?”云竹又被云翎的话弄蒙了,怎么她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是她太笨了吗。
*
两人一进飞絮院,初绾和云何便迎了上来。
“姐姐你怎么了?”云何上前便想检查云翎的伤势。
云翎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没事。”她抬眸看向了初绾。她和云竹出去的时候,她明明还在自己的屋子里,现在却来了这里。
等等,她想起了小说里的情节,储延修救了初绾后,初绾就是他的眼线了,这样说来,自己刚刚遇上储延修不是巧合而是她去报的信。
这么一想云翎更不喜欢初绾了,拆她cp还给她使绊子,这女人明明也不善良,怎么储延修最后就和她在一起了。
呕血。
云翎沐浴完擦着长发回屋,“嗯?”,梳妆台上多了一瓶清凉的药膏,不是云竹给她用的那瓶。
她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储延修的脸,吓得她立马把这药丢进了柜子里。
*
落鸯院里有专门研究菜式的屋子,这间屋子设施齐全,怕是比遇香堂的后厨都厉害,不过更厉害的是人。
“秭琼,你最近总是来找我学菜,我的技艺怕是要被你学完了。”袁旖旖看着正在摆弄糕点的乔秭琼揶揄,比起李慕词那个女人乔秭琼就太可爱了。
不过她这人有个缺点,对谁都好,她还是喜欢爱恨分明的。
乔秭琼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笑地温婉,“大嫂,为了感谢你一直教我做糕点,我送你件礼物。”
袁旖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们两的交情还送什么礼物,客气什么。快把这糕点送给二弟,凉了就不好吃了。”
“碧玉,把东西拿过来。”乔秭琼朝着碧玉吩咐。
“是。”碧玉捧着一大袋药包走了过来。
袁旖旖鼻子灵,不是礼物么,为什么一股中药味。
乔秭琼靠近袁旖旖小声道:“这是生孩子的秘方,我觉得很灵,给你试试。”
袁旖旖一听俏脸一红,作势便要去打乔秭琼,“秭琼。”她说完又有些心动。
乔秭琼都二胎,她一年多肚子里还没点动静急死了,虽然她不那么在意但是娘在意,估计再过一年她还没孩子,她会直接给储延礼纳妾,还要纳好几个。
她知道储延礼不会纳妾,但今后娘一定会闹,这么一想就很头疼,她可不想储延礼卡在她和娘之间为难。
“害羞什么,我也是女人。记得在事后吃,我走了。”乔秭琼走前轻轻撞了一下袁旖旖,毫不意外地在她脸上看到了红晕。
“你下次别来找我了!”
乔秭琼走出落鸯院的时候,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吃吧,最好多吃点,吃地越多越生不出。以后东窗事发,她还能将罪名推给李慕词,简直一箭双雕。
“大少夫人一直生不出孩子,老夫人一定不会把当家主母的位置交给她。到时候,您一定是主母的首要人选。”碧玉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乔秭琼当上主母,她的位置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乔秭琼闻言横了一眼碧玉,斥道:“闭嘴,这是在外面,你还敢乱说话,叫人家听去怎么办。你就不能学初绾聪明些?”
“奴婢知道错了。”
*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地化不开,瑟瑟的晚风轻拂过长廊里的风铃。
储延修一人走在长廊里,想起那日两人的见面,他记得她的眼神,是打量,而不是讨好。观察她越久,他越不觉得她是李慕词。
她究竟是谁。
回到书房后,储延修招来了初绾问话。
“郡主这几日都在飞絮院待着,偶尔去马厩里骑马,或是去长廊上散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站在烛光的阴影里,墙面上倒映着他修长的身影,如芝兰玉树。
“是。”初绾深深地看了一眼储延修后默默退出书房,他最近都不同她说话了,问的也都是李慕词的事。
既如此,她希望假药的事能快点被抖出来。抖不出来,她便推一把。
储延修伸手掐着书桌上的灯火,幽幽的烛光在他眼里忽明忽暗。
他觉得她换了一个人,但他没有证据。
此时的云翎正和云何云竹在斗地主,云何和云翎的声音都很响,路人在外便能听到。而初绾就站在门外,以她对李慕词的了解,里面的这个根本不是她。
真正的李慕词究竟去了哪里,她好不容易才盼到她落水,结果却来了另一个李慕词,真叫人气愤。
这个不要她,那个也只是拿她当眼线,悲哀。
“四个八。”
“四个勾!”
“过分,我也要炸!”云何豪爽地扔了四个尖。
“……要不起。”云翎默默看了眼手里的牌,早知道就不叫地主了,哭晕在厕所。
储延俢走近屋子便听到了里面奇怪的声音,这些字眼好生熟悉,似乎是一个游戏,他见大嫂和素月他们玩过。
奇怪,她怎么也会。
“三少爷。”初绾见储延修过来行了一礼。
“嗯,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储延俢虽然没看到里面的场景,可他却能想象得出她此时的模样,应该是皱着眉头苦着脸,听她微微的抱怨声就知道。
“姐姐,我好像听到三少爷的声音了。”云何的耳朵灵,门外一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云翎并没有惊慌,毕竟有感应,她轻描淡写地瞥了房门一眼,“云竹你把这些东西收了,我们表现地自然一点。”
“是,夫人。”云竹的动作也快,桌布一翻直接收了桌上的纸牌。
“哐当”一声,储延俢推门而入,锋利冷冽的视线扫过三人,“你们在做什么。”
云竹低着头,云何倒没什么大表情,他见储延俢大多时候也是冷着脸,跟储延俢本身有一拼,其中最大的负责人云翎一脸淡定。
“谈论一下我说的故事而已。”
又是这幅态度,她见他就没笑过也没什么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储延俢略微嘲讽道:“是么,什么故事,四个八?四个尖?”
他这么一说,云竹的头已经是不能再低了,听三少爷语气,他似乎在生气,而且感觉要罚夫人。
云翎嘴硬道:“我在说我最近听的故事,女主叫四个八,男主叫四个勾,不行么?”
“哼。”储延俢的视线落在云竹身上,“你也不说?”
云竹连忙跪在了下来,求道:“回三少爷,奴婢说,都是奴婢的错。”
云翎见状一把拉起云竹站在她身前,她对上储延俢覆着阴霾的眼,“不是她的错,是我让她陪我打牌的,你要骂什么冲我来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储延俢微微张着嘴,他以为她会同以前一般,心安理得让下人做她的挡箭牌,可是这次她没有。
她怎么可能是李慕词。她不是李慕词,对他自私的喜欢也没有了。
站在储延俢身后的初绾心头一震,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李慕词。
虽然她说不出为什么这两人长得一样,胎记位置也一样,但她就是知道。如果是郡主的话,她一定不会说这些话,又或者说,她更喜欢云竹,不,不会。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