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按照莫南给的方法，采用忽冷忽热的战略，到诊所的次数不再频繁，甚至连着三天没有去，一条信息也没发。
这天中午，莫一刚给一位患者打上吊瓶，拿着托盘到桌上整理下一个患者要打的药，故意调侃道：“哥，你说顾名是不是以后不来了？这突然清净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你看上他了？”莫一正在配药，头都没抬。
“我喜欢的可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他不来正好。”莫南吐吐舌头，端着托盘走了几步悄悄回头，莫一正看着药瓶发呆。
给第二名患者打好吊瓶后，莫南悄悄发了条短信，然后装好手机。
这几天顾名都快憋死了，手机一天都不知道要翻多少次，每次打开聊天框又放下，那滋味真是煎熬。
正盯着饭盒发呆，微信的提示声让他身体一抖，划开屏点开信息，只有三个字：“可以了。”
顾名拍了下桌子，差点跳了起来，他给莫一发了一条微信：“一会儿给你们送饭。”
莫家诊所里面，除了两个打吊瓶的患者，其他病人都走了，莫南走到莫一跟前，抢过他手里的活，让他点外卖。
莫一放下药瓶，先洗了洗手，刚拿出手机就看到屏幕上的微信消息，他把手机锁屏，装进兜里。
“你怎么不点？我还没说我要吃什么呢。”莫南故意装作满脸疑惑，端详莫一的脸，竟看到了他嘴角有一丝上扬。
“说话啊哥？”
“你等着就行了，饿不死你。”莫一说完，径直走到自己的会诊桌前，莫南在他身后偷笑。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顾名和往常一样拎着吃的来了，一脸微笑地走进屋，把饭菜摆在桌子上，“这两天太忙了，都没顾着来看你们，想我没啊？”
“你想多了。”莫一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你那么忙，以后就别来这送饭了。”
顾名一点也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呵呵一笑：“都是兄弟那么客气干嘛，快吃吧。”说完把筷子递过去。
莫南洗完手走过来，瞅了顾名一眼，故意用嫌弃的语气说：“我哥不让你来了，你就别来了，难道你也想进公安局？我们可不是那种吃别人的东西就会念情面的人，是不是哥？”
莫一直接把莫南的筷子拿了过去，“你别吃了。”
莫南:“……”“我不说了，哥你别这样。”
莫一把筷子还给了他，顾名哈哈大笑：“让你嘴欠。”说完夹起一个鸡腿放到莫一的米饭上面。
莫一这次没跟他客气，夹起鸡腿咬了一口。顾名欣喜地看着莫一啃吃腿，自己把另一个鸡腿拿在手里。
“我的呢？”莫南用筷子翻了翻。
“你吃别的。”顾名嘚瑟地晃了晃头，莫一低头轻笑。
吃过饭后，莫南帮那两名患者拔输液针，顾名把桌子上的垃圾都装进袋子，离开了诊所。
当天晚上，他和莫南再次交换了信息，莫南告诉他周六莫一会去福利院送一些药品，作为回礼，顾名把画展的门票给了莫南。
***
周六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来，清凉的风有了一丝暖意。
顾名已经到了福利院，提前雇人置办的一些日用品，用小货车跟在后面，门卫已经认识了他，很热情的打开门。
小天指挥那些人把日用品卸到福利院的库房，顾名则悄悄去了院长办公室谈了下有关个别残疾儿童的问题，等忙完这些已经十点了。
莫一抱着两箱钙片刚到三楼大厅，一眼望见正蹲在地上陪孩子玩积木的顾名。
“这么巧啊，莫医生。”顾名抬高嗓门打招呼，挥了挥手。
莫一把箱子递给这里的管理人员，整理了下衬衫袖子，扫了眼顾名：“你怎么来了？”
顾名挑挑眉：“你能来我当然也能来。”
小孩子们看到莫一特别高兴，全部跑过来围着他，有的小孩还把自己画的“莫一哥哥”画像递给他。
“为什么没有人画一张顾名哥哥？”顾名假装生气，用力挤着眉毛发出凶狠的声音，小孩子们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莫一微笑着看着在那搞怪的顾名，心里面那个地方似乎又被触动。他把眼睛强制性的从顾名身上离开，仔细看了看这群孩子，站起身问三楼的管理人，“怎么不见小帆？”
“有好心人给他捐了钱安假肢，现在还在康复中心呢，等完全适应了就会回来。”管理员笑着说，“那个好心人还给咱们福利院捐了十万块钱。”
莫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过头，在顾名闪躲的眼神中基本确定了这个好心人。
在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7个孩子一组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大圈，圈子里面顾名当老鹰，莫一身后抓着七个孩子。
顾名双手张开，手指弯曲，用力挑挑双眉，样子十分滑稽，“我要来咯~小鸡崽们~”喊完，朝最后一个小孩跑过去。
莫一迅速的张着手挡在前面，顾名从侧面去抓他身后的孩子，小孩子们尖叫的乱跑，整个大厅都是孩子们的笑声。
好不容易后面那个小男孩松开了手，顾名趁机扑上去，莫一赶紧去挡，最终两人头碰头撞到了一起，疼得各自捂着脑门，嘴上却依旧笑的很灿烂。
这是顾名第一次看莫一笑得这么开心自然，愣了几秒，“你没事儿吧，鸡-妈妈？”
莫一伸手拍了下顾名的肩膀，“叫爸爸！”
顿时旁边的孩子们哈哈大笑，顾名和莫一微笑着对视。
所有孩子都玩了一个遍，他们两个这才下楼，喘着粗气坐在一楼的长椅上，莫一把纸巾递给顾名让他擦汗，注视着他：“那些是不是你捐的？”
顾名憨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虽然猜对了但莫一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轻轻皱眉：“你平时搞个什么行业都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怎么这次突然这么低调？”
“不一样，这又不是事业，没必要显摆，所以就告诉院长不要对外说，我现在能力有限，等我公司有点起色，我多捐点。”
这一次莫一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顾名，不一样了。
一开始的嚣张跋扈满口脏话，这些日子不论是平时说话还是接人待物都彬彬有礼，甚至吃饭也不会铺张浪费，现在又这么有爱心。
或许不能说变了，而是顾名地本性就是如此。
“中午一起吃饭吧？”莫一说。
***
莫南莫北吃过早餐就来到了莫家诊所，还没开始来人，莫南就提前写好了一个牌子——今日医生有事出门，请明天再来。
“我敢保证，咱哥知道之后会打死你的。”莫北说。
莫南举起牌子，所以这就交给你盯梢了啊，钱不是都给你了吗！”说完把牌子放在地上：“一会我走之前再挂出去，我得再温习下画展知识，你别烦我。”
“我学动漫设计也有点绘画基础，你也可以问我啊。”
莫南放下手机，竖起耳朵：“那你说看画的时候怎么夸那些画，才显得我有水平？”
“每种画有每种画的风格，这没办法细说。”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还不如我自己看。”莫南划开手机屏，找出度娘搜索观看画展感悟。
这几天一直在背诵这种东西，这次莫南只是再熟悉一遍，以防下午出丑。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莫北敲了敲桌子：“有人来了！”
莫南放下手机从门口看过去，刚看到车就知道是谁。
“他妈的罗星！”
“就是那个看谁都想撩的渣男？”莫北说完也伸长了脖子。
莫南推了推莫北，“你别露面，咱们吓吓他！”
“这次你来当鬼。”莫北整了整衣领，莫南藏到门后面等待时机。
罗星下车后直奔诊所，刚踏进门就挥挥手，“莫南大夫，又见面了。”这时真实的莫南已经溜了出去。
莫北打量了下罗星：“今天又来干嘛？”
“你别每次都这么防备，我今天就是来拿点感冒药，今天就你自己在这？”
莫北轻轻点头，故意看向外面，莫南正站在远处看着这边一动不动。
罗星顺着目光转过头，果然身子抖了下，说话声音都变了：“那怎么……有个人……和你一模一样……”
“哪儿有人？没看到。”
罗星再次转过头，没有了？？！！
莫北瞪了一眼：“大白天的在这装神弄鬼，你的病得去医院精神科看看。”
“可能是我看错了。”罗星揉了揉眼睛，呵呵一笑：“我估计是太想你了，才导致的幻觉。”
莫北冷哼一声，从货架上拿了几样感冒药，这时莫南从门口小跑过去，罗星听到动静转过头，再次看到，还没等他没看清楚已经不见了，突然心里又咯噔一下。
等他再次转头的时候，莫南又在门口不远处站着！
“莫南你快看！就是那里！”罗星太高了嗓门，指着外面。
莫北打了一下他的手，嫌弃地皱眉：“你是不是喝多了？赶紧拿着药走人，别在这吓我！”说完举起微信收款码的牌子，“一共一百二，先给钱！”
罗星的手心都冒汗了，拿手机扫完码，那个人又不见了？？！！
“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莫北说完，指了指地上的牌子 。
“行……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罗星说完便跑了出去，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是大白天，怎么还见鬼了！
他上车后恍恍惚惚从后视镜，结果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外套的莫南，吓得一身冷汗，迅速打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莫南莫北互看一眼，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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