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有些僵,唐砚只能硬着头皮道,“两位,那个,咱们将这些先放一下,不如考虑一下,如何离开这里。”
大概也是觉得丢脸,好一会静默后,泷琤擦干眼泪道,“想要离开这里很简单,十五满月日两界自然会相通,但是据我所知大多数相通的入口并不固定,但祭坛那里的入口却会准时打开。”
唐砚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去过人界,那会你是如何办到的?”
泷琤摇了摇头,道,“想打开通道,除了这种自然形成的,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借助法器,但这种必须要依靠一种特殊的匙法器,我记得鲲涪国有三件,我当时用的那件是从我母后那里偷来的,后来被追杀途中损毁,另一件下落不明,至于第三件……”
“第三件如何?”
泷琤道,“如果没错,应该在国师手中。”
泷琤看着唐砚摇了摇头,道,“所以应该很难弄到手,先不说国师本人在与裴公子交手后已经有了警觉,便是国师身边的守卫也是高手如云,如今打草惊蛇,再想要盗取实在太难了。”
唐砚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能与裴宋交手的确实力非常,何况他们也只是知道法器在他手中,想来想去,从他手中盗取法器,还不如偷偷潜去祭坛附近成功率更高一点。
如此,事情又陷入了绝境。
倒是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裴宋忽然开了口,他道,“如此,只能硬闯了。”
唐砚,“……”
裴宋一向很少参与意见,但出口必是有些分量,以往唐砚也一定会听,但至于这一次,唐砚觉得还是保险一点。
唐砚静默片刻,摆了摆手打破僵局,道,“硬闯只能是后路,我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这样,毕竟除了你,我们几个实在不够看”,又道,“你们也不要总设想最坏的结局,还有时间,我们在想想其他的办法,万一就有了呢!”
想,自然要往好地方想,唐砚觉得这样还能有点盼头。
看着一屋子沉默的人,唐砚故作轻松的笑道,“所以,我们要先想办法。”
慕覃歌点了点头,附和道,“唐公子说得对。”
泷琤在一旁冷声道,“那不知道是谁刚才还要抛下我,让我走呢!”
慕覃歌一怔,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呢,面上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安全的生活下去。”
泷琤一听,立刻拉下了脸,道,“那你怎么不想想我一个人过去怎么生活,万一不适应呢?”
慕覃歌面上越发窘迫,道,“我不是想着还有慕家呢吗?”
泷琤哼了一声,小声委屈道,“那你怎么不想想若你母亲知道是你用命救了我过去,她老人家还不恨死我了。”
这不是没可能,作为父母,最爱的自然都是自己的亲骨肉,若知道自己的孩子用命换了别人活,只怕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但凡事从急,慕覃歌哪里会去想这些,只是现在清醒过来又被他一通训斥,自然也是有些明白,一张俊脸此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唐砚在一旁看在眼中,竟是有些羡慕,笑了笑道,“你们感情真好”,见慕覃歌的脸更红了,才道,“慕公子,你对这个国师了解吗?”
慕覃歌低咳一声,重新正了脸,道,“关于国师,我以前也只是偶然见过,并不算了解。唐公子想知道什么?”
唐砚思索道,“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毕竟我们如果去祭坛就一定会与他碰面,但迄今为止对他的了解也就是裴宋与他的一次接触。”
慕覃歌咳嗽两声,道,“国师其人,我也只是在上一任国主的书房见过两次,据说他法力高深,年龄成迷。这个人给我的第一感觉便是阴暗,就好像都在站在眼光低下但他身上传来的却是一种阴冷的气息,说不清,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他常年住在王宫的西殿,我只知道国主对他很是敬畏,不,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畏惧更准确一些。”
唐砚眉头一皱,道,“我听泷琤说,他曾听到国师劝国主发动战争。”
慕覃歌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因为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开战了吧,不过确实私下里听到过这种传闻。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泷琤眼中一亮,忽然道,“莫非与他的能力有关?”
唐砚顺着泷琤的思路下去,道,“一个人要做什么事,必然是有目的的,而最根本的便是对自己有利,既然他能作为国师,必然不是头脑发热这种人,无论要做什么必定深思熟虑,那么这场战事必定有什么是他能获益的,至于是什么,谁知道呢?”
见几人都不说话,唐砚又笑道,“好了,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通,暂时也就这样了。我出来太久,现在也要回去了,否则被人发现就遭了。”
泷琤道,“也好”,说着又道,“关于那把下落不明的法器我这两天也去打听一下,至于国师和王宫那边还请二位小心一些。”
唐砚点了点头,然后就和裴宋很快离开了。
回到宫殿,一切还算顺利,唐砚见裴宋转身便走,忙将他叫住,拉着在屋子里摸黑坐了下来,他谨慎的问道,“这事情当真就没有办法了么?”
裴宋顿了好一会,才明白了唐砚的意思,道,“也许,还有一种办法。”
唐砚一愣,急切道,“什么办法?”
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想听他说有什么办法,裴宋心中一转,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那个国师身法诡异,有一种阴暗的气息吗?”
唐砚想了想,道,“你说与国师交手的时候发现他的力量很邪,整个人被一种很阴暗的力量包围着,不同于以往的妖怪,是一种很纯粹的力量,那这种感觉会不会就是慕覃歌所说的那种?”
裴宋看向唐砚,肯定道,“是,我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之前我对这个并没有在意,但就在我再次进入昆仑玉镜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那种力量似乎与铜镜的力量在抗衡,也就是说,这两者是互相抵消的。”
唐砚一怔,一瞬间有些不太理解,但他很努力的去想,好一会才猛然领悟,“你是说,这个国师身上的力量在克制铜镜?”
裴宋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不是克制。”
“不是克制?”唐砚皱起了眉头,又道,“难道是抵消?竟然能够相互抵消吗,那这是什么力量,也就是说……等等,我想起来了,铜镜以往在发现妖精鬼怪的时候就会给我提示,可是这次竟然一次也没有亮过,这难道不就是一种证明,确实有什么在压制铜镜。所以说那个国师身上有能与铜镜抗衡的法器?”
黑暗中人面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唐砚却能感觉到裴宋身上的每一寸气息,与他如此贴切,有如此暧昧,不说话的时候几乎落针可闻,唐砚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向后靠了靠。
裴宋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语气平常道,“我那次被他察觉也许就是一种证明。”
裴宋身手了得,若要隐藏身形,寻常人等自然无法察觉,但这一次却被这个国师察觉,所以裴宋才有所怀疑,他虽然没有将昆仑玉镜带在身上,但一直待在昆仑玉镜的仙府之中,身上自然带有属于昆仑玉镜的气息,被能与相互制衡的东西发现,确实不算意外。
唐砚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国师的确不简单了。”
裴宋道,“要确定他到底是何来历,看来我还需要再去一次。”
唐砚担心道,“可是?”
裴宋道,“没什么可是的,我必须弄清楚这个事情。”
唐砚知道他的决心,也不好阻止,只能咬了咬下唇,做出一个决定,他道,“好吧,但我有一个条件,这次去带上我。”
裴宋看着他道,“那样太危险了。”
唐砚看着分毫不让,道,“可是这与昆仑玉镜有关。若是我不去玉镜又不能交给你带着,那你过去也许还是一个打草惊蛇,除此之外也许一无所获。”
裴宋似乎是被他的话说的动了心,良久终于道,“那好吧!”
俗话说,计划不如变化快,可办事最怕的便是生变二字,第二日晌午,唐砚与裴宋还在喝茶,小地灵正趴着小憩,只见窗外忽然飞进来一只小雀,这小雀冒冒失失撞破窗户便直接飞到了两人面前,然后忽的变成一阵烟散了。
唐砚惊魂未定的安抚着刚被吓得炸毛的小地灵,裴宋脸色却忽然蓦的一变,道,“遭了。”
唐砚不明就里,跟着他站起来,道,“怎么了,方才的鸟是怎么回事?”
裴宋走到窗前,向外面看了看,回头解释道,“那只雀是我昨晚离开将军偏院时留下的,为的就是防止生变,没想到竟然真的猜中。”
一听慕覃歌那边出事,唐砚脸色也跟着不好,忙道,“能不能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裴宋眼神一沉,道,“有人知道我们再找慕覃歌,自然会派人跟踪。”
唐砚吃了一惊,猜测道,“会不会是国主?”
裴宋道,“不确定,但一定是王宫中的。”
听他这样肯定,唐砚心道,知道他们有意打探慕覃歌的无非就是国主和莲公主,至于其他人,他们也并不认识,所以这两人的可能性更大,想了想当时这父女两的冲突,唐砚还是倾向国主的可能性更大。
他叹气道,“莫非国主真想至慕公子于死地?”
裴宋道,“如果他想让他死,也不会等到今日,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与你有关。”
“牵扯到我吗?”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就只有莲公主了,虽然知道这个女子性格阴晴不定,但一想到可能是她派人背地里跟踪自己,唐砚便觉得有些懊恼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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