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安看着魔鬼一样可怕的分数,狰狞的嘲笑着她,肉身已死了吗?才不会痛,剩下无知无觉的森森白骨,发着幽幽绿光。她是悲哀的人,不知道多少人嘲笑她努力成空?
如何学?从哪里学?卉安成了无头苍蝇。这样的她,怎么配喜欢天神一样的任?怎么配喜欢任何人?
过年,还是让人高兴的,可以睡到自然醒,看自己喜欢的书。
语文老师说:
过年希望全班每个同学看看四大名著,至少也要看其中的一部。
各科老师争先恐后的留了很多作业后,姗姗离去。
大年初一,微醺的叔对卉安说:
妞,考医学院吧,学医好啊。
叔说:
人要争一口气。
听着叔虽醉却沉痛的话语,卉安对叔敬重又同情。
叔惧怕婶。一次叔醉酒和婶吵闹,婶顺手拿起身旁的棍打到叔腿上,叔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平日里叔对婶言听计从,只有醉了才敢对婶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委屈。
听说婶是不情不愿嫁给叔的,叔对婶一见钟情,非婶不娶,家里费尽周折才把婶娶进门。
婶和爷爷奶奶一直不和,常和爷爷奶奶吵架。一次婶和爷爷吵架,爷爷气的躺床上睡了三天。
婶对自己的父母和对爷爷奶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婶对自己的父母孝顺的远近有名。
叔是孝子,却因婶和爷爷奶奶不和,痛苦压抑,无处发泄,于是常常借酒消愁。
婶对卉安还是不错的,但卉安看不惯婶对爷爷奶奶的态度。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田分给叔和卉安家种。
农忙时,两家人商量一家给爷爷奶奶对三袋麦子,让奶奶做饭,两家的农活在一起干,在爷爷家吃饭。商量时都同意了,给麦子时,婶赖着不给,天天干完活到爷爷家吃饭却很积极,卉安看不过去,卉安家的麦子早给爷爷家了,婶每年几次给自己的父母几袋几袋的送麦子,给爷爷奶奶就变的一毛不拔吝啬成性。奶奶那么大年纪,白白给她做饭吗?
吃饭前,卉安在门口站着,看婶拖着疲惫的身体朝门口走来,卉安说:
不对麦子不让你在这吃饭。
凭什么不让我吃!又不是在你家!我就不对麦子!我就要在这吃!
我就不让你进门!
卉安俨然是正义凛然的法官,法不容情。
婶气的脸色铁青,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过完年开学了,教室里,卉安看不到任熟悉的身影,卉安的心七上八下。
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不会不来上学了吧?
卉安想起陈宏亮的不辞而别,每日坐立不安。
回到家,卉安喜欢吃的牛奶糖妈全送人了,卉安气的对妈大喊大叫,像个□□一样,自毁毁人。
这就是所谓的青春吗?不,她宁愿不要,从幼时一下子到老年,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卉安对妈说:
我还是想上学。
学那么多有什么用?你和谁都合不来。
在妈眼中,卉安和谁都合不来,其实,是她不配和任何人说话玩乐,她只有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自卑。她只能一个人过一生。
她是世间多余的生命,她早被失败压垮,早就该离开这本应该被淘汰的人间。死,对她是解脱。
父母的爱是她活下去的动力,活着,为了父母吗?
学习惨淡,容貌丑陋,她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是不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终生一事无成?这样的她,怎么敢幻想爱情?那是不属于她的生命色彩,她只能孤独的走完自己的人生旅程。
下午自习课上,卉安因和同桌观点不同争论不休,班长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说了句:
不要说了。
不喜欢别人干涉我们内政。
卉安对班长不满的干预脱口而出。
卉安和同桌的争论如同耳语,但班长和同桌座位挨着,听多了不耐烦了吧?
卉安挑衅的话班长没理会,又埋头到题海里去。卉安竟有了挑战权威成功的胜利感,其实是班长懒得理会她的蛮不讲理罢了。学校里流行一句话:
男不跟女斗。
卉安对班长的烦感也是因同桌,同桌讨厌班长言行不一,要别人自习课上别说话,他自己兴致来了却和同桌喋喋不休说到下课铃响,典型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同桌小凡和卉安渐渐有了矛盾,同桌不满的说:
卉安!你说话怎么翘舌头啊?
没有啊!我怎么不觉得。
矛盾愈演愈烈,直到有一天,同桌对卉安再也没了笑脸没有话语。卉安怎么也不明白,小凡可以和班里任何男声女声嘻嘻哈哈聊几句,怎么会如此厌烦她了呢?从前亲密无间的一对同桌转眼间成了陌路。
一天,卉安无意间和同学李双说起和同桌的困惑关系,卉安猜不透小凡为什么对她这样无情,卉安几次三番想和同桌和好,同桌都置之不理。李双静静听完卉安满腹牢骚,忽来一句天外之语:
果实熟透了就该烂了。
听了这句话,卉安停止了口干舌燥的倾诉,想着和同桌从开花怒放到结果到果实烂的过程,多少天的困惑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卉安刹那间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李双精辟的一句话,卉安脑中浮出古人的一句话: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此后,课间同桌和别人谈笑时,卉安就安静的看书写字,心里的不满困惑烟消云散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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