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人!”易蝉溪问宋子期道,她的身子有些不稳。
宋子期沉声道:“你站稳了,我去问问!”
说罢,他翻身一跃到了那船夫的面前,船夫一惊,抬起木浆便朝宋子期打去。
“谁派你来的!”宋子期一脚踢开木浆,迅速将那船夫制服,怒道。
船夫还未回答,又有约五六人从河岸飞身前来,手持匕首砍向宋子期。宋子期身手了得,这五六人身手一般,于他而言自是不在话下。
易蝉溪看着宋子期矫健的身影,耳边忽然响起了一段话。
“用剑,须快、准、狠。”
“太慢,再快!”
尚未回神,画舫那边,却又两个黑衣人前来,欲抓了易蝉溪去。宋子期还未前来,只见那两黑衣人竟生生地滑倒了跌入了河中,扑腾着上了岸跑了。
宋子期只见易蝉溪背影,不知这是怎么了。飞身从那小船上回到画舫,拉着易蝉溪的手腕,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易蝉溪指着河中扑腾的那些人,道,“他们?”
宋子期冷冷扫视河中的众人,喝道:“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今日的事情,我记住了!”
河中的那些人扑腾着,喝了好几口的水,落荒而逃。
岸边人群里,尹继文看得真切,方才易蝉溪眼眸一闪而过的幽蓝光芒到底落入他眼。
“果然是妖怪!”尹继文的语气竟是有些兴奋。
出了这样一意外,易蝉溪也没了玩赏的心思。宋子期便让船夫就近靠了岸,上了岸,送易蝉溪回家。
“方才那群人是尹继文派来的吧?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易蝉溪在雁城唯一得罪的人便是尹继文。如果对方的人再多一些,宋子期的武功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
宋子期笑道:“你又来了。此事不关你的事,我和尹继文本来就不和。对了,那两个攻击你的黑衣人怎么落入了河中?”
黑衣人自然不会是自己掉入河中,但易蝉溪一脸迷茫的样子,道:“我也不知。兴许,是给自己笨的吧!”
“哈哈哈!”
“你既然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为何还要放他们回去?你放过了他们,日后他们还是会与你为敌。”
宋子期满不在意,云淡风轻地道:“不过是一群狗,我还不放在眼里,得让他们回去通知主人,这才有意思。”
易蝉溪见宋子期如此自信,倒是好奇起来,宋子期究竟什么人?
“蝉溪,我要去星都了。”
“是有生意吗?你要去多久?”
“大概,以后都会留在那里了。”
易蝉溪惊讶地看着宋子期:“为什么?”
宋子期目光柔和:“我会在星都再设一间百草堂,你愿意去星都吗?”
易天本存了带何氏与易蝉溪一同入星都的想法,易蝉溪也已经默认她将去星都。
易蝉溪笑了,眼中仿佛有星辰闪烁,她的声音带着平时不易有的激动:“我愿意的,爹爹说,要带我去星都!”
“等我在星都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就来星都。”宋子期认真地看着易蝉溪,说道:“蝉溪,我在星都等你。”
“嗯!我们说好了。”此刻是易蝉溪今日最开心的一刻,她已经开始憧憬星都的生活。那将是全新的、美好的生活。
那群人偷袭失利,回去向尹继文复命,被尹继文狠狠地怒骂了一番。但尹继文有了意外的收获,倒也没有多为难他们。
尹继文回到府内,丘兴不解,便问道:“公子,这群蠢货办事不力,怎么您......”
尹继文哼了一声,道:“你难道没看见?”
丘兴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公子,那易蝉溪果真不是常人,竟有如此妖邪之力!依小人之见,就该将她抓了处死,否则留这等妖怪在世上,岂不为祸人间!”
丘兴此话正中尹继文的下怀,但尹继文又想道:“凭空边说她乃妖邪,又无现成的证据,恐怕不好抓了她。”
丘兴思量半晌,有了主意,到尹继文跟前道:“公子,小人倒是有一法子。”
尹继文正愁办法,丘兴来了这么一计,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公子怎的不记得碧苔?当初,您不就是令人整治了碧苔的爹和兄长,让她兄长挨了一身打,又让赌馆的人设局使她爹欠了一千多两银子,不得不来找了您。如今,您要是也整治整治易蝉溪的父母,还怕她不漏破绽?”
丘兴说得兴奋,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门外,碧苔站在闭着的门前,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楚,脸色苍白,眼神生恨。
原来这一切都是尹继文所为!
碧苔愤恨地抓紧了双手,转身离去。
丘兴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尹继文又让她继续说下去。
“易天是百草堂的大夫,若是大夫开错了药,治坏了人,岂不是要被抓到牢里?何况,百草堂是宋子期的产业,百草堂出了问题,宋子期也脱不开身。”
“丘兴,这事儿你就着手去办吧!”
“小人遵命!”
碧苔原是得了尹继文的召唤前去,不想听见了他和丘兴的谈话,方知自己父兄所受皆是尹继文从中捣鬼。
碧苔生性高傲,因着父亲的事情委身尹继文已经是她心头痛事,再得知此事,心中更是愤恨。一路脚步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手里暗暗攥着枕头下的那匕首,身子颤抖着。
和她同屋的舞姬向来嫉妒她得了尹继文的宠爱,见她这样倒是高兴地讥笑了两句:“呦,碧苔,你这是怎么了?公子看不上你了?”
碧苔听见了那舞姬的话,没心思搭理她。舞姬说了一句,见了碧苔不说话,她自己说着也没趣,便出了屋子,去寻别屋的舞姬说说话了。
碧苔恨不得立刻便前去杀了尹继文,想自己千百般避免贵族公子的玩弄,最终还是逃不出尹继文的手掌心。
她不能杀了尹继文,她还有父兄,还有母亲和小蝶,杀了尹继文,她死了倒是没什么,但她不能连累了这一大家的人。
泪水顺着碧苔的脸颊沾湿了枕头,碧苔硬生生止住了哭泣,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便起来整理了衣裳,出了门。
自上次岑父欠了银两,被人折磨了一顿之后,便长觉身体不适,日日咳嗽,也没了那精力出去赌钱了。倒是岑顺精力旺盛,依旧隔三差五地往青楼里跑,也不想着干些正事,拿着碧苔拿回家的那些钱玩乐。
岑母也说了他几句,他倒是忽正经地道自己寻了门生意,让岑母不必再忧愁。
然而岑顺那生意还没做几日,便被人抓去了大牢,原来,岑顺所谓的做生意就是跟着在怡翠楼里认识的一个男人卖私盐。
国家禁止卖私盐,岑顺此番被抓也是活该。可笑和他一起的那个男人跑了,岑顺自己被抓了。
岑家如今又是急的团团转,岑父听见这个消息,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卖私盐!娘,你难道不知,这是明令禁止的!犯了这条罪,轻则流放,重则死罪!”
岑母被碧苔一说,眼里的泪更是止不住,她拿着袖子擦拭着眼泪,道:“我知道,可,可能怎么办?他是我儿子,是你哥哥,怎么能看他就这样死了?碧苔,你就和他们说说,你哥哥是冤枉的,他什么也不知道的。”
“他们?”碧苔质问道,“他们是谁?”
“就是陆少爷啊!你上次不就是找了陆少爷,你爹才没事的吗?我们家现在只能靠你了!”
碧苔一声讥笑:“陆少爷?娘,陆少爷不在雁城,你要我去找谁?陆少夫人吗?”
“这!找谁都行,只要能让你哥活命就成!”
“好啊!我去,就让哥哥被流放吧,流放也是活命。这样也行了。”
“不能......不能流放!”岑父在床上幽幽转醒,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流放。他心焦,岑顺是他唯一的儿子,怎么能就此流放?
听见岑父的声音,碧苔走到床边将他扶起靠着:“爹,您好点了吗?”
岑父虚弱地说道:“不好!你哥哥出不来,我就好不了,咳咳咳......”
他又咳了起来,岑母端了碗水喂他喝下:“来,别急,顺顺气儿。”
碧苔擦拭着岑父嘴角的水,岑父用力地将碧苔的手拂开,怒道:“不孝女!竟然想让你哥哥被流放,断了我们老岑家的根!”
碧苔望着自己被打落的手,又望着气的胡子发颤的岑父,硬是平复了心情,柔声道:“爹,女儿没有那个意思!”
“你还没有!你难道不知道流放是多么艰辛?我看你就是成心想让你哥哥死在路上!”
岑母见岑父如此厉言,便在中间相劝,道:“哎呦,别说啦!碧苔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哥哥死了?你也是病糊涂了!碧苔呀,听娘的话,你就去和陆家的那些贵人说一说嘛。”
碧苔很累,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一个头。她看了眼爹,看了眼娘,一个的眼里是愤恨,一个的眼里是哀求。
小院里,杂草长满了破旧的墙角,小蝶在院中自娱自乐。
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岑母在后面呼唤道:“碧苔,碧苔......”
岑父在床上气说:“要是顺儿真被流放了,我就打死这个不孝女!”
她听见了,她没有听见。
走出门的时候,小蝶拉着她的裙角,问道:“姑姑,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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