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是个小吸血鬼

    “所以你手掌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站在里观察室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还在观察室附近。

    兰斯扬扬右手，伤口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一样，血还没止住，染红了绷带。

    最近兰斯一家的惨案在警察局传遍了，连巡警都认识兰斯。老巡警看见这个伤口，眼皮一跳，祈祷兰斯最好不要是因为意图标记Omega才搞成这样的。

    “这是什么伤口？”

    兰斯飞快扫一眼西里斯。后者喝下半口水，这个动作彻底将满口血腥暴露在人前，漱口以后直接把水吐回透明的漱口杯中。血腥味的红色半透明的水。

    “如您所见，这位Omega在发清期把我的右手咬的稀巴烂。”兰斯眼底藏着笑，这个Omega真是个小吸血鬼。

    老巡警：“……”作为年纪比较大，见多识广的beta，他也是知道alpha血液中含有信息素同样可以安抚未标记的Omega。

    处于发清期失去理智的Omega为了获得alpha信息素而咬伤alpha的事情比较少见，也不是没有，顶多兰斯的伤口看上去比较恐怖。

    算不上侵犯，最多意外伤害，没有行政处罚和刑事处罚。不过这名Omega还是上将家的养子，这个判决不好交待。

    老巡警说：“算了，兰斯你先治伤。详细情况我会如实汇报，至于结果如何，——”老巡警没有继续说下去，歪歪头向西里斯的方向示意。

    “这是上将家的养子。”

    兰斯秒懂。

    有权人家就是不一样，他明明救了这个Omega，还得因为他接受审判。

    兰斯向老巡警告别，最后朝西里斯挥挥手，回到医院。

    ·

    医生刚给洛佩斯更换敷料，重新绑好绷带。兰斯坐在床边，打开手里的饭盒。

    医院的伙食非常一般，兰斯也没有打算让姆父吃的如此将就。这是边缘星相当有名的中古餐厅的美食。

    洛佩斯皱皱眉头：“怎么一回事？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

    兰斯扶起洛佩斯，让他靠在背垫。两个人贴的很近，洛佩斯自然闻到了他身上驳杂的信息素的味道。

    听了这话，兰斯刚想说“坐在Omega身边怎么不可能沾到Omega的味道”，回想起西里斯，心下了然。

    “我在外面看房子，中途碰到了一个发清的omega。”

    兰斯在床边铺设了一张小桌子，外卖饭盒就放在小桌子上。

    “房子看好没有。”

    “合适的很难找，我明天还有一套房。最近传闻军校在这附近联合演练，可多人过来踩点了。房子不好找。”

    一股香气飘来。

    洛佩斯耸耸鼻子，笑容因为失血而苍白。

    “中餐？太合胃口了。我来猜猜是什么，鸡丝粥？咸蛋？”

    “鸡丝青菜粥，这份是你的；我的是皮蛋瘦肉粥。”兰斯掀开盖子，把鸡丝青菜粥推到洛佩斯面前，他自己的皮蛋瘦肉粥放自己面前。

    “有什么边吃边聊。”

    兰斯看着洛佩斯偷偷吞了一口水，勺子放在他面前。

    等到洛佩斯伸右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小勺粥放进嘴里，兰斯才开始狼吞虎咽，一边吃，偷眼看着洛佩斯。

    洛佩斯吃两口，放下勺子；兰斯也放下勺子，他的碗空了。

    “兰斯你是直接吞下去的吗？”洛佩斯不可置信看着兰斯面前空掉的碗。

    alpha吃东西速度非同凡响。

    “要喂直说。”兰斯擦擦嘴巴，喝了口水。

    “不用了。”

    兰斯收拾了自己的碗筷，瘫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换药。

    “兰斯？”

    兰斯抬起头：“啥？”

    “在外面有喜欢的Omega吗？”洛佩斯闻到了这一股陌生Omega的味道，也意识到兰斯现在都三十岁了，“你救下来那个Omega你看怎么样，喜欢吗？加过通讯吗？”

    “是希梅内斯上将的养子，咱家高攀不起。再说了，我才30，不还年轻嘛。”

    星际时代，人类平均寿命经历了几次跨越式增长，和平时期人类平均寿命可达200岁。

    洛佩斯还继续追问：“可是我遇到你父亲那时候，他就像你现在差不多大。”

    兰斯被问烦了：“要是能遇到像姆父这种Omega我就娶了。研究表明，子女的择偶观跟上一代相关。alpha的理想型一般是Omega姆父那一款。”

    “那个Omega已经成年了哦，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跟我是不是同一类？”

    兰斯无语：“姆父！”

    兰斯的光脑震了震。

    ——小吸血鬼：在吗？

    兰斯勾勾唇角，回了一句。

    ——在，我一直在线。

    ——小吸血鬼：你想好条件没有？

    “兰斯，你在和谁聊天？”

    兰斯抬起头来，说：“今天遇到那个Omega，他找我问报答条件来着。”

    洛佩斯舀了一勺子粥放进嘴里，听到兰斯说这话，差点呛出声音来。

    “帮我找找你父亲？”

    兰斯笑骂一句：“出息！军校的alpha一般十年服役就出来了，如果他没死、没继续留在军部，我找人黑进民众系统就可以查到了。”

    洛佩斯借擦嘴巴的动作掩盖了摸鼻子的尴尬。

    明显看来，兰斯是有打算的。

    兰斯在光脑上划出一块虚拟光屏推到洛佩斯面前说，洛佩斯一看，都是其他星球的旅游资料。

    洛佩斯：“……”

    “结案以后，我们得换个地方住。你看你喜欢哪个星球？”

    边缘星球太过于落后，这地方人少，关系简单，现在洛佩斯还在医院里，受到的影响不明显，只是出院以后人们对他的看法肯定不一样。兰斯打算换一个星球居住，重新开始。

    兰斯为了不让可能的媒体、看客找上门，特地定了个VIP病房，保密工作比较好。

    即使洛佩斯说还想留在边缘星球，他也会想方设法说服洛佩斯。

    还好，洛佩斯也没有打算留在这里。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也就以前加赛特带过我去扁舟星看看。他是中央星长大的，以前老给我说中央星这些那些好的地方，而且西塞罗军校也是在中央星。兰斯，我们去那里，行吗？”

    洛佩斯观察到兰斯似乎有点迟疑，有些奇怪。

    “不可以吗？”

    兰斯飞快的转念：“当然可以，也就需要费点功夫。”外籍星球的人想要移居中央星，需取得相关资格。即便兰斯拿到了西塞罗军校的录取通知书，可以把洛佩斯也给带上，但是只有四年的暂住权。

    那个上将家养子，应该能办到的吧。

    兰斯飞快在通讯界面输入一行字：

    ——中央星的永久居民权，可以吗？

    ——小吸血鬼：我得征求我养父的。

    ——没问题，我可以等。

    “我给他提了条件，就是中央星的永久居民权。”

    洛佩斯几乎没有离开过联盟边缘，也很少离开边缘星球，对很多程序都不了解，不知道联盟边疆居民如果移居到中央星需要办理多少手续，经历多么严苛的考察。

    “兰斯，这个要求是不是太低？你看上他了？”

    “不是，我现在对西里斯没有意思，别想太多。”

    洛佩斯木木的重复说：“现在没有。”

    不代表以后没有。

    兰斯：“……”

    五年没回家，自家姆父似乎变了好多。

    ·

    医院楼下的Omega观察室。

    做完笔录，西里斯还呆在这个房间里，等待信息素平复的时间过于漫长，有点饿了。

    西里斯倚在床上，仪表上数值显示他还有十分钟。

    手中的光脑震动一下，西里斯还以为是兰斯那个家伙，点开以后下发现是约好一起过来的alpha同学。

    ——雅科夫：飞船晚点，我来晚了，你在哪里？

    看到这一个问话，西里斯有点方。

    直接告诉雅科夫他在Omega观察室吗？这太尴尬了。

    ——雅科夫：你竟然没有在出站口等我！我和嘉西亚刚见面，他说你的机甲坏掉了是不是需要帮忙啊。

    ——我没事，想找机甲维修点花了好长时间没找到。你们先找个餐厅坐下来一起吃饭，我很快赶过来。

    他发清的事情不能告诉雅科夫，但是需要告知嘉西亚。嘉西亚跟他同样是希梅内斯上将的养子，他是西塞罗军校机械维修专业的一年生beta，本来还没到需要参与实战演练的高年级不需要去扁舟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得跟上来踩点。

    嘉西亚过来的唯一好处就是帮他掩盖发清的事情了。

    西里斯向嘉西亚发消息：

    ——嘉西亚，我中途抑制剂失效发清了，在医院观察室。帮我挡挡，找个私密性好一些的餐厅或者餐厅包间。

    ——嘉西亚：不严重吧？养父说他半个小时以后发视讯过来。

    ——没事，有个alpha出手帮我，也就还有不到十分钟就结束观察期。帮我点菜，我好饿。

    西里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了一小会，终于可以开门走人。

    他重新在身上喷信息素伪装剂。咔的一声，只喷一下，整个瓶子都空了。当初在酒吧街用太狠，还得找个地方补货。

    西里斯懊悔的走出医院，差点不小心撞到了兰斯。

    兰斯后退两步，护住手中的外卖饭盒。

    这个alpha定定看了他一眼问：“西里斯？这么快就出院了？”

    西里斯眼皮跳了跳：“我们没有别的关系了，不用来医院送我。”

    兰斯哭笑不得：“我姆父也在这家医院里，还没出院，我是给他带外卖来着。”

    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个alpha被误会了。西里斯脸上一红。

    对方拿出其中一个包装袋递给西里斯。

    “我也有想探望一下你的想法，刚才……应该消耗了不少体力，给你买了葱油饼。”

    包装袋里面除了一盒葱油饼，还有豆浆。

    这个alpha也太贴心了吧，西里斯不由得怀疑他的动机。很少人知道，机甲系高材生西里斯非常喜欢中古菜，而这个见面不过第二次的alpha是不是会读心术呢，还给他送了中古风味的小吃。

    对方挑挑眉。

    “我没别的意思，顺手买的。”alpha顿了顿，“酒吧街后面是灰色地带，没事别老去。”

    边缘星球分为安全区和灰色地带。安全区有警察和军队的保护，电子眼布下了天网一样的安全监控装置，治安良好，即使大晚上洛佩斯这样的弱小的Omega也能大咧咧的出门。

    以数条酒吧街和废弃工业区为界，边缘星球还存在着所谓的灰色地带。一些逃犯、星盗会潜藏在灰色地带，危险性比较强，还有常年开张的黑市。平常也会有些胆子比较大的普通人进入灰色地带，因为这个星球的黑市商铺众多，商品丰富，有些老油条经常可以在黑市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购买到所需物资。只需要缴纳2%的交易金给黑市门口的治安志愿队，他们会就保证交易后的物品不被抢夺。

    西里斯来到边缘星球以前就搜集过关于灰色地带的资料，知道这个地方的黑市相当发达，当然危险系数也比别的星球来得高。

    “你管不着，今天只是意外。”明天开始他身边还有嘉西亚和雅科夫，根本不可能再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对方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翠绿色的眼睛里有一汪春水流转。

    西里斯呆了呆，重复强调：“你记住是意外！”

    “对，意外。”alpha忍着笑向西里斯告别，大步流星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