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将的剑奴(一)

    塞北的冬天,孤寂而又凄美,凌厉的风吹掉挺拔的树木上的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的落在地上,低低地诉说着一个孤独地灵魂。

    “哒哒哒”地马蹄声,从塞外传到塞内。

    “将军回城!”呼声高亢而嘹亮,“咚咚咚咚!”鼓声低沉而浑厚。

    开城门,一路战马飞奔入城,街道上的百姓早已经在街道两边等候着,为归来的将军接风洗尘,而未出嫁的姑娘们都在阁楼上开窗眺望,有些大胆的甚至挥舞着丝巾,都企图换得将军的一个青睐。

    最前端的战马上坐着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男人的五官凌厉,轮廓分明,双目狭长,但这并不是一个俊美的男人,他皮肤是常年日晒的黑,并且脸上有很多的刀疤,最长的一道划过了嘴唇。

    一个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可能背后有故事;但是一个男人的脸上很多的刀疤,他的背后一定有故事。

    而即便这个男人脸上刀疤遍布,皮肤黝黑还饱受风霜,但是他依然是整个塞北城的未出阁的姑娘心仪的对象,整个塞北城的年轻男儿崇拜的对象,因为他脸上的每一道疤都是他的功绩,都是他为了保护塞北城人民的证明。

    一路人马回到将军府前,王管家一早就带领众仆在门口等候。将军下马后,就将马绳递给两个侍卫,然后轻轻地对他地副将说道:“这次出城护卫齐河,你们也都幸苦了,弟媳还在家中等你,你就带人散了吧。”

    副将陈非很感激地抱拳对将军答谢,他带队离开了。王管家接过将军身上地披风,然后跟着将军进府。王管家跟随了将军很多年,从京城到塞北,从还是少时地将军,到已过而立之年,他知道将军的一片赤诚之心,但是也担忧着这么多年了将军身边还没有一个人陪伴,更别说成家了。

    王管家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道:“小主子,老夫人年前又来信了,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她不求你能够在她有生之年调回京城,只是想看着你成家啊。”

    王管家是看着眼前的人,从粉玉团子长成翩翩少年,从不谙世事到家道中落,从万人敬仰的少将军到被排挤到这塞外驻边,从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变成如今满是疤痕老气横秋的脸。他早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从前不管是老夫人还是王管家自己都想了法的往将军身边塞人,但是都没有效果,将军收着的人转头就给下属成亲了,这也气的老夫人没有办法,那么多的大家之女也都不奢望了,只是想让他找个人成家,别断了季家的香火。

    将军出生于忠勇侯季家,季家三代单传,老季公□□匈奴,并且斩杀匈奴王,被封为忠勇侯,并赐婚于当今圣上的姑母朝阳公主,但老季公性情刚烈,与原配夫人十分恩爱,不愿娶公主,朝廷逼迫,为了抗旨他一头撞死在大殿上,只留下十岁的儿子和夫人。

    结果不久夫人也病逝,忠勇侯府只剩下一个未满十一岁的孩子,皇族也就没有刁难,只是分化了忠勇侯手上掌握的兵权,留下了个空壳子。

    老将军是被王管家辅助成人的,虽然老将军的天资不算聪慧,但是胜在勤奋,十八岁就征兵打仗,二十岁就干到了六品校尉,然后娶了尚书次女为妻。

    当年因为老季公撞死,匈奴又开始蠢蠢欲动,而朝廷竟然也找不出一位能够顶替他的位置的人,所以朝廷放低姿态签了多项赔钱条款,企图能够达到和匈奴的和平相处。

    可是,匈奴日益狮子大开口,不但要钱,还要地,不但要地,还要人,不但要人,还要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为妾,所以天子一怒之下开战。

    而当今天子虽然有些才干,但是并没有经历过战事,不知道朝廷现在的兵力完全无法与匈奴抗衡,所以这一战下去,匈奴不断大胜,占领更多的城池,这样朝廷也慌了,天子也慌了,天子想要用女儿去求和,但是却被现任匈奴王拒绝。

    天子没有办法的时候,朝廷有人请愿要老将军出战,说老季公在时能够大破匈奴,作为其子的老将军也是人中龙凤,能够担此大任。但是其实天子知道,老将军也知道,王管家也知道,老将军其实没有帅才,朝廷那些人只是想推他出去平息匈奴人的怒火,因为老季公杀了先任匈奴王。

    于是老将军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受封为将军,征战匈奴,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在老将军离家的这一年,老夫人生下了小主人。刚开始的时候老将军还能够抵挡匈奴的前进,收回了三座城池,后来朝廷似乎是和匈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开始减少老将军军队的供给,便开始节节败退,三年,最终战死沙场。

    而得到了老将军死讯的老夫人仿佛一下便老了许多,她便不让将军学武,想让他其从文考科举,故而才特意取名为“清宣”,清宣便是一张白纸,是从武世家季家的新的开始。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季清宣生下来就是天生的将才。

    就算是刻意不让他习武,他的力气也日益的大于常人;就算是不教授他兵法,他对此都能够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所以在季清宣十岁的时候,在他打跑了十个夫子之后,老夫人终于松口让他开始正式的习武了。

    王管家还在回忆着过往,这时候便听见他以为不会回答他的季清宣开口道:“王叔,幸苦您了,您和母亲安排便是了。”说完,季清宣就往院子里走。

    季清宣的步伐日渐加快,当他走进他的睡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颤栗了,这是比他上战场打仗还要兴奋的事情。

    他在墙上摸了摸,找到一个小石子大小般的东西,然后轻轻一按,一道暗门就开了,顺光可以看着通往地下的长长的暗道,他有些兴奋的点了盏灯慢慢地走下过道。

    暗黑地过道被光一点点照亮,这下面竟然是一个密闭地水牢。牢房地中央地一块陆地上蜷缩着一个浑身都是伤地人,他身上地血迹已经干涸了。

    季清宣地脸上露出了狰狞地笑容,他将灯放在墙壁上,将整间房照亮,然后他打开了牢房地锁,“吱呀”一声,推门进入。

    那个被锁住地人似乎是听见了声音,慢慢地想从地上爬起来。

    季清宣有些低沉地笑了笑道:“呵呵呵呵呵,芃羽,别来无恙啊~”地上地人浑身开始颤栗,他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上,任然用力地朝着季清宣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头地时候,杂乱地头发混着血迹将他地脸挡了个全,只能依稀看到他地一双清澈地眼睛。

    “参加将军。”残破沙哑地声音从他地口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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