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一觉睡醒,只觉得好热。以前她的头发是一半扎个朝云近香髻,一半扎条辫子,这样子打架头发不糊眼睛。
这一觉睡醒,她晕乎乎的,哪有什么心思再费心打理头发。索性拿把头发扎腰后。
待红叶来到那个他们经常聚一块的雅间之时,在门外就听见了秦白珞的抱怨。
他说,“这我七弟都要成亲了我还要因功课被罚。这下好了,我又成了京中人的笑柄。”
如梦令低低笑了两声,“你也是的,明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触犯,你偏要触犯。他罚你做功课算轻的了。”
“你怎么被罚了?”红叶推门而入,带进来一阵冷风。屋子里的热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岳避之立马哆哆嗦嗦,“女侠,体谅体谅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好?”红叶一脸不好意思的把门关上。
“你醒了,我给你煮了姜汤。”如梦令说到起身出去,屋子里的好不容易烧起的一点点热气又跑出去。
岳避之把身上的袍子扯紧了些,一脸忧郁的看着红叶。这姑娘真的是一点都不怕冷的。
“红叶啊,我们不说这个事好吗?”秦白珞恨不得把自己裹袍子里面。
江从拆他台,“他在朝堂上说,西漠的魔教不能动。皇帝说他的书都读娘胎去了。”
这是连带皇后一起骂啊!红叶一脸同情的看着秦白珞,也为自己那个姨妈觉得难过。这丈夫这样,家人又不重视她。难怪她活成那样子。
红叶在江从旁边坐下,江从换上了一件新的衣物,黑色皮革外衫,黑色里衣。领口和袖口只有黑色的枫叶。他也不像往常一样在头发理束个黑色绣红枫束额就完事。
今晚他倒是把双鬓的头发拢在脑后,额前又垂着长发。这一身装扮,到比以前那个披发束额的样子好看。还多了几分风雅气息。
红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江从仍然像木头人一样,还一副不要靠近我的样子。但红叶可不管。
秦白珞最会说道,他就在红叶江从对面,见两人这般,便开口了,“江兄我就说嘛。你这身打扮最好看。你看我家红叶都移不开眼了。”
他这样说,虽然红叶一直脸红,但是说话毫不避讳,“他那么好看,不允许我看几眼吗?”
江从淡定喝茶。倒是岳避之被呛到,红叶立马又说,“避之也好看。但是太弱了。”红叶也喜欢强者。
“红叶。”如梦令端着姜汤推门进来,她一脸无奈,“不要随随便便说男孩好看。”
“谢谢姐姐。”红叶上去端过姜汤又坐回江从旁边。
秦白珞看着红叶喝汤,眼巴巴的说,“我也要。”
“要付钱的。”如梦令直接说到。秦白珞觉得,自从红叶来了以后,他就失宠了。
红叶冲他吐吐舌,然后享受着姜汤,不由感叹,“姐姐真的是很温良贤淑。不知道以后哪个公子哥有福能娶到姐姐。要是我是男的,我一定要娶了姐姐。”
“噗……”没有姜汤喝只能喝茶的秦白珞激动得把茶喷出来。江从眼疾手快伸出左手挡住红叶。红叶才幸免于难。
红叶立即拿出手帕帮江从擦袖子,江从却一副我不需要的样子收回了手。他瞪了一眼秦白珞,然后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皮质的外衫不沾水,江从就是单纯的嫌弃秦白珞。岳避之头疼得扶额。这一个一个的,大概都忘了正事了吧!
红叶也瞪了一眼秦白珞,“你要报复我吗?”
如梦令也觉得无奈,“你们别闹。红叶,你还是做小姑娘吧。活波可爱,多招人喜欢。”然后又冲秦白珞说,“你好好喝茶。”
江从又换了件差不多一模一样的的黑色皮衣回来,但是领口袖口的枫叶却是红色的。他左肩上还坠着一枚红绳绑的枫叶玉佩,比指甲盖大一点点,刚好坠到心口上。
“你这是……”红叶刚想伸手去触碰,江从把她的手捉住,沉声道,“别碰。”
红叶懵懵懂懂的,他背负太多了,他也不需要什么感情,感情的牵绊最可怕。
他是喜欢红叶,也许在南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姑娘,穿过茫茫人群看着他,眼中没有惊慌和厌恶。只有几分好奇和天真。
最后还心疼他被雨淋,那时候,她不可能闻不出他满身血腥味。
但是他不会说出来。什么都不表达,就这样过去就好了。
“这是我们血染谷的正服。只有我的夫人才能动这枚玉佩。”江从不疾不徐的解释,然后他放开红叶的手。
红叶不敢再乱动了,端正坐好,又好奇,“若是别人不小心动了呢?”
“没有这个不小心。”江从回答道,“若是有,只能娶回来。她若不应,杀之。”
在座的人皆是一脸不肯相信,这条规定,太……没有人性了。
“我以为我们皇家的婚配是强买强卖。你们江湖人也这样,不同意还杀之……”秦白珞觉得这简直是比他们还把婚姻当儿戏。
“说到这个婚姻。”红叶来劲了,“表哥,你快二十五了,怎么还孤身一人?”
岳避之替秦白珞解释,“他的名声……不大好。”
如梦令也笑着说到,“我第一次在艺楼那边招待客人之时,这五皇子可是常客啊。艺楼那边的姑娘不知道多喜欢他。权贵们的掌上明珠怎么敢许配给一个留恋百花丛的纨绔。”
这时候被揭老底,但也是他做过的,他也不敢否认。
“我说你们这些贵族子弟,不是联姻就是和亲。一点自由也没有。”红叶忍不住嘟囔。
秦白珞立马不服,“说我们,你瞧瞧江兄的血染谷,不同意还杀之。“说完了秦白珞似乎发觉好玩的事情,又嘴欠,“要是你刚才扯下来江兄的玉佩,你不嫁他,他要杀你怎么办?”
红叶就笑笑,不回答。反正江从打不过她。
她是越来越好看了,笑容让人感觉像三月的湖水被柳絮激起涟漪一样,很动人。
饶是秦白珞也红了脸。他想到母后以前也是这般风华绝代,心里头又染上淡淡的失落。自他懂事以来,母后就没有笑过。
“刚才听你们说,有谁要成亲了。是谁呀?”红叶不禁好奇。
她自小生活在山上,还从未见过别人大张旗鼓的成亲。山上一些魔教子弟成亲就是大伙聚在一块喝酒,烤羊肉,新郎新娘就戴两朵她种的红刺玫。
但是那些人说,成亲的姑娘是要凤冠披霞的,新郎也要一身红装。以后小楼殿下出嫁不仅仅要凤冠披霞,还要十里红妆。
可红叶至今没有喜欢上任何人。
如梦令回答红叶的话,“是七皇子和东城玉。”
“还不是东城玉要求嫁我七弟。本来好好一个姑娘,回来去了趟刑域司就吵着闹着要嫁我七弟。我七弟不答应,父皇还要强行赐婚。我想为七弟说两句话,差点又挨父皇罚”秦白珞苦着脸说到。
红叶立马一脸的嫌弃,“咦?不答应还要赐婚。好可怕,以后我找到我母亲了,我要远离盛京。”
岳避之不知道是冷的,还是什么,说话有点颤,“圣上,自有他的想法。东城家手握重兵,曾经又是玉龙的将领。七公子不争不抢的,只醉心刑域。把东城玉嫁他,圣上也不用担心内忧外患。”
“不懂你们。反正要是我爹爹,绝不会这样对我。”红叶听着都觉得荒谬。明明不愿意还要强凑在一起。她还听出岳避之声音不对劲,忙问,“避之是感冒了吗?”
“没有。我家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岳避之说到,起身行礼告别然后逃一样走开。如梦令看着他出去,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红叶不明所以的看着岳避之溜走,然后说,“该不会是他家也逼他娶媳妇了吧?”
秦白珞摇摇头,最近避之挺奇怪的,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再出现就是一副受委屈的表情。他问怎么了,避之也不说。
该不会是左丞相真的逼避之娶媳妇吧?
秦白珞沉浸在自己的神游中。
“还是江湖好啊没那多规规矩矩。对不对?”红叶冲江从说到,眼睛却不离那枚指甲大小的枫叶。
她喜欢红色。
“嗯。”江从应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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