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么大吗？
仁王奋力向着前踩，终于在一个拐角后看见了远处的医院。
还好就要到了。
马上就要要到了。
幸村放轻脚步，用力抓着把手，企图稳稳地越过办公室。
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听办公室内的对话，看医生有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
‘三！’
“幸村吗？”
“嗯。”
“从他那体况来看，以后无法再打网球了吧。”
……幸村的眼睛因为震惊猛得睁大，然后感觉自己的全身的血随着那句话冷了下来。
我不能再打网球了？
怎么会？
幸村的手抓紧了栏杆，指节用力得发白，手背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
他不敢相信。
可酸涩感不由分说地涌上鼻头，眼底飞快地就泌出了生理性水液。
他眨眨眼把哽住脖子的干涩和发酸感咽下，抿了抿嘴压抑住那欲望。
不行。
幸村盯着鞋尖，用手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放开手一会儿还感觉到眼角被拉扯的痛。连带太阳穴都痛。
他不知道是什么不行。
是哭不行。是不能打网球不行。还是说什么不行。
但是‘不行’这两个字就这样在他脑子里，占据了整个脑海，他几乎要喃喃出声。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呼吸声是那么突兀。
急促又颤抖。胸腔晕起的感觉是如此绝望，幸村感觉到了自己腹部不正常的抽动程度。
腿打着颤，他的手不再能够撑起自己的身体，就这么滑了下去。
那个是幸村吗？
仁王边走边抖着裤脚。裤子沾了水，湿答答地沾在腿上，冷飕飕的，又不是很舒服。
他看着前面靠墙站着的幸村，虽然被雨浇了个透心凉，但淋个雨能看到精神头挺好还偷溜散步的幸村，他还是挺心满意足。
仁王一直没说话。只是快步向前走着，准备直接走到幸村面前吓一下吓他。
直到他看见幸村倒下去。
“幸村！”
仁王快步跑过去，鞋子打滑差点没摔一跤。没管自己全身都是湿的。好不容易才接住了他。
“怎么样？”幸村低着头不看他，仁王有点急。
医生被他一嗓子嚎了出来，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们两。
“医生！快来看他有没有事！”
“我没事。”幸村摆摆手，声音沙哑地让仁王表情一愣。然后更着急了。
他竟然从里面听出了哭腔。
仁王急得发疯，又转头去看医生。
医生的表情也让他迷惑。是愧疚，无奈，还带些对看惯生老病死的冷漠，所集合的复杂表情。
医生也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幸村送回去。
仁王呆呆地点了点头，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遂把幸村扶起来，半搂半抬地把他弄回去。
期间幸村一句话都没说。
仁王用着劲 ，心里倒还在盘算发生了什么。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答案。
幸村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打网球了。
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然后把幸村抱得更紧。
他都不敢想像幸村现在是什么心情。
进了门，用劲把幸村放到床上。他来不及打理自己的湿衣服就走出了病房。还带上了门。
靠在门旁边的墙上，外面风雨交加。
他起初听不见幸村的声音。
然后听见了。
撕心裂肺的，充满痛苦的吼声。嗓子都哑了。
仁王不安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后脑在冰凉的墙上磨蹭。心里也扎针似的难受。
幸村拖鞋上的泪渍就在他眼前。
幸村低着头被头发挡住只有颤抖的唇的样子也在他眼前。
他恨不得能帮他承受这份痛苦。
只为幸村不出现，夹杂在雨声中的，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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