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势如破竹

    傅情这愈加增长的好奇心迫使他想要马上知道答案,雨天泽顿了顿,道:

    “虽然他们乔装易容,但是其中几个刺客眉眼深邃,颧骨突出,在火光中,我看到他们的眼睛竟是蓝色的,加之这些推测,本王以为他们是番国人。”

    “番国人?”

    傅情觉得自己这句多问了,这不用亲自鉴定,自己就这么听了个大致也觉得这群人是异类,突然顿悟之前王爷为何会提及南河有外国人之事。

    这事非同小可,若是雨天泽所言为真,那就说明这南河真的入侵了外国人,若是南河已经沦陷,那这就注定是一场祸国殃民的大战。

    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傅情陷入了深思,雨天泽见他这闲散侯爷难得为国家操心,心里难免有些欣慰,想着自己这说服力还是有所增进的。

    突然傅情抬起头,一脸严肃的问道:

    “王爷所言可否为真?”

    “所言非虚,本王没必要编造这种谎言来欺骗夜良侯。”

    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赶紧谢罪,雨天泽早已想到这结果,也没有在意,挥了挥手就让他离开了,不过临走前告诉他,

    “此事乃本王亲身经历,除了参与谋害本王的人以外,就只有本王一人知晓,想必夜良侯知道该怎么做!”

    “是,王爷,小侯一定保守这个秘密,必定协助王爷调查此事。”

    傅情怀揣着关系国家存亡的秘密离开了月贤王府,此刻他早已忘却自己来时的目的,就连路上偶遇了夜阑,他也没有心思打趣。

    送走傅情之后,雨天泽仍是思索着这件事,起先他也觉得,当初在遇刺之时,他也以为对方就是要他死,派遣两拨顶尖刺客绝不会给他留一线生机,只是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面具人。

    所以在那时候他也将矛头对准了丞师,毕竟当初是丞师举荐他南下,就在他坚信一心想要谋害自己的是丞师的时候,他却见到了随行文官的尸体。

    虽说是不幸遇到走水被烧死,但是就这一点却让他动摇了,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他总觉得连大人死的蹊跷,尤其是尸体烧的乌黑,连性别都有些分辨不出来了。

    即使火再大,也要有个过程,这连大人再怎么心大也不会至始至终都没有挣扎过,那尸体虽烧的面目全非,可是却偏就周周正正的躺在那里,倒像是被烧之前就已经没有挣扎的能力。

    这样一来,若是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那他没有死成,这回去之后,丞师定是在劫难逃,可是这丞师党的连大人似乎并没有死的理由。

    但是对他而言,丞师也非等闲之辈,若是有威胁国家安危,谋害他的心思,的确没有维护丞师的必要,就在他又一次下定决心之时,他犹豫了。

    他本想着按照他的推论,丞师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路上除掉他,谁知这一路都是畅通无阻,就连他平安归来都没有见到丞师有什么反常。

    胡将军一直都被打成丞师一党,没想到在朝堂上,胡将军竟然主动提及他遇刺之事,这一下让他彻底打消原本的想法。

    他觉得一切似乎太过顺利,若是他开了口,就这么说下去,似乎丞师就应该自投罗网了,忽然间雨天泽清醒,一种被人玩于鼓掌之中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是一切都来的突然,时间又紧迫,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言论,想来也觉得背后的主导者实在高明,无论他怎么做,受益的都会是对方。

    也就是这一点,他才觉得此事并非丞师所为,想到丞师可能也是一个棋子,便打消了针对丞师的念头,与其让藏在黑暗里的主导者一箭双雕,倒不如静观其变。

    他只字未提外国人之事,本来胡将军也没有见到后来的那一群刺客,所以就将此事暂时隐瞒,可是万万没想到也就是这件事之后,安平志却被传出自杀。

    这是第二个自杀的南河县令,他觉得自己没有急于下结论是对的,不过却没有看出丞师有什么变化,却总觉得这安平志一定是参与者之一。

    但是却又不知他的破绽究竟藏在哪里,只怪他平日里跟这些人从未打过交道,对于朝堂之上的大臣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真正的了解。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开始懊恼,明明自己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伤神之事,却偏又避之不及,又想到这些事都还没有答案,他就困扰的什么都不想做。

    就在他伤神之时,见阿宝阿贝俩人抬着一个木桶从不远处经过,

    “你们这是在作甚?”

    突然被人叫住,阿宝阿贝抬起头来,看见是与雨天泽赶紧行礼,谁知木桶砸到了阿贝的脚,阿贝“哎呦”一声,阿宝连声道歉,雨天泽看见他们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着实无奈。

    走过去想要查看阿贝的情况,阿贝只是原地活动了一下脚趾,并未大碍,他告诉雨天泽这是要去给那棵枯树浇水,不过这水里兑的有药。

    阿宝说这药是云九临走时告诉他们的,之前云九就说过可以让这棵树复苏,雨天泽倒也没有在意,过见到阿宝阿贝这两人笨拙的样子,便忍不住嘲讽道:

    “你们这样子跟云侍卫比可差远了。”

    阿宝原本羞愧的脸顿时僵住了,低下头去头,阿贝愣了愣赶紧岔开话题,说要赶紧去浇水,不然就不灵了。

    雨天泽没有说话,看着远去的俩人,微微咬下了嘴唇,有些怨恨自己不争气,为何非要扯到了云九身上。只是他却不知,比起不经意提起云九,反倒是自己的反应才更加奇怪吧!

    云九等人一路马不停蹄,北河距离皇城其实并不算很远,从皇城到北河一路都是平原,这期间也没有太多阻碍,倒是行军最为快捷的一条路径。

    对于从未打过仗的云九来说这本应是一件十分不易且极具挑战的事情,没想到他的适应能力却是超乎常人。

    胡将军见他一路从未有过什么要求,有些意外,不过想到这云九本就是云宗的人,又是月贤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想来本就应该是常人不能匹及的。

    但是与之对比黄庆山就十分厉害了,一路上不是饥了就是渴了,要不就是骑马骑得腰疼屁股痒,总之是想尽一切办法找机会休息。

    因为他,这原本半个月的路程就这么走了快一个月,终于到了北河,这里人烟稀少,有重兵把守,又恰逢阴天,真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一刻云九似乎已经感受到城门那边是怎样的场景,见他们过来,守卫开了城门,这里原本的主将在一月前在城楼上被一箭穿喉,当场气绝。

    一直都是副将在这里死守城池,好不容易等到了援军,看到云九他们,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还好胡将军见过世面,赶紧坐阵。

    云九则带人跟着这里原本的副将一同出阵,没想到这黄庆山便不乐意了,

    “为什么本将军要守城池,本将军从小精读兵法,况且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让本将军守城,真是拿令箭当鸡毛来用了。”

    胡将军虽是辅相这边的人,但是在战场上却也不儿戏,见这黄庆山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黄毛小儿,便不想让他带兵打仗。

    不过黄庆山也不听他的指挥,无奈只得将原本的副将换下,让黄庆山随着云九一道出站,没想到这第一战竟铩羽而归。

    敌方也万万想不到这次的对手竟如此强劲,他们活着的人都记得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刀剑无眼却从未落空。

    撤兵后他们便开始了新的攻城对策,云九凯旋而归,众人皆喜,没想到这么些年来竟然第一见到零死亡的战争。

    士气大增,黄庆山见状,高声道:

    “怎么样?本将军的英勇你们都见到了吧!还好你们跟着本将军一起上阵杀敌,否则,这辈子你们都见不到如此丰功伟绩。”

    云九默默喝着水,吃着自己剩下的一些干粮,胡将军见他一人独自饮茶,便也不好意思打搅,只是感叹这做人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果不其然,这第二天对战又是全胜而归,黄庆山更加按捺不住,还嚷嚷着要在第三天一举歼灭对方,以绝后患。

    胡将军也高兴,这次他算是省了力,还能捡个大功勋回去,云九仍是不语,只是在一旁吃着东西。

    “今日高兴,云将军为何不也喝上一杯?”

    “喝酒误事。”

    “误事?”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在场着除了胡将军其他将士都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却不是嘲讽,只是跟着黄庆山捧捧场罢了,因为他们出战的人都知道,这局局稳胜的原因究竟在哪里。

    黄庆山不乐意了,非要云九跟他喝了这杯,还说,以往都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这次战场之上却感受到什么叫家国一体,兄弟之情。

    听闻黄庆山这一番肺腑之言,在场的人都深有体会,也跟着起哄,要云九干了这杯,云九本是坚决不沾一滴酒的,这一次也动摇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酒杯,干了一杯便有人要跟他干第二杯,美名其曰:

    “这边境荒凉,喝些酒不过是为了保持体温,除湿去寒,并无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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