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楼岳还在朝家,进去探个虚实也好,朝歌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他下手。
绑架他的主谋人模狗样的站在大门口,是青瓦红门的一抹显眼的白,他在前引路,温润的嗓音听的人心旷神怡,不由让人无意间卸下防备:“楼小公子,是朝家家主点了名请你到朝家做客,只有你一个人,希望不要怪罪。”
“有吃的嘛?”
“自然是有的,山珍海味供您选择。”
“那住的呢?”
“比朝歌安排的偏宅还要舒适。”
“那我无异议了。”楼鹤三两步超过了朝歌,背着手作大人状,“你那什么水里养的妖兽,怎么样了?”
朝歌看着小人长长马尾甩来甩去,那背在身后的小手不安分的纠缠在一起,一笑:“楼鹤说的可是鲛人?他最近安分得紧,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看?撞见楼岳就不好办了。
“明天吧,今天受到太多惊吓了。”楼鹤装作疲倦的打了个哈欠,“过两天就是朝家主宅的盛大宴席了吧?”
朝歌说:“桃花宴。”
什么桃花宴,鸿门宴还差不多。
楼鹤发现朝家虽然喜欢桃花,却都没在白帝间见过一株。
“你们朝家为什么如此喜爱桃花?”
“白帝间是轻舟仙人一手所创下的幻境阵地,桃花是他生前喜欢的灵物,在他仙逝之后自然由后人传承他的遗志,并将桃花比作纪念他之物,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朝家家徽和标志。前方就是在下住处,小公子的房间安排在左边,有什么需要尽可能地吩咐下人。”
一看跟朝歌的房子离得这么近,楼鹤就说:“我能不能住的远一些,那边的房子看起来不错!”他指着一边的高楼。
“那是修炼场。”
“修炼场?”
“楼鹤想去看看吗?”
“好啊。”反正待在房间也无聊,还不如到处逛逛打探敌情,不经意地问,“朝辞住哪?”
朝歌几乎有问必答,为人也极为舒服谦和:“朝府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院子,此为南院,朝辞弟弟住在北院,到时候的桃花宴就在爷爷的东院举办。”
“东院很大吗?”
“爷爷的东院差不多比其他三院的要宽敞。”
没想到朝家这么有钱,还是说白帝间地价便宜?
楼鹤问:“那朝大公子建造的水宫呢?”
朝歌:“它不属于朝府,是在我们南院的后头。”
“哦,我还是有点记不住,不如大公子给我一张地图呗?”
“地图?”白衣男子笑眯眯,尽管看起来如沐春风,“楼公子要地图做什么?”
楼鹤缩了缩脖子,提高声音多加底气,“我怕自己迷路。”
“楼公子请放心,你是绝对不会迷路的。”
对,楼鹤是不会迷路的,全程都有朝歌跟着,想迷路都难。
楼鹤甩不掉小尾巴,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套话:“朝歌,你不忙的吗?都是默认的下一任家主了,应该日理万机吧”
“父亲允许我这两天休息,何况准家主之位尚未明确,不一定是朝歌。”
“那朝歌多大了,可曾婚配?”
“无。”
“有喜欢的人?”
“无。”
楼鹤走的双腿发麻,只好坐在临湖的凉亭看着风景,迎风颤动的荷叶似美人娇羞,那绿油油的荷叶竟无一朵荷花,更没有没有清甜的莲子,“你们的荷花怎么没有花?”
朝歌语气平淡,仿若见怪不怪:“父亲不喜欢看到第二种粉色花蕊,自然就叫人摘去了。”
难怪一路走来旁边观赏的花不是白就是红紫,不知道的还以为对粉色有仇恨呢。
朝歌看他满脸的遗憾,说道:“若小公子喜欢莲花,少夫人院子里种的是白色睡莲,不过在傍晚才会盛开。”
“少夫人?”楼鹤只见过二夫人,这少夫人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少夫人是朝花月的生母,平常侍奉爷爷左右,不轻易外出。”
“哦。”小少年蹲在湖边,轻轻拨开荷叶,看到许多金尾鱼游了过来,黑白相间稀有,多数为金橘色,他伸手探入水中,那些颜色鲜艳的小家伙便来啄他手心,较为亲近他。
朝歌眸光微动,忽而问道:“小公子的伤口如何了?”
“都好啦。”
“竟如此之快?”
“那当然,我可是个小医者呢,加上朝家的上好的草药,再严重的伤就都愈合了。”
朝歌的语气放轻:“你还会治病?”
“没错,朝辞的伤都是我看的。”楼鹤玩水玩够了,起身甩了甩手,不经意抬头对上白衣剑修的目光。
朝歌生来本就俊俏,一双桃花眼深邃得更是要将人拆吃入腹,偏还流露如此眷恋的眼神,还好自己不是女生,不然直接给瞪怀孕。
这修仙界真是奇葩,随便一个男人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还都是纯天然的好看,而且,演技都普遍的高,放在现代分分钟爆火。
“楼鹤,你盯着我做什么?”像是朝歌的眼睛装了吸铁石一样,楼鹤这一看就回不过神,听到那清朗的声音,就是念着自己的名字都莫名的悦耳。
耳畔鱼跃龙门啪的一声打在荷叶上,楼鹤摇了摇头清醒了,低头对着想飞上天的鱼儿说:“你不怕死啊跳这么高。”随后小心的捧起不挣扎的鱼放回水中。
看到少年这么快清醒,朝歌一愣。
他的秘籍最为针对对他抱有好感之人,几乎百用百中,这小孩分明是极为喜欢他的,怎么清醒的这么快。
楼鹤教训了一下鱼儿,再一看朝歌还在愣神,凶样一改,笑靥如细雨春风般舒服,“朝歌公子怎么失了神般的,莫不是想到哪家的姑娘了?”
朝歌眨了眨眼睛,笑意却慢慢隐了下去,“的确,这位‘姑娘’有趣得紧。”
楼鹤还不知道能引起朝大公子兴趣的是何方人物,就见湖的另一边走过一名淡紫色衣裙女子,她身姿袅娜高挑,神情冷淡,仿佛世间万物皆入不了眼,模样如花娇艳,是真正的让人依偎在怀中疼爱的人儿。
“她是谁?长的好好看。”
“我的三妹朝花夕,这时候她一般都会出来散步。”
对比起来朝花月就像是江湖侠女英姿飒爽,朝花夕就是深藏闺中的女子,美的温婉。
注意到凉亭这边的视线,女子微微抬眼,对他们点了点头,又轻移莲步婀娜远去。
“没想到朝家还有这样娇艳的人儿,可曾出嫁?”
朝歌一笑:“倘若出嫁就不会留在朝家了,仙家是不会轻易婚配的。”
你个朝家也好称仙家?
“她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才舍不得嫁了。”活活为他守下半生的寡。
“又是个思情郎的?”
“又?”
“额,我是说像朝小姐这样的人物起码有大半个白帝间人追求吧,怎么还浪费时光和美貌去思念一个人呢?”
朝歌垂眸,无奈的说:“没想到楼小公子把人情世故看得如此通透,”竟是又埋怨看了他一眼,“若长大了还得了?”
“我、我长大后会怎样?”
“小小年纪就能说如此薄情的话来,长大了指不定要伤多少有情人的心呢。”
楼鹤无辜,他怎么就薄情了?
“不说了,现在已日薄西山,还请楼小公子赏脸同我共用晚宴。”
能称的上宴的势必会高端豪华,楼鹤还未见过种种的千奇百怪的菜肴,朝歌都让人端了上来。
虽说到了一定境界就能够辟谷、长久不进食,可是民以食为天,不能吃上美味的食物就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好在白帝间的人民也崇尚美食,并没有摒弃这一观念,当然就有某些快成仙的真就几百年不吃东西,就连洗澡都省去,掐一个净身决就什么都解决了。
楼鹤吃饱喝足后就坐在窗前看书,书是朝歌托人送来的消遣之物,一般都是练气期如何巩固基础,凝练灵气,可惜楼鹤无灵根,普通修炼方式不适用于他。
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只好通过窗看着黑漆漆的远景,双腿放在桌上撑着四脚椅子荡啊荡。
也不知道楼岳回去后发现自己不在了,会不会慌张得哭出来。
又或者会溜到朝府找他也不一定。
早知道就留给他一张纸,好歹也有个感应。
“你叫楼鹤?”一道低沉邪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楼鹤一惊,椅子就被他蹬开了,身体往后倒去的同时,他甚至还想着那说话的人会救他。
直到楼鹤连人带椅摔下去,后脑勺狠狠扣在椅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才回过神。见他四脚朝天的样子十分滑稽,那人扑哧一笑,笑声悦耳。
楼鹤揉着脑袋爬起来,“你你你是谁?”他的视线从下往上移动,看到那人一身黑色长袍,鞋子也是黑色的,先不说他有多偏爱黑色,就这么一身黑的出去就皮肤白的吓人,大晚上的还以为闹鬼。
楼鹤这么一想脑袋就更疼了。
“小娃娃,本君在问你话。”黑乌鸦男人声音浑厚富有磁性,可惜本人就是带着点高冷,语调拖得好比地府来的幽魂一般,尾音绵长却撩人。
楼鹤看人都是要仰着脖子的,现在脖子也疼了,看不到男人的面容,就是一张黑布蒙着眼睛,一点光都透不过去的布料,难怪刚才不救他,原来是个瞎子,不过又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到他的房间还站在面前跟他说话?
“你看得见吗?”楼鹤踮脚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男人准确无误抓住了他的手,玉一般清凉顺滑的质感,温度比他高,他低下头说:“本君不是瞎子。”
一口一个高高在上的本君,不是来头大就是脑子有坑。
楼鹤尝试收了收手,男人力气大,攥得紧也并不会放过他,楼鹤只好说:“是是是,我就是楼鹤行了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男人的布只蒙住眼睛,但脸型较好,挺鼻薄唇,气质也不凡,换言之可能也是个美男子。
白帝间的基因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啊,平均颜值赛过明星。
“本君来看看,天选之子是个怎样的人。”
楼鹤恶寒,还天选之人。
男人顺着他的手一把脉,皱着眉头轻咦一声。
楼鹤忐忑道:“大夫,我这是有喜了?”
男人又松开了眉头,嘴角上扬:“不错。”
“???”我开个玩笑你还当真?
“没找错人。”男人一松开,楼鹤立马缩回手去,他笑道,“本君不吃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惧怕本君。”
“自称本君的,谁懂你是什么东西。”
楼鹤的语气可以说是很冒犯了,男人竟不在意,“本君是谁,你日后自会知晓。”
最烦这些卖关子的了,好像谁稀罕你一样。
黑衣男人长发及腰,两缕发垂在胸前,衣饰古朴简单,就连衣纹都是不显眼的银灰色,跟朝家的华丽丝毫不符,他是低调的奢华,再简约的穿搭都能衬出极致的贵气。
看起来是个有能耐的,就不知道内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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