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棠并不想当城主。
他自小就是在城主夫妇的宠爱下长大的,没受过苦也不懂得如何治国兴邦。直到父亲年迈去世他才突然意识到整个落日城都由他所管了。
好在徐海棠虽不懂如何做领导人,却知人善任听取建议。加上近些年来国泰民安,城中安宁,他听着老部下的提示过活也算得上一任明主。
只是有那么一年,城中闹起瘟疫,百姓苦不堪言,他看着心疼也没有办法。听着部下建议他封锁城门,逃出了落日城。
他出了落日城,只觉得神清气爽,想把城中之事抛到脑后尽力快活。可想起父亲临终时的遗言,徐海棠握了握拳,连夜赶回了城里。
次日,他正待发号施令,却听说从城外进来一位仙人到处施发解药,服用者无不病情大好。
他既决心与民共患难,便也想服用一碗,未成想药没来,仙人倒是登门拜访。来人仙风道骨,雪白长发用碧玉簪子束起,面庞竟有些动人的魅惑,看上去比他这个三十有余的城主更为年轻。
“此毒名唤三腐花,以三种剧毒花种碾碎搅拌而成,极其稀有。若不是落某恰好路过,怕是此城休矣。”
徐海棠连连点头,奉落日仙人为座上宾,同榻而睡、同桌而食。
落日提出的方案无不是落日城此时最需要的,徐海棠的部下们听完都啧啧称奇,齐称落日为仙师。
“以仙师看来,徐某应如何做呢?”
落日收回点在宣纸上的折扇,一双桃花眼落在徐海棠身上,“剿灭邪/党,方得太平。此事落日义不容辞。”
一声令下,落日携几千精兵大肆讨伐,立下功劳。徐海棠应了落日的信仰说,又将落日城改了名字。
“此城能活全凭仙师,您之名,便是这城也不能亵渎。”
落日折扇大开,半遮着脸,一双魅惑人心的眼睛眨了眨,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徐海棠极力想挽留落日。可仙人无穷命,便是这城落日也不一定能看上,他只能将可以做到的事情都用来讨落日开心。
据仙师来此已过了三年,徐海棠坐在太师椅上听来人禀报城里近况,落日就在一旁坐着,好不悠哉。
“……,近日城西有名神医暂住,听闻其专精医术,又怀揣不少灵药秘果。他与徒弟在城西拍卖行拍卖稀有灵药,引来西城人流量暴增,带动……”
“等下,神医?”徐海棠眼前一亮,追问道。
他记得前段时间城西表亲家的舅舅不治之症被神人医好,他本想打听神人来历,却听表亲家说那人来去无踪,连名字也没有留下。
徐家历来就有心脏问题,徐海棠的父亲就是心脏病发猝死的,他本人也不幸遗传了下来。
落日见徐海棠表情兴奋,软声接口道:“有此神人进城,城主府怎能不好好接待一下呢,您说是吗?”
徐海棠一副有汝甚幸的表情,施令道:“寻出神医,好生请来。就说城主早听闻神医大名,邀他们前来城主府共度晚宴。”
……
城西交易行背后,樊仙给尤奇传声道:[浩日城主的消息网未免太不灵通,我们折腾了四五天才被发觉。]
尤奇也是苦笑:[何止,他们找又找不见我们,只好在交易行后等着巡逻队了。]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一队巡逻兵走过,领头人见交易行后两位青年气质不俗,便想起了城主下达的指示。
那人将腰牌恭恭敬敬奉在手里,弓腰问道:“敢问二位可是近日西城出名的神医师徒?”
尤奇微笑,“是我。”
二人立时客套几句。樊仙听师尊说着,忽而感觉芒刺在背,他猛地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瞧见。
樊仙又掐出一道手诀,确定后方没人后才转过身来。在他转过身去后在阴影里一道黑影闪出,盯着尤樊二人细看。樊仙手背上藏的开眼清清楚楚的看到此景,他禁不住冷笑一声。
“徒儿,走了。”
樊仙答应一声跟上师尊,身后尾随着的黑影也随即消失不见。
樊仙传声:[师尊,刚那道黑影您可有察觉?]
哈?什么黑影?
尤奇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一阵尴尬。他虽修为高,却总是不习惯使用,如今连樊仙察觉到的东西他都没有感觉。
尤奇:[……嗯。]以不变应万变吧!
樊仙皱眉:[那影子不似咒术,倒像是真人。莫非落日亲自下来探查我们了?]
尤奇擦了擦冷汗,没有回话。樊仙见师尊没搭理他也没趣的停了话匣。
这十年他不是没有察觉,怎么师尊有时候看起来呆愣愣的呢。
…………
徐海棠点了一大桌子菜,落日在他身侧轻轻摇着风。有时候徐海棠自己都会想,作为城主不说三妻四妾,他为何连个夫人都没有寻到?如今满桌佳肴只有个男人陪着,坐都坐不满。
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寻得夫人,只是总觉得那些个容貌不同的女人都不是他心中想要的那道身影。
“报!城西第七巡逻队寻到了神医师徒,已经在城主府门口了!”
徐海棠闻言,整个人都精神了些,只感觉这一桌子饭菜都有了意义。
“徐城主倒是有福气,下午要找的人晚上就来了。”落日又埋在扇子后方,令人看不清表情。
徐海棠大笑,“仙师用膳,我去接神医来。是我有福气能遇您两位贵人!”
他快步进了迎客厅,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立在厅内,风姿不同却都生得极为养眼。
徐海棠暗叹,许是带神带仙的能人都长得好看。也不知这神医可有仙师那般厉害。
尤樊二人被恭迎着进了用餐的厅堂,入眼便望见桌前倚在太师椅上的男人。
男人见三人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尤奇开眼望去,只见男人身旁萦绕着丝丝黑雾,想来此人定是落日无疑了。
徐海棠招呼二人落座,尤奇却是敏锐察觉到这城主身上也有一丝魔气。他有些疑惑,却立时被桌上美食吸引去了目光。
落日还在打量这师徒二人,他只能感觉黑衣男子气息不对,似是用某种秘法遮盖了修为,而白衣那人则是普普通通,与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又见刚一落座,白衣男子悄悄吞了吞口水,开始拾菜,便有了打算。
没什么干系,看来此人只是郎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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