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楼鹤反悔,华重楼脱得只剩单裤立马下水,其余人也穿着裤子各自蹲着一个角落。
楼鹤本不愿跟死皮赖脸的华家大少凑一块,抬眼就看到白帝间第一美人修长手指解开衣带,慢条斯理的动作本是赏心悦目,他却违心的想要他加快速度。
不自觉入了神,继续看下去。
朝歌身材很好,不过分健壮也不过分消瘦,莹白的皮肤水润的光泽,他是剑修,一带一股锋芒虚掩的气势,他又是家族贵公子,天生的运筹帷幄自信傲气。
楼岳拿着一条浴巾给少主搓背,悄声道:“少主你别看了,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他的身材很好啊,是我梦寐以求的,真想让他当我的模特!”楼鹤享受自家人的搓澡服务,取过一盘水果来当点心,“不过大黑你也不差啊,要是再长高一些就更完美了。”少年自有少年的好处,青涩不失美好。
楼岳失笑:“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楼鹤皮肤细嫩,被搓那么一两下就开始泛红,那边的贺连天和暗影舒服的昏昏欲睡。
华重楼对挚友眨眨眼睛,【美男计不错啊!】
朝歌收回视线,也不理他。他还有事缠身,没过一会主动提出离开,为防止愚蠢的好友再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他带着华重楼走了。
楼鹤拍拍昏睡的暗影,“快起来,小点声别吵醒了贺连天。”
可怜的贺小弟被无辜遗弃在冷泉之中。
有了令牌能在万花楼横着走路,打听到了莲花仙的位置,轻轻敲开房门。
里头轻盈的脚步声渐近,开门的小女孩看到外头年轻的三名少年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请问您们是……”
楼鹤亮出令牌,那玉制的牌面花雕优美,大大的烫金华字显眼无比。
“我们又事想跟莲花仙谈谈。”
“莲花姑娘心情不好……”小女孩不愿离开,心中以为少年是来见心上人的,年纪又小也不忍心赶他们走,“如果公子执意要见她,请、请留意一下,姑娘听不得刺耳的话。”
楼鹤笑脸真诚:“小姐姐放心吧,我们见一见就好。”
“好,我就在外头等着。”女孩极为不放心的为他们掩上门扉。
室内沉香弥漫,纱雾缭绕,远远的一名妙曼女子对镜自赏,她的素手优雅的为墨发别上发饰,看到镜中出现一张稚嫩的少年脸才放下双手,静静从镜子看着他。莲花仙未施粉黛,却盘好了发穿了最隆重的衣裳。
“我来这里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一样东西交与你。”少年直接伸出手,他小小的手心躺着一枚堪比彩玉晶莹剔透的鳞片。
莲花仙看到此物不免感到悲恸,却不知从何而来,她的指尖触及鳞片,熟悉的感觉涌来让她止不住的颤抖,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这是一只鲛人给我的,让我交给你。”楼鹤纯粹的目光不似作假。
鲛人?你怎么变成鲛人了呢?
莲花仙娇弱的身体摇摇欲坠,紧握鳞片捂在心口,无声痛哭起来,是真正的悲到伤心处。
楼鹤一如能听到鲛人的声音一样,也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声声力竭,为爱人感到不甘和愤怒。
那癫狂的哭泣能把人震晕,眼前一黑,楼鹤站不住脚跟要倒下去,身后楼岳大步上前扶住他的腰,也猜到几分:“你听到她的绝望了?”
“她想见到鲛人。”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带着个人去水宫。”
楼鹤为莲花仙擦拭泪水,坚定的说:“朝家的寿宴你必须去,这样你才能见到鲛人。”
莲花仙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却仍在无声流淌,他真的是鲛人吗?
“相信我,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去是怎样悲伤的故事,你要扮演好自己,维持好莲花仙子这一身份。我们一定能让你们生活在一起,无论你是随他回海里还是在人界厮守,都无关重要了,去了朝家,你还是那名舞动四方的莲花仙。还有,”楼鹤手指擦过一抹胭脂红,抹在她抖动的唇瓣,“你要时刻注意你的美,声音没了不要紧,你的笑容是最能迷惑朝家家主的武器。失去了最爱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莲花仙听话的止住了哭泣,双眸犹带泪花无端的楚楚可怜,鲜红的唇动了动——谢谢。
楼鹤难得看懂唇语,“不用客气,反正我也是闲的无聊才多管闲事的。”
楼岳说:“少主,倒不如让她把想说话写出来?”
“好主意!”
但莲花仙却摇头,表示此法不行。
楼岳茫然:“她是不愿意还是不识字?”
“这年头还有不识字的?她恨不得真相大白,可能是不能写字吧。莲花仙子,我问一句你要么点头要么摇头,给个表示就好。”
莲花仙正襟危坐,点点头。
“你的声音是不是被人所陷害?”
点头。
“被朝家家主?”
莲花仙点头,又缓缓摇头。
“你认识鲛人吗?或者说对他有印象?”
摇头,不认识。点头,有印象。
楼鹤还打算继续问,可莲花仙大受打击精神都不太好了,敛着眸子抱着鳞片视若珍宝。
“宝贝啊!”忽然闯来个重量型人物挤开了他们,对莲花仙肉疼的说,“我说这两天你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头多少公子哥砸钱要看你跳舞啊?快起来打扮一下……”快圆成球的浓妆艳抹老妇人看到旁人顿时尖叫一声,“你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宝贝的闺阁之中!”
楼鹤将令牌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啊,就是你逼着莲花仙去取悦客人的是不是?”
“关、关你什么事,别以为拿着破令牌就能糊弄我!重楼公子都说了不惜压榨她的价值才能为华家获利,谁让她得罪了朝家,那不是往死靠拢了吗?我管你们什么人,快出去!”
楼鹤对这种趋炎附势的走狗也是恨的牙痒痒。
那妇人还在说:“现在去陪客也没什么,跳舞献艺罢了,若华家公子真狠得下心怕是你们都见不到她了,你看她那样还想保留贞守留给情郎,我呸!到头都是买那个的谁敢说自己冰清玉洁!”
莲花仙听着妇人肮脏的骂声竟也不表露一丝反抗,甚至扬起清美绝艳的笑容抚平衣褶,悠然坐起来对镜梳妆,她的笑容仿佛是在说:跳舞是吧,随意。
妇人看她的态度也轻松起来,嘴里却不放过她:“一名妓子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怎么不见你取悦大佬爬上他们的床,做个小妾也好过在万花楼当金丝雀!妈妈也是为你好,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我都带红你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的性子?早些年你为了找消失的情郎来到万花楼的样子,哎哟清纯的不得了,那时候你还想打响名声等他来带你走,一等等了这么多年,哪个男人能痴心到这种地步,不还是嫌弃你是个做这个的而另寻佳人了?”
莲花仙浅笑的从镜子看到少年的脸,一丝苦笑溢出唇边,楼鹤对她比手势,动唇无声的说:他不嫌弃你。
苦笑消失,她真切的再次动人一笑。
“欸你们这三个小娃娃还待这里做什么?见也见过了还不快出去!等着本妈妈叫人来吗?”
不等圆球妇人赶人,楼鹤他们哄笑着散去。
“拿到了吗?”楼岳问。
“你怎么知道我拿没拿?”楼鹤心情一好,看谁都是俊男靓女。
“你手一动她的耳环就没了,你休想骗我。”
“行吧,还好我手速快,单身快四十年的手速真不是常人可比——”
“屁,你怎么就活了四十年,话本看多了?”
楼鹤干笑:“也是,我总觉得自己带着上辈子记忆来的,这不是话本常有的桥段吗?”
朝歌恢复原来的样子静坐在案前看书,比以往不同的是眉心多了一个印记,似火似花,暗沉如月。
“看来小辞恢复的不错。”二夫人难得绕了大半朝府来看人,面上挂着亲切笑容。
朝歌的暴怒之气还没有完全退干净,望着来人都带着一丝不乐意,他合上心爱的书本,下榻穿上鞋子,“你想如何?”
“我来看看,魔障之子过的好不好。”光彩照人的性感女人走进朝辞清简的房子,露出嫌弃的神色,“看来过的并不好。”
“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话,我可不会让你了。”
“知道,你认了个新爹,自然不会把朝家放在心上,就连退婚都有恃无恐起来,他能保你一时,还能保你一世不成?我再问你,遗物在哪?”
二夫人身后走出来一名黑发白须老者,佝偻着腰,利眼鹰鼻,嘴角勾着残酷嗜血的笑意,目光盯的人背脊生寒,他破败的嗓子说:“这次你逃不掉了!”桃花阵你能逃,这下你灵力暂无,又被夫人下了死命令,九死一生。
见到老者,朝歌瞳仁不可遏制的一缩,他原以为笑长老是少夫人的人,没想到还是二夫人的心腹吗?容不下他的人,都是二夫人吗?
朝歌本就体虚,哪怕步入筑基期也不是金丹老者的对手,没过两招,便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老者本命灵器夺魂钩刺穿四肢吊起来。
二夫人纤指捏开一个饰品盒,极其不满道:“如此简陋的房子,里头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哪是藏宝物的地方。”她环视一圈,美眸流露不耐烦,“赶紧解决了再嫁祸他人,免得夜长梦多。”
“待老朽将他灵识勾走,回去再慢慢审问。”笑长老发出桀桀笑声,“也是个能耐人,被老朽钩子勾中还能一声不吭的,也少见了。”
朝辞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烫,血却是凉的,从伤口流到铁链上,躺了满地都是。
二夫人冷声道:“跟魔修搭上关系的,都不用会落得好下场,朝辞,你要怪就怪你是魔修的种,跟我朝家并无关系,我忍了你这么多年,是时候了结一切了!”
“我……我母亲……”
“你母亲不过是个普通的人修罢了,若不是宝物护着,我断然不会留她生下你这么个孽种!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快死,也正好让我倾吐一下憋屈的旧事。”
笑长老以一柄精致的小钩子对准朝辞头部,想勾走他的灵识,朝辞虽极其虚弱可灵魂坚韧,三番两次也不能让他成功,笑长老也知道成功率不高,锲而不舍的再尝试,还用破锣嗓子刺激他:“你知道你那刚认的父亲为何不来救你吗?他是我放进来的,本就是我的傀儡,我还想着引出你的宝物,没想到你警惕性高,不舍得把宝物给你‘亲爹’。”
朝辞每次开口都涌出不少的血,“他本就不是我爹,哪怕是真的,我也不会将东西交出来!”
二夫人厌恶更甚:“薄情寡义的东西,他好歹对你也有生育之恩。哪怕你亲爹来也无动于衷么?”
“我从不稀罕他将我生下来!”朝辞心情激动,挣得铁链噼啪作响,“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好的身世!不生在大世家又如何,普通人不好吗!平安过一生不好吗?”
二夫人毫不客气甩了他一耳光,指甲划破他俊秀的脸,她怒骂:“你为何又不能有些志气?这些年看你窝窝囊囊地生活恨不得打醒你,连同你那姐姐一样!过平常日子?朝家人就是要有野心雄心,你看看你,就是个累赘!入华家怎么了,抹去你带给朝家的羞辱不行吗?”她气得胸口起伏,“可恨我念在你娘的旧情小时候对你一忍再忍,亏你还是个男子大丈夫,性子却比女人还柔弱!”
“夫人。”笑长老提醒她注意仪态。
二夫人气笑,还在不停地说:“你以为我们为何看不惯朝歌?就连我、少夫人还有你姐,若不是我们都斗不过他,何须留你这么个没身份的庶子,好啊,你醉心阵法修行,自认为清高自傲视我等为凡俗,你过得舒服了可我们呢?你名义上的父亲整日寻花问柳从未管过我们的死活,等朝歌当上了家主,就看看我们的下场如何凄惨罢!”
朝歌还在懵,多年来的打压养成他不轻易信任人的性子他还在思考女人话中的真假。
没想到二夫人冷笑着让长老停下动作,“你还气少夫人给你指婚,怨我派长老杀你到桃花阵?可你没有想过,我们真要杀你,哪能留你到如今?我们的寄托就在你那宝物上了,希望你清醒清醒,还有,你莫要跟那三个小孩走近了,朝歌正要对他们下手,你可长点记性!”
笑长老叹了口气,收回本命灵器,看着躺倒在血泊的青年说:“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来她有多看不爽你,不过是做派,她到底没能生下一名男娃……”
二夫人边走边气道:“恐吓他有什么用!能让他觉醒本命灵器吗?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朝花月,也好过一个喊不醒的废物!”
才走到朝辞的院子,就看到一抹刺眼的白色,白衣剑修站在凉亭望着这边,目光寒冰刺骨,蝉鸣的盛夏竟无端感觉到凉意,二夫人咒骂:“该死,他听到我刚才的话了?”
老者摇头表示不知道,夫人硬着头皮迎上去:“哟,大热天的朝大公子站在此处做什么啊?”
朝歌看着女人装作自然的样子,语气平淡:“赏花。”
你赏的哪门子的花!
四周除了树木绿草再无其他,朝辞的院子杂草繁多愣是不愿意修剪。
二夫人心里疯狂骂人,却还要维持微笑:“花?哪里有花?”
“苦楝花。”
二夫人一怔,旋即感觉如坠冰窟,她脑袋一片空白,朝歌怎么突然提起这种花,难道他知道了?
目的达到,朝歌也不问她为何从朝辞的房子出来,柔和一笑掩饰心里的轻蔑,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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