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冯小牧

    A历2016年10月1日天气：晴

    到国庆了。

    看同乡群里组织留校的老乡聚会，本来想去的。不过刚好李珍珍说国庆要回家，可不可以替她去家教。想着也是个体验的机会，就答应帮忙了，刚好和聚会的时间撞了。

    说家教其实就是看着小学生写作业，有不懂的就顺便解答一下。说真的，现在小孩的作业也真的是不简单，她一边做我一边拿手机在查下一题的相关资料。就怕问到了说得不够清楚。

    说实话也是奇怪，整个机构里来的孩子还挺多了。这假期也不出去玩啊。不过我不也是吗。

    因为刚开学不久，前不久才刚回了家。比较远的新生留校的也不少，陈枫又是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王晓萱去省里参加粉丝线下聚会了，李珍珍听了也跟着凑热闹去了，说顺便两个人可以住在她家。

    还有两个英语系的舍友去参加英语角了，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就剩了我一个人。闲的没事我一直在做开心词场，关是一关一关地过，就是感觉词没记住几个。啊，有点无聊。

    陈枫在图书馆借的书看完了还没还回去，放在她桌子上。挺素的封面，名字叫《听风》，闲的没事拿过来翻了下。她不会介意这种事情，之前还问我们要不要看，离还书日还有挺长一段时间。不过我们宿舍别的人也不大爱看纸质版书的，就没人应她。

    果然没应她是对的，谍战题材的还是算了吧。看不懂……带着敬意双手把那本书放回原处了。

    宿舍有人回来的时候挺晚了，不过她们玩的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回来一直在讨论遇到的某个奇葩学姐。我一边玩连连看一边听，时不时附和几句，不过其实没大搞明白她们说什么。

    刷完牙想起来了今天过节，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她说还以为我忘了呢，放那么多天也不回家，表哥表姐他们都回去了。不过就算我回去过节这天，也会跟着爸妈去爷爷那边吃饭，一样也是打个电话问好。倒是负罪感轻了一些。

    A历2016年10月2日天气：雨

    原来雨下大了，这里也会积水。想起来高中的大雨天，地势是哪个方位高哪个方位低我就搞不清楚了，也是托了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福，定向我基本都是心安理得地跟着别的人跑。

    每次下暴雨，水都是从隔壁初中校区，缓缓流到我们高中宿舍区，然后在主校道的大斜坡倾泻而下。每次下雨的时候，要从宿舍走到教学楼，都像行走在瀑布上一样。

    刚开始大家还不敢穿拖鞋去，怕被教导主任抓去训话。但是自从某天下雨，教导主任换上他的黄色塑料拖鞋招摇过市之后，不仅住在宿舍楼的孩子雨天喜欢踩着拖鞋去教学楼，走读的也开始大着胆子趿拉着拖鞋来教室。

    一时间还形成了拖鞋攀比的风潮，市中心步行街的拖鞋生意忽然好了很多，老板娘们也勤快上新，有时候还有日式的木屐，不过不是那种方的，就是个木头人字拖。不过穿着比塑料的舒服点，可能是木头表面干得快，还不那么容易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

    A历2016年10月3日天气：小雨

    雨还没停，但是小了很多。不是让人畏惧出门的程度了。

    一块出去饭堂打饭的时候，舍友快玩笑说，我们宿舍楼这四合院中心的绿化休息区，都可以用来养鱼了。结果排队刷朋友圈的时候，真发现别的宿舍区真的有人抓到鱼的，还在打火锅。

    这锅都备上了，真的是很会生活。

    想起来之前在宿舍，大家商量着说要不要合伙买个锅。不过，因为我们这边电压不是很稳定，我们宿舍已经跳了三次闸了。据说再跳闸，就要去宿管处谈话了，所以买锅这件事还是作罢了。黄晓萱买了个保温杯大小的小锅，天天煮点番薯或者杂粮粥。

    她们英语系的这学期课程安排没那么紧，倒是比较悠哉。

    我有时候念着念着课文，心里就开始后悔。当初选日语专业，除了脑子一下迷糊了，被吵吵得不知道该选啥。也有是因为从小英语一直不大好，就希望能证明自己也能学好一门外语吧。现在看来这种想法真的是很天真。

    日语里头这些奇奇怪怪的外来词，快把我逼疯了。说强记伤脑，但是强记都记不住的时候，真的就是怀疑人生了。也是，我好像一直就没什么外语的天赋，只是不愿意真正地承认这一点，让我现在这样子挣扎。

    或者我该学着李珍珍，多看点综艺。Get不到笑点这种事情，也许会被时间摆平也说不定。国庆回来应该差不多就可以连网了吧，到时候就不用在快递箱后边蹲着蹭网了。

    还是黄晓萱告诉的蹭网点，那天她偶像发新歌非要我下载来听，说难得歌曲免费，让我贡献个下载量。

    我说月尾没流量了。她就借着打饭拉着我来这里蹭网。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羞耻感，就是大家都是在那蹲着或者拿着手机走来走去，反而觉得是自己脸皮太薄了。

    也是借着蹭网，这个假期我和另外两个英语系的舍友也变得熟络起来。等着电影或者综艺下载进度的时间里，东聊西聊地打发时间，忽然发现对方也挺好聊的。尤其是说起明星八卦，好像一下子亲友相见。

    其实我过去也没那么爱看八卦新闻。就是高中的时候，我们语文老师，那个舞蹈出身的中年男人。总是一边翘着半个兰花指，勾着手臂提着他的小皮包。一边用诙谐的语气生动地讲着各种八卦和新闻。从“国民好老公被拘留”到“国内首席男团和韩国天团粉丝之间的小学生骂街世纪大战”……他总是讲得很生动，方便我们记住，写作文的时候不至于素材可用。

    虽然，真正到了高考的时候，他讲过的作文模式模板和素材，一个都没用上。至少那些时光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就挺感谢他的。

    没高考的时候，总希望快点结束。觉得日子很煎熬，既希望日子快点过，到了要睡的时候又因为白天没有多做几道题而悔恨。现在那段日子真的过去了，又开始怀念当时只需要学习的简单生活。但说实话，让我从头再来一遍，我是不乐意的。

    刚看了些重生小说、穿越小说的时候，也产生过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重启的想法。觉得如果自己可以再来一遍的话，也会是个人生赢家。至少肯定比现在要好，这样想多了，难免就会开始难受，甚至有点自暴自弃。

    但其实，除非是带着现在通过十几年积累起来的学识和经验回到过去，不然再来一遍，并没有什么因素去干扰，按照当时的自己的想法做出的还会是和原来一样的选择。根本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回到过去，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其实也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以前翻舍友的“书虫”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短篇。记得是叫“猴爪”。

    讲的是一个老妇人和她丈夫得到了一个可以许愿的猴爪，因为家里很贫穷，老妇人说希望可以得到一笔钱。然后，她在食品加工厂工作的儿子出事了，掉进绞肉机里头被绞死了，老妇人得到了一笔丰厚的赔偿金。

    老妇人很伤心，接受不了儿子的去世。于是，她又向猴爪许愿，希望儿子回来。

    这应该是个恐怖童话，没有把最后一个情景刻画出来。只是写了她丈夫听到她的愿望之后的大惊失色。

    可能就是得失守恒吧，在某个时间段得到或者失去的东西，可能又会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失去或者重新得到。就是到那时候，还是不是同样的惊喜或者难过，又是未知数了。

    其实，还是有梦想的好。就算没有梦想，有点自己的不切实际的美梦也不错，什么都去要去分析一大堆，好像又挺无趣的。

    睡吧，希望今晚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