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飘着多多白云,轻拂的风掠过身畔捎来一阵清香,风潇嗅了嗅鼻,满园芬芳沁人心扉。
长长吐了口气,风潇环视起四周,宽阔的草坪,草坪右侧是一片花海,花海中有一条藤木构架的通道。草坪上有一架秋千,秋千的不远处有一张圆桌,桌子两侧各摆着一张椅子。桌椅那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风潇,抑不住心底好奇,风潇朝着椅子走去。
【你是谁?】
一个声音蓦然钻入脑中,风潇停下了踏去的步伐。
“谁?”
【不要过来!】
声音没有回答风潇的问题,反而再次拒绝风潇的前进,话声没有固定的方向,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它的存在。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
话声落下,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坐在了椅子上,是一个小女孩,很小,看上去只有三四岁模样。
“你是谁?”风潇看着她,眉头紧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你不该来这里。】
她没有张嘴,皱着眉满是疑惑的看着风潇,声音却清晰的传入风潇耳中。
风潇收回半出的步子,抬头再次环视起四周,藤木构架的通道尽头,一桩别墅映入眼帘,别墅隐约有些许记忆,记忆却模糊不清只有大致轮,好像是在哪看过,风潇欲仔细回想,脑袋突然一阵刺痛。
【和你无关的东西没必要了解,你该回去了,不要再来。】
小女孩说完就从椅子上跳下,头也不回往那别墅走去,恍惚间风潇听到一个声音,声音略显苍老,听着莫名涌起一股厌恶。
【你为什么是个女孩!】
小女孩的身影骤然一顿,仅一瞬,她又迈开了小腿,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一同带去的还有满园风景,黑暗逐渐吞噬着一切。
“等等!”风潇连忙拔腿追上,黑暗吞噬的速度却远远快于她迈出的步伐。
顷刻间,四周只剩一片黑暗,迈开的步子渐渐停下,风潇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环在曲起的腿上,一切似乎与往日毫无差别。
‘你什么时候来的?’
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循声望去,风潇笑了,咧咧嘴却说:“我被嫌弃了。”
话出,四周一片安静,风潇能隐隐感觉到黑暗里传来的嫌弃。
【别留在这,回去!】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一片黑暗的眼前蓦然出现一团白光。
‘她还活着?’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显得惊讶。
“是啊,活着,就是有点奇怪。”风潇起身拍拍屁股,看着身后的白光眯了眯眼,“要不你去?”
‘没趣!还不如搭我的房子。’
“好吧,我去。”耸耸肩,风潇走进了白光。
……
意识渐渐恢复,眸光凝聚的瞬间眼前蓦然出现一张美颜,“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声音似乎松了口气,风潇依稀感觉到话里掺杂的歉意。
风潇转转头打量着房间,熟悉的摆设告诉她现在在病房里,同时右手传来的阵阵刺痛也在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记忆倏然回到意识消失前的那刻,她看到有人冲过来碰瓷,然后她翻车了,手也残了。
那是谁来着?
风潇皱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撞了她的人是谁,索性也就不想了,撑着左手在边上人的搀扶下支起身子。
靠在枕头上,风潇打量起边上坐着的女人,好像见过似的。
见风潇半天不语,边上的女人面露无奈启言道:“颜昭华,你法律上的妻子。”
颜昭华?哦~想起来了!
风潇下意识皱眉,旋即恍然松开。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去拍外景吗?”风潇一脸好奇。
“拍完了。”
“这么快?”
“一切都顺利拍起来当然快,”颜昭华轻乜了眼风潇,随后眼神似有些飘虚四下转悠,“那个……昨天对不起!”
“对不起?”风潇满是不解看看颜昭华,而后又转头看向窗外,艳阳高照应该是中午时分,再一想被撞前的时间是近傍晚,也就是说她睡了差不多一天。
“你该不会趁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吧?”风潇一脸戒备看着颜昭华,身子稍稍往另一边挪了些许。
“不好意思,我喜欢真女人。”颜昭华故作嫌弃睨了眼风潇的脑袋。
风潇摸摸自己被剪到板寸的脑袋,再看看脖子以下微凸的部位,和颜昭华口中的真女人足足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吧,一朝重生不仅自爆身份,现在连做女人的资格都岌岌可危,真是可悲可叹!
“昨天把我撞了的人是你?”既然颜昭华没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进行‘鞭尸’泄愤,那么她的道歉八成是为她撞倒自己的事致歉,看看右手绑着的绷带,显然自己当时摔的不轻。
“嗯……恩!是我。”颜昭华楞了下,神色略显难堪点点头,“抱歉,是我太过心急没看路。”
风潇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与其说是颜昭华撞了自己,倒不如说是自己活该,坐个轮椅玩出‘飙车’,灵车漂移实属活该!
“没事,我自己也有责任。”叹了口气,风潇将话题转开,“那个小女孩是你亲戚?”
颜昭华当时去的方向只能是抢救室,而抢救室里就只有一个小孩,能让颜昭华不顾身份在医院里疾跑,关系必是亲密。
“我侄女。”颜昭华言道,嘴角微扬的弧度被风潇看在眼里,显然她对她侄女很爱护。
“哦。”随意回了声,风潇望向窗外,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风潇记得昨天抱着女孩的那个女人有过一句自称,奶奶!而刚刚颜昭华说那是她侄女,换算一下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颜昭华她妈,四舍五入就等于对方是她名义上的岳母或者婆婆!
思绪蓦然回到颜昭华去拍外景前的那个晚上,自己拿着一张和颜昭华长相非常相似的照片对着颜昭华喊妈的画面,再看看颜昭华的样貌……突然想起当时心弦颤动的一瞬间。
想哭!
‘对着岳母发春是一种怎样的操作?’
‘窒息!’
‘怕不是想被岳父吊起来和你媳妇一起亲子双打!’
‘哦不,我觉得他可能会先把你打死,再开你的灵车带你漂移,然后在你坟头一边蹦迪一边问你爽不爽?’
‘爽!个瘠薄!’
脑子里一片嘻嘻哈哈的混乱,风潇越想越觉得余生无亮,喊错人就算了,还对着人家亲妈发春,再给一次重生机会都不够挥霍。
“怎么了?”颜昭华神色古怪打量着眼前的咸鱼,风潇突然间一副人生无望的颓废让她捉摸不及。
“没什么,自我检讨而已。”看着颜昭华,风潇扁扁嘴扭开了头,她怕再看下去心里的罪恶感会跟着加重。
换了口气,风潇故作随意再拉开话题,“对了,你侄女怎么样了?”
“医生说暂时没事了。”似乎是想到当时听到的消息,颜昭华直挺的身子明显放松不少。
“哦,那就好。”
话落,病房又安静下来,风潇几度张嘴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安静,却总在临门时又觉不妥把话咽了回去。
“她是我亲哥哥的女儿,叫南忆,今年五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蓦然响起的轻语在耳畔徘徊,风潇愕然回首看着颜昭华回忆式的叙述,“五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导致哥哥当场去世,嫂子送到医院时又只剩一口气,医生没能抢救过来,只能保下南忆。”
“南忆出生时未满八个月,又因为意外生产,身子骨自小就比其他人虚弱,抵抗力更是远差于正常人,后来又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由于身体原因,对心脏的手术一直没进行。”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风潇挪了挪身子,正视着颜昭华。
“你早晚要知道。”颜昭华的回应显得有些冷淡,说话时还挪开了眼睛,看起来很不情愿告诉风潇这些事,不过风潇却觉得颜昭华所想和她所说并不一样,感觉她心里像在别扭。
“谢谢。”风潇扬起笑,道了声谢。
“不用。”颜昭华回过头看了眼风潇,随后又转了开来,“昏迷一天要不要吃点什么?”
颜昭华这话刚一说完,风潇就听到了肚子里空荡的回响,嘴巴里也干涩涩。抿抿嘴,舌尖沾了点口水打湿双唇,风潇扭头看向一旁的电子闹钟,显示屏上时点显示数字十三,也就是下午一点。
“不用了,等下温护士应该就会送饭过来。”
目光在风潇的唇上停驻片刻,颜昭华随起身走向病房外的候客室,不一会儿颜昭华端着一杯热水回来。
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颜昭华对着热水边吹着气边说道:“还叫她温护士?”
“有问题吗?”风潇抿抿在读干燥的唇,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颜昭华手中的杯子上,随即又迫使自己讲视线挪开,言语似是自嘲的笑了,“外来人终究是外来人,总有一天会被驱赶。”
思绪蓦然想起昏迷时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孩就是给予她记忆的人格,算得上是她的房东,可是……
为什么会是一个小孩?还有她奇怪的态度……
眉头不知不觉渐渐紧起,心思兜转间耳畔突来一句轻语:“既来之则安之,世界上足有六十多亿人,每天发生的车祸不下两位数,可你偏偏活在她的身体里,也许就是所谓缘分。”
“我不信缘分。”
“我也不信,但现实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你自己不也说过。”颜昭华端起水杯,杯身在脸颊上轻轻碰了下,随后便将水杯递到风潇面前,“先喝口水润润喉。”
“……”风潇愣愣接过水杯,感受着水杯上的温度怔怔出神。
“……谢谢。”良久,风潇抿抿嘴道谢一声,继而呷了口水,口中水温恰在适度,温水顺着食道流入胃中,淌过胸口时水温蓦然暖了胸腔。
“用不着谢,我是为我自己。”颜昭华别开眼,语气生硬别扭的为自己找借口,“本来就是个五音不全的嗓子,再干下去只会让我耳朵遭罪。”
风潇转过头看着颜昭华演技信手拈来的表演,抿嘴低笑了声:言不由衷的女人。
痛快地灌了几口水,风潇咂咂嘴放下杯子,“你刚才说我活在她身体里是因为缘分,但我觉得只是意外。”
“意外?”颜昭华拿过杯子,略显惊讶挑挑眉。
“恩,意外。”风潇点点头,身子往后一靠仰头看着天花板,“如果不是意外出现在她的身体里,身体为什么会排斥!”
“排斥?”颜昭华愣了下,旋即想到那天早上看到的情景,当时的风潇就像一具失去主宰的空壳,也想起了去外地前的那个晚上自己遗忘的另一目的,不正是想知道她的情况吗。
“当然,不过也不排除我自己也在逃避的事实。”风潇转过头,对着颜昭华咧嘴笑笑。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什么?”颜昭华脸色一正,她不觉得风潇会无缘无故告诉她这些。
风潇犹豫了下,“你就当做是情报交换吧。”
“我只想告诉你,她没死,总有天她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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