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吗]
曲靖半放下手中的证券投资学课本,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脸色有些怪异。
[今天没有课?怎么了?]
等了一分钟,对方还没有发信息过来,曲靖半直接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对面的人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你给我发信息是有什么事吗?”
曲靖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翻着课本,问电话那头年迈的父亲。
“你有没有医学院的朋友啊?”
男人熟悉又苍老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
“有一个,怎么了?”
“我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做一个全身检查,你能不能去和他们说说,他们应该认识一些医生吧,到时候爸去你那里,你让他们给爸通融一下,医药费便宜点呗。”
男人轻松的说,仿佛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曲靖半扯了扯嘴角,他已经懒得和这个父亲解释什么了,男人每次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儿子是万能的,无论什么事情,动动脚指头就能得到,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
也不是曲靖半不想办这件事,可是他才上大三,能有什么手段去做这件事?他是有一个朋友在学医,但是他们两个人自从上了大学就没有联系过,这个时候突然去找人家,让人家帮忙,人家会怎么想?
就算这个朋友答应帮他,但是人家充其量也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能有什么途径去帮他?学医生没个五年八年能有什么资源?
曲靖半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学医的人想要学有所成需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他这个朋友家里是农村的,本身就没有什么背景,能不能帮他也说不定。
和男人又扯了一会,曲靖半答应会联系一下自己那个同学,然后挂了电话。
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曲靖半忍不住发呆,像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部分每天都无忧无虑,活力满满,可是他却总是有着数不完的糟心事。
其实他家里条件也不差,不就是做一个全身检查吗,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但是父亲这个人,说好听点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说难听点就是事儿多。
曲靖半睁开眼,清醒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刚刚睡醒的人。
他坐了起来,甩了甩头,没想到会梦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他今年二十五岁,已经毕业三年了,男人也死了好几年了,不是病死的,男人其实没什么病,只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而已,死因是正常死亡,走的时候面色很安详,一点也不痛苦。
当初为了给男人找到能够“打折”的医院,曲靖半遇到了他现在的雇主,他的雇主说只要他能够为他效命,就不收他一分钱医药费,而且为他效命工资也不低,曲靖半就同意了。
反正他也没什么特别想要追求的,读书也不过是为了能够顺应“社会潮流”罢了,他老妈早就死了,老爸比他大了四十岁,他早就怀疑过,自己可能不是他爸亲生的,不过他一直没有做过亲子鉴定,因为没那个必要,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无所谓,他又没有非要找到亲生父母的想法。
毕业后,曲靖半顺利的来到了雇主的家里,从踏进大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这个雇主,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谁会住这么高档的地方,光是占地面积都快比得上一所大学了!真是太有钱了!
雇主姓顾,这是他唯一知道的有关顾主的信息,其他的他一概不知,搞得还挺神秘。
顾老板年纪轻,三十出头。
顾家特地请人教他武功,学习过程实在太美好,他并不想回忆。
本来以为自己很苦了,谁知道一年后又来了一个小伙子,看着那个小伙子学武功的场面,他激动的热泪盈眶,终于有人比他更苦了,太感动了怎么办?
三年后,他学成出师,主要是他天赋好,不像那个新来的,学了两年还不如他一半呢。
起床,洗脸刷牙,在吴家园的早餐店随便应付了两口,曲靖半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吴梦臣家门口。
然后一路尾随吴梦臣,一直到小学门口。这是他每天的任务,也是工作。
他坐在学校外面的大棚底下的小板凳上,嘴里噙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个工作说轻松也轻松,说无聊也无聊,无聊的时候他就拿出手机斗地主,顾老板很大方,给他买的手机还是全屏的,最新版,用起来贼溜了,拿出来还倍儿有面子。
确保吴梦臣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他掏出手机,打开游戏,准备继续和那几个老友斗地主,眼神不经意扫过学校门口,意外的看到一个熟人。
他赶紧退出游戏界面,背过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
吴鸿利当然没有站起来复述老师的话,王老师也只是随便说说,警告他而已。
老师又重新介绍新同学,然后让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周任迤,请多多指教。”
讲台上的男生声音清晰洪亮,衣着整洁,一看在家里就是个少爷一样的存在。
班里的女孩都看呆了,毕竟这可是足以和吴鸿利媲美的存在,有钱,帅气,天啊,她们好幸福啊,班里有这么多帅哥,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吴梦臣看着这群花痴女,他发现吴乐乐也一脸花痴的望着新同桌,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打击。
没关系,他也不差,他不能自我贬低。
于是吴梦臣抬起头打量新同学,叫什么来着?他刚刚好像没听清楚,算了,以后就知道了。
新同学穿着一件蓝白色的格子衫,腿上穿着卡其色的休闲裤,上面还带有一个很好看的装饰,为单调的颜色增添了不少亮点。
往上看,嗯,眼睛有点好看,像狐狸一样,犀利,鼻子真挺,吴鸿利也是挺鼻子,可是吴梦臣随他妈,鼻子小,他还是喜欢挺鼻子的,因为这样看着爷们儿一点。
嘴巴,嗯?这么红?偷偷涂了妈妈的口红吧?吴梦臣忍不住吐槽。
吴梦臣肆无忌惮地打量新同学,新同学也在打量着他。
王老师注意到了转学生的视线,问道:
“周任迤,你怎么了?”
“我不想和女生坐。”
说的毫不忌讳,掷地有声。
班里一共有二十三个人,十个女生,吴乐乐和吴梦臣坐,其他女生都是两人一桌,只有一个女生是单桌,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王老师微微一笑,仿佛是被新同学的直爽逗乐了。
“吴乐乐,你愿不愿意坐第二排?”
“啊……好吧。”
吴乐乐傻乎乎的点点头,好像为了帅哥让位是她的荣幸一样。
荣幸个屁!这叫什么事啊!吴梦臣现在是前面是空气,左边是墙壁,后面是夜叉,右边是新晋敌人,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玩耍了啊!还我女神啊!
可是没人听得到他的心声,他和吴乐乐不到一节课的同桌生涯到此宣告结束。
“你好。”周任迤看着自己的新同桌,友好一笑。
“我不好。”吴梦臣有气无力道。
周任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但是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他只好放弃,还是等下课再说吧。
吴鸿利现在心里正偷着乐呢,虽然老师点他名批评他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又不是第一次被点名,这都是家常便饭,让他开心的是吴梦臣不再和吴乐乐坐同桌的事,一切让吴梦臣不开心的事,都是他的快乐源泉。
下课了,老师离开了教室,吴梦臣要出去玩,他站起来,俯视着坐在前面的周任迤,道:
“麻烦让一下。”
周任迤抬头,视线慢慢上移,最后落在吴梦臣略微不耐烦的脸上。
“你要去哪里?”
吴梦臣眉头一皱,去哪里用和你报备?
“厕所!”
“我也去。”
吴梦臣:“……”
周任迤跟着解释道:“我不知道厕所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吴梦臣叹了口气,道:“好吧。”
看在他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吴梦臣决定放下前嫌,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对新同桌冷眼相待,这不公平,谁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呢,姑且原谅他吧。
“你叫吴梦臣是吧?”
走在去厕所的路上,周任迤试探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
吴梦臣可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我……我从你的课本上看到的。”
周任迤反应快,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差点就露馅了。
“那你都知道我叫什么了,还不快报上名来。”
吴梦臣瞅了他一眼,道。
“我刚刚在讲台上说过了,你没听到啊?”
周任迤有些无语,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啊,明明一直盯着自己,他还以为吴梦臣听的很认真呢。
“没听到,再说一遍。”
“我叫周任迤,周星驰的周,任性的任,迤逦的迤,记住了吗?”
周任迤详细的再次介绍了一遍,怕吴梦臣记错字,他还特地说了是哪个字。
“记住了,我叫吴梦臣,口天吴,林夕梦,君臣的臣。”
吴梦臣望着周任迤的眼睛,也郑重的念出自己的名字,像是完成某种仪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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