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杜若妃还是忍不住愣了愣,没想到还能再次从皇后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并且,原因也变了。
前世是因为皇后心疼她没有名字,便赐予她,如今却是因为温若洲。
看着在皇后面前撒娇的温若洲,杜若妃垂着神色不断变换,最后归于平静。
改了原因又如何,还不是和前世一样惺惺作态,好似她捡了天大的便宜,杜若妃重生之后最作呕的便是她这副态度。
但是杜若妃又想了想,她便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态度放在她身上,刚刚好。
“谢皇后娘娘。”
杜若妃没有跪,还是一样向之前福身,皇后虽然皱了皱眉,但是太子殿下在这里,她也没有说什么,起码不会在她儿子面前说什么,毕竟她可是一位极其合格的母亲。
“太子殿下可喜欢她这名字?”
温若洲念了几遍:“杜若妃,杜若妃。”
“儿臣喜欢。”温若洲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母后是要让漂亮姐姐给我做妃子吗?”
杜若妃眼睛闪了闪,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皇后瞥了她一眼,之后温和地对着温若洲说:“哪里是什么妃子,是姐姐啊,若洲、若妃,一听就是好姐弟,你说对吗?若妃。”
皇后这是在敲打她,杜若妃应了一声:“是的。”
皇后满姨地点头,对于杜若妃的识相非常的开心,不过打了个巴掌还是要给个甜枣,皇后对于这样的事情非常精通,也就是常说的善于心计,善于玩弄人心。
“若妃比你大三岁,是当不成你的妃子的,不过她可以给你做姐姐。”
温若洲眼神迷茫:“可是我有姐姐啊。”
大公主、二公主,还有三公主都是她的姐姐啊,皇后听见这话,眼神一凛:“她们哪里是你的姐姐,你的姐姐只有杜若妃一个。”
“母后你好凶!”温若洲瘪嘴:“母后你不要这样,儿臣听话,她们不是我的姐姐,我便不叫了,好不好?”
皇后抬手摸了摸温若洲的头,谁知道下一秒就咳嗦起来,推开温若洲,用手帕抵住嘴,咳了几声:“咳……咳咳,嬷嬷,把太子送出去。”
温若洲不想走,但是看着皇后执着的样子,三步一回头地离开,路过杜若妃的身边还小声说:“妃姐姐,如果母后病倒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呀。”
杜若妃没有回答他就看见他被嬷嬷带走,心中冷笑了一声,她可是巴不得皇后死呢。
皇后咳完,手帕上早已经浸透了血液,红红的,像绣上去的花朵一般,那么鲜艳又那么惹人讨厌。
帕子被丫鬟接过,皇后又重新拿了一个,之后看向杜若妃,好似重来都没有病过一般,她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杜若妃手一紧,皇后娘娘这是准备摊牌了吗?
“你如今也看到了,我患病了。”皇后眼角慢慢变红,杜若妃知道她这是真情流露,“太子还年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医可以医治皇后娘娘的病。”
皇后娘娘苦笑:“若是能医治,我何故如此。”
“若妃,这几日你便替我陪伴太子几日,我身子不便,怕传染与他。”皇后抬手朝着杜若妃摆了摆。
杜若妃身体僵硬,她怕她过去就会掐住皇后的脖子,然后送她上西天。
假装没看到皇后的手势,杜若妃低眉顺眼:“是,皇后娘娘,属下知道了。”
皇后娘娘也不尴尬,微笑着叫人送杜若妃出去,之后便拉下脸,看着手上的绿色镯子,她抬手仔细摸了摸然后又放下。
“走,备步撵,我要去看望皇上。”
杜若妃出去回到住的地方,下一秒她的母亲就过来了,招呼都没有打,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恍若这里是她的地方。
“皇后娘娘可真仁慈,竟然给你这么好的地方住。”杜若妃的母亲一脸的你要感恩戴德的模样:“前些日子是我错了,皇后娘娘也责罚了我,所以我以后不再骂你。”
杜若妃的嘴角,细细地看能看出一丝讽刺的意思:“以后不骂我?”
你哪有以后了呢,我尊敬的母亲,皇后下葬之日便是你葬身之时。
“呵,母亲还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啊。”
杜若妃低低地笑了起来:“母亲,这是最后叫你一次母亲了。”
“你可要活的长久一点啊,不然的话,我还真是想念你骂我的时候呢。”
说完之后,杜若妃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扔出寝宫,异常轻松:“武功不如我,就别打什么鬼主意了。”
“你想不到吧?”杜若妃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觉得心里非常痛快,乱了一天的思绪也渐渐清晰:“我还真的是要感谢你呢。”
“因为以往我都是用清宫过来,让我的轻功精进了不少。”杜若妃嘴角勾起:“对了,还有其他的!我就不一一说了,总之,别再在我面前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越老心思越多,你猜,皇后娘娘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吗?”
“还有,你知道你为什么永远都不能做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吗?”
“因为你蠢啊。”
暗卫常年被洗脑,早就把主子的话当成圣旨,不能违背,也就是这一点,让她这位母亲对皇后异常信任,但是也就是这样,导致了她不会人情世故,只比皇后多活了几天就被人害死。
杜若妃瞥了她一眼,然后回去,不再管她脸上的惊疑。
这些年被皇后提拔为丫鬟,也不是全没有收获的,起码过的比之前当暗卫的时候好太多了,锦衣玉食暂且不说,每日都有人伺候她,这便是最大的享受了。
可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杜若妃这是在之后陪太子读书的时候知道的句子。
这样的荣华富贵正一点点消磨掉她那位好母亲的意志,也怪不得会被害死。
第二日,杜若妃就被丫鬟叫起来,说是要陪太子殿下用膳。
杜若妃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便起来开始洗漱,但是还是像昨天一样画了个状,也没有磨蹭多久。
她对温若洲的心思还是有一些复杂,明明他是要赐她毒酒,可是毒酒还未送到她面前,她就死了,可是心理上,她又觉得应该怨恨温若洲。
只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她没道理也没理由去对付他。
“妃姐姐,你来了!”
温若洲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又让杜若妃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福身:“太子殿下。”
温若洲站定在杜若妃前面不到三米处,瘪嘴:“妃姐姐,你不用给我行礼。”
“礼不能废。”杜若妃笑着:“太子殿下用膳了吗?”
温若洲果然转移了注意,伸手拉着杜若妃的手,要扯着她一起进去,杜若妃怔了怔,看着被拉住的左手,最后还是没有抽离。
“妃姐姐,你来的正是时候,嬷嬷,你给妃姐姐盛一点那个汤。”温若洲像个小大人一样,指挥来指挥去,:“妃姐姐,那个汤非常好喝,你等下一定要尝尝。”
“……好。”
杜若妃陪着他用膳之后,两人又去了温若洲读书的地方。
“妃姐姐,我们去玩吧,我不想读书了。”
杜若妃看了眼太傅,低头继续听他读:“不可以。”
温若洲撅起嘴巴,但是也没有多闹,直到太傅讲完之后,满脸喜色地带着杜若妃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那里母后种了好多的花,现在可漂亮了。”
“是吗?”杜若妃当然知道那里是有许多花的,她曾经还见过不少,不过最多的应该不是花吧。
应该是那群妃子。
想到后宫里争宠的那些人,杜若妃其实是替皇后感到悲哀,但是心头又有一丝快意。
你再怎么算计,还不是得不到皇上的真心,再怎么算计,也还是一个空有皇后名头的一个悲哀女子。
“是的,妃姐姐,我们快去吧,晚了就看不到了。”
温若洲用力拉着杜若妃的手,然后仔细地摸了摸:“妃姐姐,你的手怎么怎么粗糙啊?”
看着温若洲一脸天真,杜若妃眼神暗了暗:“常年习武,便这样了。”
温若洲惊讶地张开嘴巴:“习武,那是不是像母后身边的暗卫,可以飞来飞去的那种?”
“是。”
温若洲眼睛亮亮的:“那妃姐姐带我飞好不好?”温若洲鼓着脸颊,愤愤不平:“母后都不让那些暗卫带我飞,不过你是妃姐姐,应该可以的。”
杜若妃拗不过温若洲,便承诺:“等晚一点再飞。”
温若洲点头,一脸欣喜:“我明白的。”
等到了夜晚,温若洲开始让杜若妃履行诺言,嚷嚷着飞啊飞啊的。
杜若妃便真的带他在御花园飞了几圈,最后停在路旁的一个假山上面:“歇会。”
温若洲撇嘴:“妃姐姐,我都不累,你还累。”
“不过歇一会就歇一会吧,等下再飞。”
杜若妃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惯着他了,明明是来报仇的,结果对着这张脸就下不去手,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比她的母亲还要蠢。
夜色朦胧,杜若妃被央求着还要飞几圈,突然步撵的铃声响起,杜若妃比了个嘘:“别出声。”
步撵是谁用不言而喻,温若洲也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不说话。
等步撵离开,温若洲大口呼气:“母后每天晚上都穿过这去父皇的寝宫,是我忘了,下次我们去远一点的宫殿。”
“你父皇的寝宫?”
杜若妃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月色照在她的脸色,莫名有些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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