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的处罚略显草率,倒更像是惩戒他的意见不同,审神者劝了石切丸几句,到底没能让他改变自己的决定。
石切丸向来说到做到,上午没找三日月宗近做苦工,用完午饭后撂下木筷,提脚便去三条殿捉人。
修缮屋顶是个折磨腰的活,但近侍期间玩忽职守为真,单凭这一点就该处罚,三日月宗近自知理亏,没再争辩,他倒宁肯多批阅些令人头疼的公文。
在审神者那里躲了半日,他还以为这茬已经过去,没想到放松警惕后转耳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正在谈笑风生的俊脸顿时僵成了冰块一样。
以超越极限的速度翻身而起,三日月宗近抖开审神者的羽织,当作棉被盖住上身,依偎着女人柔软的腰肢躺下,又把脸埋向审神者腹部一侧假借躲避光线,平稳的鼾声正好在石切丸掀开御帘同时响起。
这套操作真是行云流水,熟练到一点浪费时间的动作都没有。
没有询问而被直接当作道具使用了,审神者也不生气。她既不配合三日月宗近演戏,也不揭穿他的心思。不受影响地翻过一篇泛黄的书页,等到石切丸跪行近身,她才降下遮住脸庞的书籍,调侃地看向没有预备的石切丸。
石切丸已经给三日月宗近留了半日死缓期,结果这人还是破罐子破摔,明摆着利用他守矩的弱点装作稚气,不禁心中好笑又可气,伸手去摇三日月宗近的肩膀。
“胡闹!三日月,快点起身!”
“……呼呼……”
蓝色发丝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微微起伏,因为不想惊扰审神者读书的兴致,石切丸压低了声音,正好让三日月宗近装作睡得熟听不见,他微鼾几声,脸不红心不跳。
“不如这样,我向政府申请多派些人手过来,你就放过三日月这遭,换作给他多分些公务如何?”
“怎么能再给您添麻烦呢?况且,我并非全部因为失职而处罚他,身为兄长,也不应该过分纵容家弟。”
石切丸说的句句在理,有什么值得反驳的地方呢?难道就只能乖乖让他带走了吗?三日月宗近呼吸一窒,环住审神者腰肢的力度轻了几分。
然而这寥寥几句却勾起了审神者的兴趣,她干脆合拢书籍在脚边,一手护住三日月宗近的肩膀,一手枕着木臂搁,反问道:“三日月现在还是我的近侍,你带走他,没人服侍我,不也一样添麻烦?”
这招釜底抽薪确实妙,可惜石切丸早就料到,他向身后挥了挥手,小狐丸也躬身而入,白发席地伏行到审神者面前,微笑下露出犬牙。
“小狐自荐替代三日月宗近担任近侍,这样就不会给主公大人添麻烦了。”
完全忘了还有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存在的三日月宗近:……
假如小狐丸真的有根蓬松的大尾巴,现在一定是抡圆了拍着地板,两只狐耳兴奋地上下翻动。他的眉眼像极了被驯服的猛兽,温顺地请求主人顺毛。
不过……如果狐狸以为他能取代月亮,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家宠怎可与辉月并提?
心中连忙安慰自己,三日月宗近在没有人能看见的角度露出胜利的笑容,左右想来还是能一起聊天的他比较受青睐嘛。
“哦?如果有人替代,那我就没意见了。”
“你带三日月走吧,我暂时不会安排你们出阵,换个方法锻炼身体也是好事。”
要是以为审神者会按照常理出牌,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三日月宗近心道不好,正打算打个哈哈起身逃开,石切丸怎么可能给他机会,说着“失礼”直接向前一把扛起三日月宗近的腰,将人牢牢固定在肩膀上“因为是能劈开岩石的刀剑所以力量和耐力都没问题,这个人我就带走了,给您添乱实在抱歉”言罢低头回身离开,只留下肩上的人一副错愕的神情。
……这番直看得审神者摇头轻叹。
三日月啊三日月,你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只知道能跑过石切丸,这一旦被抓住机会,难道你能挣脱大太刀的臂力(打击)吗?
虽然送走了月亮,却迎来了狐狸。
审神者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头,小狐丸眼神发光地移了过去,立即依恋地伏在了三日月宗近刚才的位置。想起刚才审神者半搂人的动作,心道不能厚此薄彼,小狐丸乖顺的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满。
“主公大人,请也帮小狐梳理发丝。”
接着便能感觉到温热的掌心自上而下顺过头发,从微微颤抖的义耳到最末端的发丝,全部都在被主公大人爱抚着,简直就像甜蜜的樱桃果子在舌尖百般回味一样甘甜。
手上撸着大只狐狸,审神者低下身子,贴近了狐狸颤抖的白润耳廓,低声道。
“小狐丸真是像狐狸啊,想必和真正的狐狸关系也一定很好。”
“大概是同类相互吸引?”耳珠露出几分红意,小狐丸缩住肩膀,主公大人的气息与声音环绕在耳边,这种刺激对于狐狸来说还有些为时尚早,“主公大人问起这件事,难道是有任务交代?啊啊,请尽情差遣小狐吧。”
很好,她喜欢这样灵动又乖巧的狐狸,奖励多给一点也没关系。
抬手摩挲起小狐丸的下颌,看着他惬意地仰起头的模样,审神者眼神微暗,道:“虽然只是个小任务……你也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勉强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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