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报告出来了,问题不大,只有右手又伤了,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大碍,脑袋上的伤口也未受到二次伤害,至于大脑是否留有后遗症还需要再做观察。”
温婉拿着一份检查报告从门外走来,目光掠了眼坐在椅子上抽噎的人,明眸中浮现一抹无奈和一丝心疼。
风涟抱着手,听完温婉的报告后,萦绕在她周身的气压顿时又下降一个度,清冷的容颜,神色愈发冷冽,吓得她面前坐着的风潇登时止了泣,大气不敢出一声。
风潇这一反应正好落在风涟眼里,本就威严的脸色更是慑人,隐约似有几分无措的尴尬,无法,风涟只好求助温婉。
温婉嗔乜了眼她,迈步横到两姐妹中间蹲下,“小潇能告诉嫂子为什么会害怕吗?”
语声温柔仿佛施加了魔法,引诱着藏在心里的话争相吐露,风潇低下头犹豫着,搭在腿上的左手将裤腿紧攥。
慢慢的,风潇结结巴巴诉说起那段短小却又记忆深刻的不堪阴影,语声微微颤抖掺着一丝略带惊恐的哭腔,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因常年习武的缘故,她的骨架子要比同龄人高上不少,正所谓上帝给你开了一扇窗一定会关上你的一扇门,某个部位的发育要比骨头缓慢多,加之习惯性的走姿,就有了双兔伴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尤其是在晚上。
那是已经过去很多年的事了,那时她还才初二,胸前资本少的可怜,在一次夜里出门买东西时遇到一个女人,一个以出卖肉身换取资本的女人,更是一个性情颇为豪放,还有点心机的女人。
就是那个女人拉客拉到她身上,当时她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太过年轻,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装柔弱引人进狼窝,她信以为真,烂好心的把人送回对方家中,就这样差点就被那个荤素不忌的女人夺了贞操。
很不巧,许艳晴娇作时的语气和神态都和那个原形毕露的女人异常相似。
话落,办公室内陷入一种说不出古怪的氛围内,连萦绕在风涟周身的那股低气压都变得怪异。颜昭华四人面面相觑,相顾而无言,看向风潇的眼里稍着一抹同情,
也难怪风潇在听到许艳晴的娇作时会一副见鬼的样子,这么个难以启齿的回忆谁受得了。
“没对你做什么吧。”风涟突然来了句莫名的问话,刚一脱口就被温婉没好气横了眼。
“没有。”风潇摇摇头,带着泪痕的脸上浮现一抹庆幸,“我学过一些身手,趁她脱衣服的时候跑了。”
但那时的阴影却一直留了下来。
“咳,既然潇小姐没什么事,涟小姐,不如我给萧总打个电话,让她接潇小姐回……”
“我不要!”
潘淑兰话才说了个半,就被风潇高声打断,语气颇为激动。
“那是你妈!”风涟面色一冷。
风潇低头不语,从她细微的动作里可以看出她对这个称呼很抗拒,见此,风涟脸色更不好看,几度张嘴欲要斥责,可又咽了回去。
不时把心思放在风涟上的颜昭华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明白她为什么会把话又咽回去。
目光一度落在风潇身上,看着她极力的抗拒,心底不由涌起一丝好奇,好奇她的抗拒究竟是她自己的拒绝,还是另一个人投射的抗拒。
安静的房间里,气氛一度压抑,眼看两姐妹还要僵持下去,温婉叹了口无奈,站起身,启唇正欲发言,便听一句有些迷茫的低语传入耳中。
“我还没有……那个准备,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相处……”紧攥着裤腿的手,手背青筋鲜明,指骨分明凸显了此时的力道,那力道似要将它抓破。
这句话似乎花了风潇大半力气,最后一个字才出口,低着的脑袋又下了一点,好像恨不得和身前两对不争气的脂肪来场决斗。
觑了眼神色异样的风涟,温婉轻叹一声,便道:“要不这样吧,让小潇……”
“我不要!”
又是一样的拒绝,可拒绝的人却不是同一个,看着那个沉着脸,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在吃醋’字样的人,颜昭华惊讶的同时,难掩心中酸涩。
咬牙扭开了眼,在看到那张迫不及待想挥着锄头搞事的脸,心底才泛起酸海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是忍不住发出声的笑意。
“给我理由,风大医师。”温婉环起手,没好气甩去一记嗔眸。
狠狠瞪了眼突然恢复情绪的风潇,风涟咬着牙狞声道:“家里没床!”
“客房不是有吗。”温婉轻挑眉,一抹坏笑漾在嘴角。
“那床太小,她睡相丑,容易掉。”
听她风涟睁眼说瞎话,风潇睡相怎样,温婉怎会不清楚,眼眸一转,笑意漾的更欢,“那没事,我睡相不错,就由我睡客房吧,正好让你们俩姐妹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我!拒!绝!”一字一顿,可见温婉这话把风涟给气得怎样。
风潇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个时候只有她们两个,可想而知这里又会出现什么样的.AV。
许是觉得玩够了,温婉站到风涟身边,右手不着痕迹碰了下后者手背,后者反手就把它抓在手心,又示威似的扫了眼风潇。
风潇一脸失望撇撇嘴,扭过头不去看风涟胜利者的扬威,直面墙的脸侧反而扬起了一道弧度,挂在上边的笑意带着些许怀念。
抓着手的力道有些紧,温婉抽了几遍也没能把手抽出,只得顶着两对注目对身边的大醋坛子偷偷横去一眼,嘴里犹说着:“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只能在外面先找个房子,再请个保姆照顾小潇一段时间。”
“就住我那吧。”温婉刚一说完,一个声音随接了上来,顿时收来四对惊讶。
颜昭华就像没看到她们的惊讶似的,兀自说着:“我自己住的地方在郊外,那边风景不错,也安静,养伤的话去那正合适,我在的时候也可以看着她一点。”
“就算我不在,也可以让荣婶照料一下,正好可以让荣婶把南忆也带去,省得她成天念叨要见你。”
后半句话,颜昭华是对着风潇说的,眼中复杂的情绪让风潇很想拆开她脑子看看里边到底装了几个风涟,竟然会让自己住到她那。
“我觉得我可以一……”
“你给我闭嘴!”风涟毫不客气甩去一句冷语,横来的凌厉当场就让风潇闭了嘴。
看了眼把自己缩成鹌鹑的风潇,风涟很是满意收回视线,转而便对颜昭华道:“那就这么定了,阿昭,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就拜托你照顾下小潇,等她伤势好了后,我再安排她住处。”
说完,风涟就再度转开视线,神色略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麻烦,就多个人而已。”颜昭华摇摇头,面色如常倒叫人看不出什么来。
风潇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才抬起的眼正好对上颜昭华投来的目光,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倒影,倒影中的那个自己似乎在祈求,祈求她不要拒绝。
之后,风潇就没说过话,一直沉默到被风涟塞上车。
“那个时候……”车子刚开出段距离,颜昭华便开了口,话说到一半又给咽回去。
“她们很像,真的很像……”像是笃定颜昭华想知道什么,风潇看着车后镜里映的两个身影,头也不转说道,“以前有个人总因为另一个人对我的关心胡乱吃醋,偏偏另一个人就喜欢火上浇油。”
车窗上那张模糊不晰的倒影,似流露着多般复杂的情绪,对过往的执恋,对今下的贪恋,和那对未来的怯畏,团团交杂在一起混作一道苦涩。
……
看着车子从自己视野中驶离,温婉对着风涟长长叹了口气,而中掺杂的意味微妙又复杂,着实叫人难以捉摸。
“怎么了?”风涟回过头,犹是面无表情,只是眉心细微拢起的褶子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活动。
就像温婉了解风涟那样,风涟对温婉的性子同样了如指掌,加上被捉弄了这么多年,怎会猜不到她的枕边人又在打算怎么戏弄她。
风涟脸上的变化虽然小,可依旧被温婉看在眼里,故意拉下的嘴角差点压不住往上扬,眸里愈发浓郁的幽怨看得风涟浑身发毛。
“唉……”又一声长叹,比之先前,怨气也更浓稠,“本以为领了证后,你那该死的魅力能有所收敛,结果挥锄头的人更多了,害得我每天都得防贼似的看着你,现在更好,被你视作妹妹的人挥着你妹妹来挖墙脚,你说我该不该愁。”
果然……
风涟心道一声,没好气跟了句:“你好意思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急诊科有多少人想撬我墙脚,那些一有空就往急诊科跑的人又抱着什么心思!”
“是啊,人家刚过来就被某个大醋坛子给吓跑了,害得我连话都说不上。”温婉嗔乜了眼风涟,眸中一缕幽怨绕得风涟都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来。
“还有哦,你的那些情敌多来自外部,我就不一样了,我的情敌里可有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马,现在,我的这个情敌又有了你妹妹这张捏在手里……”
听着耳边仿佛浸泡过酸雨的幽怨,风涟一言不发,她很清楚温婉肚子里的醋瓶子到底有没有打翻,她只知道一旦自己开口了,就定会被温婉抓住机会好一顿捉弄。
可是不开口打断的话,那些早八百年前就腐烂的陈年烂摊子,定会被拖出来再鞭尸,再看看在门口几度徘徊,眼里全是八卦的小护士,风涟觉得有必要让身边的假醋坛子闭嘴。
“唉~可怜我……唔——”
突如其来的两瓣柔软静默了空气,连呼啸不止的朔风都放轻了自己的脚步,生怕会惊扰到这对爱侣。
唇上的温度略有些冰凉,鼻间呼出的气息却是炽热,像火一样烧得脸颊整个通红,腔里不请而来的舌头就像钳制在身上的双手,是温柔又是蛮不讲理。
“你……你做什么呢!”偷偷瞥一眼玻璃门后那对堪比千瓦灯泡一样明亮的双眼,温婉面红耳赤,咬牙瞪了眼犹不自觉的风涟,落在后者身上的力道软而无力。
“让你闭嘴。”风涟说的风轻云淡,唇际更是微微扬着一抹弧度。
“你就不会换个方法吗。”温婉轻飘飘乜去一眼,脸上红潮也在寒风中渐退,“这下好了,医院里又要传开你风医师披着石菩萨的皮,做欢喜佛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羞耻轻薄良家女子的传言。”
听着耳边莫须有的编造,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风涟扭头瞥了眼门后早就不知踪影的小护士,突然想起那个年轻女孩就是温婉带出来的。
得,没谣言也要变成有谣言。
无奈叹了口气,风涟一把抓起温婉的手往门后走去。
反正都黑了,不如一黑到底!
“去哪?”
“白日宣淫!”
“还有十分钟就到交班了,你确定?”
“足够!又不做……”
“啧,快枪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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