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后,卉安全家搬到了县城,卉安转到县城上学。
转学前,卉安不敢对班里的任何一个同学说,怕被同学奚落,更怕招来闲言碎语,这件事卉安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搬家前,卉安和母亲去新家看过几次,县城离卉安的住处大约两三公里,卉安和母亲都是骑车来回的。
那时正盖房子,是亲戚帮忙照看的。
每次去看起来都是乱糟糟的样子。
父亲给卉安办好了转学手续,卉安离开了熟悉的老师同学,开始在陌生的环境里摸索生活。开朗活泼的卉安消失了,卉安又恢复了从前的沉默寡言自卑内向。
在县中学,卉安又一次觉得自己成了白天鹅群里的丑小鸭,女孩男孩的穿着更时尚潮流。
卉安的同桌黄柔是个可爱的圆脸女孩,头发蓬松的像做过一样,绑一个高高的马尾,个子比卉安稍高一点。
黄柔对卉安热情友好。下课了,她拉着卉安的手跑外面玩,或去校门口的小卖铺买零食吃,卉安如果没带钱,她买了就大方的分给卉安吃。
黄柔爱吃方便面,把干方便面揉碎,袋子撕开,方便面料全倒进去,摇晃均匀后分给卉安吃。
卉安第一次吃到机器里现做现卖的冰淇淋,是黄柔带卉安一起去校门外买的,五毛钱一个,外壳是圆锥形,里面堆满了粉红雪白混在一起的凉甜冰淇淋。
卉安第一次见到了指甲剪。课间十分钟,黄柔拿出从家里带的指甲剪,把卉安的手拉到她身前,帮卉安剪指甲,卉安受宠若惊,又充满好奇,在这之前,是母亲用大剪子给卉安剪指甲的,卉安自己也是用大剪子剪指甲。开始黄柔给卉安剪指甲,卉安有点怕,怕痛,黄柔给卉安剪完一只手,一点不痛,卉安于是放心的把另一只手放到黄柔的手中让她剪。
卉安和黄柔越来越熟悉,人一旦太熟悉,就会有矛盾,卉安和黄柔开始了时而亲密无间不分彼此时而冷战几天的生活。
后来,班里转来了一个女生乔,和卉安黄柔的桌子并排坐在中间,卉安和黄柔冷战的几天里,谁和乔挨着坐,谁就和乔亲密无间宛若知己。那时候,卉安和黄柔争着坐中间里面和乔挨着坐的位置。
卉安和黄柔的成绩不相上下,都是中等偏上。班里七八十个学生,一年级有六个班,班里的学生人数比卉安原来的学校多。
期中考试后,开家长会,卉安考了三十多名,不管怎样,不再是从前的差生,卉安心里还是理直气壮的。
班主任唐老师是教语文的,中等身材,微胖,对卉安还不错。
一次午饭后卉安走路上学,骑自行车的唐老师从后面过来,唐老师说:
卉安,来坐我的车吧,我载你。
不用了!唐老师!你先走吧!
没事儿!坐上来!我载你!
卉安受宠若惊的坐在唐老师的自行车后座上,除了哥和父亲的自行车,这是卉安第一次坐陌生男人的自行车,卉安的心里一路上开了锅一样跳的七上八下。
记得上中学的哥,一次心血来潮,对上小学的卉安说:
卉安,我带你去县城玩,你去不去?
去!
卉安兴奋的说,卉安从来没去过县城,只是偶然听哥提起过县城如何热闹任何好。哥推着他的自行车出了家门,拍拍后座说:
坐上吧!
卉安高兴的坐在后座上,哥就骑车出发了。老家离县城十五六公里,哥把车骑的飞快,卉安的耳边呼呼生风,卉安对哥佩服的五体投地,哥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到了县城,哥买好多小笼包子给卉安吃,看卉安吃的津津有味,哥笑着问卉安:
好不好吃?
嗯,好吃!
卉安嘴里塞满了包子,好不容易咽下一点口齿不清的说。哥轻柔的笑着说:
慢慢吃!别急!别噎着!不够吃再买!
卉安这次不回哥的话了,满嘴含着包子用力向哥点头。
嗯!
回去时哥顺路把卉安带到父亲工作的办公室,哥也是在卉安的母校上中学的。
哥和卉安都累坏了。父亲看到卉安,让卉安在他的床上睡一会。晚上,卉安和父亲一床分头而睡,那是卉安记忆中今生唯一一次和父亲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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