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可得8

小说:我靠大佬来续命 作者:宫词myth
    唐砚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何况慕覃歌还在这里,万一国师有心报复,遭殃的可不就只是慕覃歌一人,极有可能是慕家一族,或者更多的无辜人,何况唐砚还记得国师那邪恶的法术,但想到这里,唐砚忽然想起来裴宋他们还不清楚国师和国主的那个隐藏的身份,便向他大致讲了一下。

    唐砚以为自己不过讲个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可谁知裴宋听完后居然露出了一个颇有些深意的笑容,唐砚愣着道,“你如何笑得这么古怪?”

    裴宋转头看向唐砚,眼里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他道,“我笑天意弄人,若是之前我或许还会担心那国师会有不利,如今你却告诉我国主和国师本该是一人,无论人妖,身上的东西都是缺一不可,他如今少了一魄,单是魂还存在想来也是遭受重创,所以我反倒是不必担心了,那国师定然已经翻不出浪花,唯剩苟延残喘了。”

    唐砚眼睛一亮,道,“若当真如此,那就是太好了。”

    少了一个坏人作恶,自然再好不过。

    唐砚想起慕覃歌,情绪又有些低沉,道,“慕公子如今已醒,刚才也向我提起了泷琤,我看找个机会还是将泷琤的尸首给了他吧!”

    裴宋这一次却没有点头,直接道,“恐怕暂时还不能给他。”

    唐砚一愣,看向裴宋,“为何?”然后又一顿,不可思议的看向裴宋,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想法,而这个想法让他瞬间雀跃起来,但他不敢让自己表现出来,试探问道,“是不是说,泷琤还有救?”

    裴宋却没有给唐砚一个乐观的答案,只淡淡道,“泷琤的确死了,但还有一种可能,鲲涪国的人与人界的人本质不同,泷琤死去的是他的□□,但他的魂魄却没有立刻消散,在最后一刻,我将他还未完全脱离□□的魂魄完整收了起来。”

    说到这里,裴宋忽然抬起手臂,将一直紧攥着的手指慢慢摊开,唐砚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泛着微光的透明珠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唐砚注意到这珠子并非实心,里面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但因为这珠子泛出的光忽明忽暗,让他有些看不清楚。

    唐砚好奇道,“这是……这是泷琤的魂魄?”

    不怪唐砚忽然尖叫出声,因为他之前看到慕覃歌的魂魄明明是个完整的人,而且国师那个,也是可以拥有完整的身体,只是到了泷琤这里怎么就变成了透明的珠子,所以一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担心。

    裴宋解释道,“泷琤受伤太重。那黑骨鞭上的毒几乎是顷刻致命,等我发现他的魂魄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将他收起来后他便陷入了沉睡。”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苏醒?”

    裴宋摇了摇头,道,“这个还要看他自身的情况,魂魄什么时候修补好了什么时候就能醒来,只是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也许只是需要几年,也许十几年,几十年,更或者直到慕覃歌死了也看不到了。”

    听到这里,唐砚愣住了,原本还以为这是个好消息,可却发现这也不过是另一种凌迟。

    唐砚道,“那泷琤的身体呢,将魂魄送入他的身体他能提前醒来吗?”

    裴宋摇了摇头,彻底断绝了唐砚的最后一丝希望,他道,“他的□□损伤太大,已经彻底死了。”

    听到这里,唐砚苦笑一声,道,“他的身体死了,魂魄还在沉睡,若将来真有一天他醒了过来,却发现没有身体,这也太……”

    裴宋道,“这个就不用太多担心,泷琤不是人,只要有法力他就可以化形。只有这具身体,对他现在来说也只不过是个负担,舍弃何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唐砚怔忪良久,到底“嗯”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因为是自己应承了慕沈氏的请求,做得多的却是裴宋,他没有权利要求裴宋非要去帮助别人,但他却已经做到最好,唐砚觉得钦佩,又觉得失望。

    钦佩是觉得裴宋这个人外冷心热,做事尽善尽美,失望却是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从头到尾好像都是裴宋在做这一切,而他到底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无用。

    在慕家又住了两日,期间等慕覃歌的身体好了一些,慕沈氏便立刻带着慕覃歌回了崇崖岭的那间老屋子里给老太太上了个香,去的时候唐砚也跟着去了,顺便也在那间曾住过一晚的小院里转了转,只是叫他有些吃惊的是,那小院子早就破败不堪,茅草屋早就塌了,根本无法住人。

    慕沈氏带着两个年轻人上好了香,烧了纸,然后落着泪念叨了几句,唐砚竖着耳朵听了,大概意思便是感谢自己的老母亲还惦记着孙儿,替他送来了贵人。

    下了山回到慕家,唐砚将泷琤的尸首交给慕覃歌的时候便又将裴宋对自己说的话原封未动的对慕覃歌转述了一遍,然后就让裴宋将泷琤那个陷入沉睡的魂魄化成的珠子交到了慕覃歌手中。

    慕覃歌几乎是摒着呼吸接过去的,他双手捧着柱子,小心翼翼,就好像怕自己唯恐掉到地上,又或者怕它眨眼消失,好一会才珍重再珍重的放进了早就备好的一个黑色荷包,这荷包上面绣着一对并蒂鸳鸯,镶着金边的纹理,看上去精致又不惹眼。

    唐砚嘱咐道,“这颗珠子你贴身放着最好,裴宋说这魂魄珠子虽然睡着却有感知,而且男子身上的阳气对它修养最好。”

    听到这里,就见慕覃歌将荷包口紧了紧,然后贴到了额头上。

    唐砚又不放心道,“珠子太小,若是袋子放不好了反倒容易滚落,你平时可以挂在身上,而且最好将荷包的口收再紧一下,这样最是保险。”

    可这一次,慕覃歌却依旧没有说话,唐砚也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慕覃歌哭了。

    原本还想再次叮嘱的唐砚忽然就开不了口了了。

    他想,是啊,慕覃歌对泷琤那样珍重和爱慕,又怎么会不珍视这颗珠子,他会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还要谨慎小心,呵护备至。

    对于别人来说这就是个珠子,可对于慕覃歌来说,这就是他的泷琤啊!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一颗颗落在他的衣襟上,可他却顾不得擦去,就只是紧紧捏着手中的荷包,想要将他与自己的肌肤再贴近一分,就好像他还陪在他身边一样。

    唐砚怔忪良久,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见过他笑,也见过他怒,如今又看到了他的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世上有些人的泪,却并非伤心至极才会哭泣。

    而他知道慕覃歌的泪是为了泷琤,不是因为失去,不是因为分离,却是因为得到,失而复得的庆幸,死去过后的重生,这一切的原因太过简单,他的心里只有他,为他跨越山水,为他赴汤蹈火,为他一辈子等待。

    缘聚缘散,也到了唐砚该离开的时候,慕覃歌只将他与裴宋送到了清泉镇的城外,牵着马,唐砚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骑在马上的裴宋,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察觉到了身上的视线,慢慢转头看了唐砚一眼。

    唐砚安心的笑了笑,收回视线看向慕覃歌。

    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他问,“裴宋说,泷琤受的伤太重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慕覃歌微微一笑,摸了摸胸口,慢慢说,“我会等下去。两年不行,我就等十年,十年不行,我就等几十年,若还不行,那我就等一辈子,如果这辈子等不到那我就等到下一辈子,总之,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

    唐砚一怔,待看到他领口处隐约露出来的一条红线,忽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他道,“你……”

    慕覃歌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温柔,他轻声道,“一朝得幸遇知己。”

    唐砚一愣,接口道,“生当一世相看老。”

    慕覃歌却摇了摇头,悠悠道,“生来终能有邂逅。”

    唐砚静默片刻,然后笑了起来。

    这世上大抵有一种人,一旦动了情,便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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