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的护士实在是等不及,便敲了两下门,直接进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正在相拥的两人。她的脸上一阵尴尬,但是又觉得甜蜜,因为职责所在,她友善地提示道:“顾先生,时间到了,不能耽误手术的时间。”
而被突然抱住的顾桀一脸讶异,不知所措,整个人沉浸在蜜桃的甜香里,像是直直地掉进了水蜜桃汁一样。听到了护士的提醒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在付轩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该回去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嗯。”付轩嘴角上扬,笑得就像平时在家里吃到了顾桀的拿手好菜一样开心。
顾桀还真的很听话地回家睡了一觉,当然睡得很迷糊,也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之后就被调好的闹钟吵醒了。离手术的预计结束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看着手术室外那盏亮着的红灯。
等待总是让人着急和紧张,终于熬过了一个小时。顾桀终于等到手术的主刀医生出来,心急地问:“医生,手术怎样了?”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要安全度过恢复期,以后应该就会没什么问题了。”
顾桀松了一大口气,一直加快的心跳终于可以趋向正常。可是付轩还没被推出来,医生看他眉头皱得厉害,便安慰道:“不用担心,你是他的男友吧,恢复期可能会出现需要安抚的情况,你要适当地给他一点信息素。”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医生刚离开不久,付轩就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他的脸色很苍白,一向水润的嘴唇变得干燥,手背插着输液的针口,样子看起来很虚弱。
护士调整好医疗设备之后,跟顾桀说:“等麻醉结束之后,他就会醒了,大概还有五六个小时。不过,他应该会觉得腺体很痛,假如忍受不了的话,可以叫我来打止痛针。可是这种止痛针打多了会产生抗性,会延长恢复期的时间。”
公司的事务让赵鹏飞先作简单的处理,详细的审核和确认留到顾桀亲自回去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这段等待苏醒的时间让顾桀既担心又兴奋,他等待这一刻太久了。与此同时,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即便是医生说手术成功,但是也有可能会有后遗症。他清楚,付轩很看重这次的手术是否成功,也很想要生一个自己的宝宝。
突然之间,顾桀觉得有人来了,可总感觉那人不像是护士。他感到一种被人盯着的不舒服的感觉,却没有转头去看。这时,他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的是“赵鹏飞:方子健去医院了。”
原来这个不要脸的人来了,胆子也是够大的。上次就在劝付轩跟他回家,这次做完手术还要来搞事。
顾桀的白眼翻得飞起,心头涌起一种不可明说的妒忌。他嫉妒这个站在门口的男人,明明哪里都比不上自己,却占有了善良温和的付轩这么久。这时,他鬼使神差地俯身靠近付轩,深情又虔诚地亲吻了还在沉睡中的付轩的额头,就像迪士尼经典童话中的睡美人一般。
这一吻结束之后,顾桀明显感觉到方子健已经走了,估计是被自己给气走的。他感到心里一阵爽快。虽然这种举动很幼稚,可是他无可争辩地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胜利了。
夜晚的住院部静得吓人,只有几个护士在来来回回走动。医疗设备的滴滴声很有节奏,让在坐在床旁边守着付轩的顾桀昏昏欲睡。他托着自己的下巴在打着瞌睡,眼皮上好像挂了铅块一样重。
就在顾桀快要进入第一个梦境的时候,听到了病床上窸窸窣窣的动静,还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困意马上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猛地睁开眼睛,连忙去看终于醒过来的付轩。
付轩是被疼醒的。
剧痛从后颈的腺体扩散至全身,术后的腺体好像被活生生地切开,温热的血肉被无情地翻出来,血淋淋的伤口被洒满了盐。撕扯的疼痛感使付轩产生一种可怕的想法----他的腺体貌似还未缝合。他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全身无力,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是不是很疼,”顾桀赶紧去扶付轩,心疼地问,“要不我叫人来帮你打止痛针?”
“我休息一下就好。”付轩说话的声音很微弱。
顾桀坐在一边皱着眉头,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倒了杯水给付轩,安静地陪着他休息。
时钟的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付轩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与这种痛感相处,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顾桀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问道:“你饿吗?我去医院的食堂给你买点粥?”
“好,现在很晚了,你买完就回家吧。”
“可是你...”顾桀不想离开,甚至想在病房的小沙发上过夜,“我想陪着你。”
付轩勉强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好陪的?我没事,只是疼而已。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回去都凌晨了。”
去除标记手术其实是算一个比较普通的手术,只是术后那几天给omega带来的痛感太恐怖了,而且需要动手术的人也很少。但是术后只需要住院三四天就能回家,不过要未雨绸缪,多准备一些止痛药。只要恢复期安全度过了,痛感就会逐渐减弱,之后也能正常生活。
付轩住院的那几天,只打过一次止痛针,护士姑娘都夸他真的特别坚强,忍耐力过人。很多omega都疼得恨不得直接给自己麻醉算了,而他总是自己咬着牙,也极少埋怨。护士还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厉害,而付轩则宽慰地笑了笑,说道:
“我想快点好起来,还有人等着我呢。”
出院之后,付轩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外面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北风呼呼地吹着,刺骨的寒冷能从衣领和袖口钻进人的身体里。而顾桀还是依旧贴心地为付轩熬了粥,有时会加一点清淡的小菜。
顾桀的一个朋友刚从广东旅游回来,给他带了一些特产,其中有一个叫牛乳,在水牛奶中加入食醋和食盐,使牛奶蛋白凝固,再制成比较薄的圆片状。这种牛乳片吃起来很咸,闻起来有一股牛奶的香味,加进寡淡的白粥里最为相配。
刚好碰上只能吃清淡食物的付轩,顾桀便煮了一大锅白粥,什么都不加,就只加牛乳。付轩吃过之后,觉得特别好吃,也很有新鲜感。
秋天结束时的天总是黑得很快,天黑之后,冷意便加重许多。付轩今天食欲不佳,只吃了一小碗粥,就困了。
“我有点困,先睡了,”付轩放下手里的勺子,“不想吃了。”
正在一边给自己点外卖加餐的顾桀留意到付轩的脸色很差,担忧地说:“怎么了,不舒服?”
“不知道,腺体有点疼,想躺床上睡会。”付轩想伸手摸摸腺体,可又想起腺体的纱布还不能拆掉。
“要吃止痛药吗?”
“应该不用,不算特别疼。你继续吃好了,我睡会就起来。”
“好。”顾桀起身去扶付轩,小心地搀扶他去卧室里休息。
电话铃声响起来,是外卖到了。外卖小哥穿着宽大的冲锋衣,想必里面穿了好几层。顾桀的身体素质很好,大冬天都能去冬泳的,对寒冷的感觉不是特别敏感。但是外卖小哥提醒了他,现在已经很冷,那还在恢复期里的付轩呢?
虽然付轩几乎都在家里休息,也穿了很厚重的毛衣。可是他吃得那么少,身体也暖不到哪里去吧。忧心忡忡的顾桀接过外卖之后,都还没来得及打开盒子,就匆忙地去卧室里看付轩。
顾桀轻声打开房门,里面的床头灯亮着,黄色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暖的氛围,可现实是房间里冷得打颤。他走近付轩的床,发现付轩还没睡,盖着两层棉被,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缩成一团,看起来很可爱又有点好笑。
“你家里有暖气吗?”顾桀摸了摸付轩柔软细碎的刘海,“我去开。”
“唔......”付轩把整个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好像没有,这是员工宿舍而已。”
“这怎么行?你都冷成这样了,再加上术后的恢复期,那不是更冷吗?”顾桀有点担心,语气都不自觉地加重了许多。
“没事的,我多穿两件衣服就好。”
为了安抚有点小脾气的顾桀,付轩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握住顾桀的手掌。
太温暖了。
本来只是一个单纯的目的,却让付轩沉醉在顾桀的体温里。这种来自人体的温暖是暖宝宝比不上的。他忍不住了想要接触得更多,想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想要每一寸肌肤都能享受到这样的温暖。的确,他是真的冷,恢复期本来就畏寒,没有暖气的家让他的腺体都开始抗议了。
寒冷的体感和昏暗的环境仿佛让他的智商降低了一个级别,一句听起来极为自私和疯狂的话还没经过理智的大脑进行过滤,就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要不你进来和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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