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见

    墨雪故意用自己的头发做了一个假胡子，像模像样的贴好。又用青黛在脸上画了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这才满意的走出门去。见门外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绝色女子，忽然愣住了。这女子眼熟的狠。

    “云霄，你怎么这副打扮？”女子一开口，墨雪大惊，居然是莫希晏。雷的她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这货到底是男是女？

    “莫希晏，你到底是男是女？”墨雪也不答她，反问道。

    “行了，行了，别让客人久等了。我们这就走。”莫希晏拉着墨雪大步流星的向前迈去，走到一个雅阁，立定，她用他那雪白雪白的手仔细的整理衣裙和头发，而后又挤出一丝谄媚的微笑，仪态万千地轻轻的敲了敲门。只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干吼，“进来吧！“

    墨雪跟着莫希晏，小心翼翼的走进房去。只见两个穿着华服的男子正和灵犀和玲珑对饮，他们的大手还不时的在那乱摸，笑的□□无比。就好象没人进来一样，又说又笑，喝酒谄媚。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男子抬了一下眼，那眼里显然都有了几分醉意。笑道。“希晏，这男人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拯救你们翠红楼的神人吧。”另一男子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墨雪，只觉得这男子清秀的像个女子，但是那胡子和黑痣，确实长得十分搞笑，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来。

    “瞧两位高爷说的，这正是那位神人。云霄，还不快见过二位高爷。”莫希晏连连拉着墨雪，向前道。这莫希晏居然还会变声，一副娇滴滴的女人嗓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喊出来的，还有胸前那俩肉球，不会是包子馒头吧。墨雪边想，边躬身，低声道：“见过二位高爷。”

    莫希晏的眼睛在厅内到四处游走，像是在找什么人。“不知九爷人呢？”

    “我不是在这儿？”屏风后面的床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顿时让墨雪心里像过电一般，不由得往屏风那里多瞅了几眼。这么好听的声音，她还是头一回听到。

    “九爷。”不由多想，莫希晏早已扭着她那水蛇腰跑到屏风后面去了，只留墨雪一个人呆呆站在那里。

    “希晏，你说那人要用七天时间帮翠红楼起死回生？”屏风后面的人又开口道，淡淡的声音好似天边的一抹浮云。

    “是啊，九爷。今天还只是第一天。”莫希晏温柔的声音，让墨雪越发恶心。

    “你叫云霄？”墨雪轻轻嗯了一声，九爷继续道：”你且说说，你如何能使这个翠红楼起死回生？“

    “回九爷，这做起来很繁琐，光说那些细节怕也是要许久的。”墨雪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淡淡道。

    “你且捡重要的说。”九爷倚靠在床上，提着酒壶，自酌自饮。旁边羽西和玫瑰给他垂着腿，莫希晏也不知道何时爬到床上，给他捏起肩来。这人活得简直比皇上还要滋润。

    “我想给翠红楼改个名字。”墨雪淡淡道。

    “改名字你可想好叫什么名字。"九爷问道。

    “倚仙楼。”墨雪想也不想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本来么，七仙女都让这帮男人睡了，哪个男人不快活似神仙啊。

    “倚仙楼。”男子轻轻得念出了这三个字。“明明是个青楼，你却要它沾上仙气。呵呵，有趣有趣。”

    “男人无非是喜欢两种女人，一种是他见到疯狂的，那种可谓是仙，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一种是见到他，就会疯狂的，这种是狐媚，也会使男人疯狂。这无非是男人的两种欲望，他们都想要。”墨雪淡淡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那种送上门的，也有人喜欢伪爱情。”

    “何谓伪爱情？”九爷越听越感兴趣。

    “看似爱情，却不是爱情。看似得到，却没有得到。有时候也可解释成暧昧。”墨雪觉得自己越扯越现代了，还是赶紧抓住主题吧，趁这些九爷高爷还没明白，忽悠忽悠赶紧走人才是正事。“三位爷也看见了，灵犀，玲珑都是那仙，清纯可爱，让人有想保护的欲望。她们虽然会陪着您喝酒，但是眼里都是羞涩和担忧。这让二位爷想碰却又不舍得碰。这就是仙。还有九爷您身边的羽西和玫瑰，就像火红火红的火焰，您和她们在一起，就会有燃烧的感觉。剩下的姑娘我也是这么打算将她们包装起来的，然后明码标价，最美最多人喜欢的姑娘，价格最高。还要发起会员制，常客可打折。当然后期还要宣传宣传。”

    “虽然你说的这些，我不大懂。希晏，就按他说的做吧。”九爷赞赏的说道，“希晏，你这次做的不错，这颗赤色火焰珠，就赏你了。还有这个云霄，也要赏。”

    “谢九爷。”莫希晏谄媚的笑声又从屏风后传来。

    “九爷，没有事情，我可以出去了吗？”墨雪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了问。

    九爷没有答他，指了一下一旁站着的雪鄢，说道， “你去伺候云霄吧。”雪鄢应了一声，就从屏风后缓缓走来。看见墨雪脸上的胡子和黑痣，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来又觉得不合适，赶紧用手捂住了小嘴。

    墨雪知道推辞不掉，躬身谢过后，带着雪鄢坐在一位高爷身旁。

    其中一人大笑道：“元海，你看这云霄，竟比这雪鄢还要羞涩。不长这胡子真以为是个娘们。”

    叫元海的那人哈哈大笑，“归彦，莫不是他若是女的，你还要娶回去做姬妾不成。”

    高元海，高归彦？莫非，这俩人也是王爷。墨雪心里咯噔一下，这大齐本就是高家的天下，能让莫希晏如此伺候的，除了皇室还能有谁。那屏风后的九爷，难不成是他？墨雪越想越紧张。原来他二人之间只隔了一层屏风。她急急得灌了几口酒入肚。却不知这酒不比平时喝过的清酒，又呛又辣。害得她狠狠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咳了出来。一旁的高元海和高归彦看的哈哈大笑，“真娘们。”高归彦搂着玲珑，大香了一口。

    “咦？胡子怎么掉了？”高元海睁大了眼睛，看着墨雪蹭歪了的胡子，高归彦也急忙凑过脸来。一旁的雪鄢灵犀玲珑都大叫不好，脸色也都变了。

    “原来真是个娘们。“高元海拍了拍高归彦的肩膀，“归彦，你艳福不浅啊。这个最漂亮。”说完，高元海哈哈大笑，又猛灌了几口酒。

    正在墨雪狼狈不堪的时候，屏风后的人传来声音：“云霄，你过来。”

    墨雪心想，他应该就是长广王高湛，应该就是。虽然只有几步路，她却觉得有千斤重。终于走过屏风，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九爷命令的口吻，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墨雪缓缓抬起头，心跳加速，只一眼，只一眼就深陷下去了。虽不似高长恭那样艳惊四座，但是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看，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宇文邕沉着冷静，心思深得像一口古井。斛律恒加成熟精明，给人想要的安全感。高长恭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让人想入非非。还有莫希晏那个亦男亦女的妖类，虽也绝色。但都不及他在她眼里好看。似曾相识，恍若隔世。柔和的眉下有一双忧郁的眼，琥珀色的眸子散出不可侵犯的光芒。刀削一样的下巴，精致的鼻翼，还有那果冻一样的唇。乖乖的，坏坏的，冷冷的，帅帅的。墨雪看的痴了。她没有注意到莫希晏杀人一样的眼神，也没察觉九爷流露出的惊诧神色。

    “这女人，我要了。”只一句，淡淡的，轻轻的，却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接着是墨雪脑子短路，呆呆站在那里。九爷不停不停地喝着壶中的烈酒，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其他人包括希晏，包括高归彦和高元海，都已经识趣儿的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房间里。房子里的空气凝结了一般，连呼吸声都那么震耳。

    突然，九爷一把将墨雪拽了过来，狠狠地摔到了床上。指着她的脸，哭嚷道：“我说过，我不要再见到你！你为何还是阴魂不散缠着本王。你不是选择了二哥吗？他那么丑，那么残暴，嗜血成性，你居然会选择他。呵呵呵~现在他死了，独守空闺的感觉如何啊？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了，这就来寻我了？太后？哈哈哈哈，本王就让你当一辈子的太后。再过几日，等我举事，我就让你看着寡人如何成为皇帝，如何千秋万代。”墨雪看见他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哭声也越来越大。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丝心疼。他定是把自己当成别人了。一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

    “翠红，翠红。噗~你真的贪玩，用你侍女的名字骗我。骗就骗吧，只要是你，其它不重要。”高湛哭了一阵忽的又笑起来，似是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沉浸在回忆里。“你说我长得好看，说我长大了你就会嫁给我。我当真了，哈哈哈......没想到竟是戏言。”九爷的眼神涣散迷离，突然像豺狼一样的扑了过来。将墨雪重重的压在身下。他的手开始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游走，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不是翠红，我不是。”

    “我恨他，但我更恨你。二哥因为大哥调戏你，就杀了大哥。呵呵呵，呵呵呵。我因你嫁了他，杀了他！”九爷坐起身来，将墨雪紧紧搂紧怀里，继续道：“你是想要我们整个高家都因你而死吗？呵～呵～她是封你为后，那又怎样？他身边的女人多如鸿毛，世人都道他敬重你，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是嫌弃你，嫌弃你没被大哥染指过，所以再不碰你。他眼里这般容不下沙子，是真的爱你吗？这个世界上，真爱你的，只有我而已。”

    墨雪任由他将自己抱的生疼，有多爱就会有多恨。她知道这种感觉，知道这种心碎的滋味。她象抚摸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也许是哭的累了，也许是喝得醉了。他竟沉沉的睡去，就在她的怀里，眉头深锁，眼角挂着泪，还有轻轻的抽噎。她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如此疯狂，如此脆弱，如此让人心疼。她幻想过无数次想见的场景，却不曾想过竟是这般。

    不知过了有多久，墨雪也沉沉的睡去。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已经许久不曾做梦了。梦里出现许多许多人的脸，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们都很开心的对着自己笑着，后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拿着一大束红玫瑰走了过来。墨雪看清了那人的脸，是陈昊！那个让他前半生痛不欲生的男人，那个在结婚前夜逃婚了的男人，那个耽误了她十年，而后头也不回就甩了她的男人，那个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的人。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许了她永远的男人，那个她发誓一定要忘记的男人.....

    “云霄，云霄，你醒醒。”墨雪被旁边的人晃了许久，才挣扎的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担忧的望着她，是高湛。“你是做了噩梦吗？”他轻声问道。

    “你是高湛？”墨雪不答他，轻轻问道。

    “你如何得知？可是希晏告诉你的？”高湛脸上浮起一丝不悦。“难道是昨夜本王说了什么？”一丝厉色在高湛的眼里一闪而过。看的墨雪头皮发麻。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猜的。”墨雪连忙解释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她忙从他怀里爬出来，坐直了，心里忐忑极了。

    “那我昨晚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高湛冷冷的说。

    “没有，你只是喝醉了，喊了几句翠红的名字就睡过去了。”墨雪不确定自己乱听了那些不该听的会不会有生命之忧，总之装傻总不会有坏处的。

    “你歇着吧。我今日还有事情。”说完，高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墨雪只听见重重的关门声，心里咯噔一下。有一丝丝的失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