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魔王千仁挖掘的新事物就越多。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祭任安是个魔王,殿中的人对阶级制度认识也十分单薄。大臣们可以懒散地坐在下面打牌,祭任安和其他大臣相比就只是服装看上去要高大上一些。看到破旧的宫殿那一刻,千仁只是认为他是个落魄的伯爵,直到那天的会议。
祭任安开会定的时间很随便,哪天心情好了就会发个短信让他们集合,而集合时间要在他规定的时间里赶到。有可能你前一分钟在洗澡,你下一分钟就会裹着浴巾出现在大殿里头。魔王管理制度不严,但是守时性必须要强。
第一次开会的千仁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眼里也没有放进祭任安。迟到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大殿,接受祭任安一阵嘲讽之后被捆在了王座灌下了前不久才试过的媚药。他在上面难受,他们在下面像以往一样开会。
他无法对祭任安使用边缘之力,每次对抗都能被祭任安轻松化解,照祭任安说他身体已经产生对边缘之力的抗体。逃不走的话只能够静观其变,看看祭任安想干些什么。
他准时地到达大殿,坐下等待开会。旁边的人在肆无忌惮地吸烟,千仁鼻子和眉头都要皱到一团糟。祭任安跨进大门一眼就看见满脸难受但是又不敢说什么的千仁,乐呵地凑到两个人中间,手搭在两边的椅背上。
“喂,借我吸一口。”
祭任安凑头吸了一口递过来的烟,吞云吐雾地喷在千仁脸上。千仁动动嘴,想反驳着又把话憋了回去。
祭任安大笑起来,用力搓了搓他的头:“有抱怨就说出来,没必要躲躲藏藏的。喂,你们把烟掐掉,没看见这孩子很难受吗?”
“没必要吧,我们这里那么多人吸烟,为了一个孩子我们才不干!”
“对啊对啊!他受不了自己出去啊!”
“他不会自己找远一点的位置吗?”
祭任安的意见提出来,人们立刻各种反对,甚至还有人把烟灰缸砸地砰砰响。祭任安抬腿踩上一米高的桌子,站到上面去用脚尖把上面的果盘扫到地面去,豪放地坐在扫净的位置上。
“吵什么,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
“不就是你捡回来的野孩子吗?”
先前在大殿上耳闻祭任安和缪桉电话的人站起来:“啊,他不是……”
“没错。”祭任安伸出一只脚踩在千仁的肩膀上邪笑道,“我们的代理魔王。”
“唉?”
“唉?”
“唉——?”
不仅是其他人,就连千仁都觉得诧异。他猛地想站起来,却被祭任安的皮鞋压得动弹不了。首先“代理魔王”这个称号就特别奇怪了,所以他在其他人问为什么是他做代理魔王时,他抬眼去问大吼着“别问我原因”的祭任安。
“你说的代理魔王是什么?”
“就是作为我的代理来处理一些事务。”
“你是魔王吗!”
“我没说过吗。”
祭任安回答过于轻描淡写让人无法置信,千仁感觉自己无缘无故被丢进一个剧组里面,惊慌失措地分不清真假。
“你怎么证明自己?”
“你还真不相信我啊。”祭任安很是苦恼地思考着,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开免提,“要不这样吧,我让缪桉给我证明一下。”
千仁的脑袋越来越乱了。
“嘿桉……”
“你是魔鬼吗,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缪桉的怒吼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桉,你说我是不是魔界的魔王?”
“是啊,不过你不是快退休了吗,还说要找个代理。”
“你真关心我啊,我真的好感动。”
“滚!”电话挂掉了。
魔王朝千仁转过脸:“你信了吗,小野兽?”
千仁木讷地点点头。
成为代理魔王之后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抗药性。每晚千仁都想逃过祭任安的魔爪,总是被他抓回卧室。
他会把千仁双手拷起来,再加上一条锁链防止他半路逃跑把药抠出来,之后他就躺在隔壁的大床上翘起腿翻看厚重的书籍。
今天他给千仁喂下的是□□,□□的毒性可不是说笑的,千仁四肢痉挛着,口中吐着白沫。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这次千仁有点不对,断掉千仁身上所有束缚忙把他送去医生那边洗胃。
千仁迷迷糊糊在祭任安的床上醒来轻笑:“我还以为要死了。”
背靠在床板看书的祭任安温柔地拍拍千仁的背部:“都和你说了痛就要说出来。”
“不管我怎么叫痛你都只是在那里安安静静看书好吗!”
“没有吧——”祭任安耍赖地拖长尾音,把注意力放回书本上。
千仁坐起来依靠着祭任安撑起身子:“这是……历史书?你喜欢看这些书?”
“我很喜欢挑里面的刺。”祭任安笑笑,“历史书里面记载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实的,这样说你能懂吗?”
“可他是记载史实的书啊。”
祭任安摇摇头:“每个种族写的史书都会大幅度地写下自己种族的优点,而把缺点放在角落或者弄虚作假。你对三界大战的认识是什么?”
“某一天魔族突然……”意识到是要说魔族的坏事,千仁看了眼身旁的魔王。
“没关系,你说吧。”
“魔族想占领人界因此发动了战争,辛亏神族的救兵及时赶到才避免了这一切发生。后来神族把魔族赶到西边的森林,帮助人类恢复以往的生机,人类和神族的交往日益密切。就这样。”
“那么你看一看这一段。”祭任安把书推到千仁膝上指着其中一段,“为了阻止神族的毒品在人界泛滥,魔族决定摧毁全部神族在人界建立的药厂。破坏十余间之后神族以人类生命安全为威胁条件并提前故意伤害一部分,魔族不得已进行撤退,途中遭遇神族埋伏导致死伤严重。你看,立场完全反转了不是吗?”
“那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祭任安狡黠地眯起双眸:“真相是要自己去发掘的,只会听别人的经验,你永远也不会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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