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熏独帮。
两人上到五层,径直走了进去,发现五层却并没有人,走廊左右各有两间屋子,左面的屋子似乎是那个帮主的书房,摆了一张厚重的紫檀木的桌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书本、笔纸等,看得出来,主人十分低调有内涵,可是偏偏也是阴狠又无情。
书房里还摆放着六张椅子,想必熏独帮开会应该也是在这屋子里。
两人将书房逛了一圈后,正准备推开书房对面的门。
这时,只听楼梯口传来:“有朋友前来,为何不提前打声招呼呢?”
两人看向声音的主人,发现只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可越是这样,二人越不敢掉以轻心。
扬道:“无心冒犯,只是贵帮招惹错了人。”
那人渐渐走近:“哦?不知是何处冒犯了阁下?我先赔个不是。”
必央道:“帮主不必装出这样一副样子,你真实面貌如何大家都清楚,我把话说明,我们今天就是来报仇的。”
那帮主仍未动气,笑了笑:“我熏独帮自成立以来,树敌不少,每日都有人想来寻仇。我看得出来,二位并非等闲之辈,所以我并不想有你们这两位对手。”
必央道:“可是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熏独帮作恶多端,我们不能继续容忍你们再继续为非作歹。”
“作恶多端?为非作歹?听起来我们是多么罪恶,你们又是多么正义啊,可是你们真的了解熏独帮吗?”
必央还欲说话,扬将她拦住:“愿闻其详。”
帮主温和说道:“二位请随我进来。”说完将二人引到书房内。
他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一沓纸,递给二人:“二位请看看这个吧。”
扬与必央一看,发现纸上写的是熏独帮的十年计划,再看计划的内容,二人更吃惊了,因为熏独帮竟然计划变成一个正派,将解药用于救人,将毒药用于惩治恶人。
必央冷笑道:“你以为给我们看了这样一份白纸,我们就能相信你的话了吗?”
但是,帮主认真回答道:“向你们解释清楚是我的事,而相不相信我是你们的事。我还可以带你们去六层看看。”
扬问道:“六层上是什么?”
帮主道:“是这些年,熏独帮洗心革面的证据。”
二人随那帮主上到六层去,出书房门时,二人仔细看向书房对面的房间,不知这屋子里是什么,那帮主表现得虽不明显,却能看出他十分保护那个屋子。
帮主在前面带路,先到了六层:“放心,没有机关。”
扬与必央也走上去,待到了六层之后,二人大吃一惊,因为这一层竟是两个窑炉,一大一小,一好一损,而且扬一眼认出,这两个都是天界炼药的窑炉。
帮主介绍道:“这两个是熏独帮炼药所用的窑炉,这个是药炉,用来炼制解药或救人的药物;另一个是毒药,你们看得出来,毒药的窑炉比解药的窑炉大很多,而它现在已经被砸破了。”
必央道:“那它是如何破的?”
“被我亲自砸破的,当着帮里所有人的面。”
“为什么呢?熏独帮为何突然想起要洗心革面呢?”
帮主道:“心底伤疤,不愿提起,只是希望二位相信我的诚意。”
扬道:“我相信帮主所说都是真的,但是,有两件事希望帮主能为我解答。”
“请说。”
“这两个炼炉是从哪里得来的?”
“自从我接任帮主以来,这个炼炉大概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至于究竟从何而来,我也不甚清楚。”
扬点点头,道:“那你可知你帮内有人冒充天界太子去欺骗昆仑丘百姓的钱财?”
帮主惊讶道:“什么?这我真的不知道。”
必央道:“现在人就在总坛外面,也是他将我们带入总坛的,至于如何处置他们,帮主看着办吧。”
帮主道:“那我叫人将他们带上来。”
扬道:“我跟着一起下去吧,我们还有朋友也在那里看着那些人。”
到了总坛外,扬带着熏独帮一些人:“就是他们几个。”
期朗开心道:“你终于出来了,担心死我了。”
扬道:“我没事,这或许其中有误会,帮主请我们上去将事情处理好。”
昭晏道:“你确定不是那帮主请君入瓮?”
扬道:“我有信心,帮主有苦衷。”
待众人上楼时,扬在队伍后面悄悄对昭晏道:“熏独帮总坛内有两个天界的炼药炉,听帮主说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只怕是某个天界的人将这两个炉送给熏独帮的,他将药炉送给熏独帮不知是何居心,若此人仍在天界,只怕天界需要清理门户。”
昭晏了然,二人便没有继续说话。
几人在五层,帮主的书房内解决此事。
熏独帮那几个骗百姓钱财的人跪在屋子中央,帮主坐在檀木桌上,其余五人分开坐在椅子上。
帮主略带威严地问道:“你们为何要抓住这少年假扮天界太子?”
砍伤昭晏的那个人道:“帮主,自从帮内实行改革以来,兄弟们的钱财收入便大不如前。前几日,我们在外遇见一个人,他与别人吃饭聊天时讲到了这个法子,还说已经找好了假太子的人选,于是我们在那人抓到这位白衣公子之前先将他抓走了,按着他的法子想赚些钱花。”
“你们如此做,与当初我们用毒药害人有何区别?”
“帮主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辛苦的是我们这些弟子,而且熏独帮在众人心中早已留下恶毒的印象,要想更改那要多难?”
几人闻言都有些好奇,帮主莫非是因为红颜才洗心革面并决心让帮派走向正轨?
帮主显然不想过多解释那事,于是继续问道:“正是因为难所以才要加倍努力去做,我这一代做不到,下一代帮主继续做,时间久了,我们终究可以改变别人对我们的认知。”
那人被批评得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喘着气。
扬问道:“当日讨论假冒太子的,你可知道是何人?”
“不认识。”
“那他有什么特点吗?”
“没什么特点,就是带了一张面具,银色的。”
几人对视一眼,又是那个面具男。
之后,帮主罚那几人向昭晏道歉,并保证绝不再犯。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几人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书房对面的门打开了。
必央对那屋子一直充满好奇,抬眼看去,只见从那屋子走出一个女子,虽然不再年轻,却格外有韵味;看上去并不健康,却别有一番气质。
熏独帮的几人行礼:“夫人好。”
女子温婉地笑笑:“不必多礼,今天有客人吗?”
帮主道:“是,客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女子娇嗔道:“你都不告诉我一声,这样多无礼啊。”
帮主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夫人,卢梅。”
众人纷纷行礼:“帮主夫人好。”
不过,帮主介绍之后便不愿再多言,只是将卢梅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众人识趣告辞。
出了熏独帮。
期朗好奇地问莫语道:“你知不知道帮主夫人是怎么回事啊?”
莫语一听,来了兴致:“我给你们讲啊,这事当时也算轰动一时呢。当初,帮主夫人卢梅是昆仑丘名门卢家长女,因长得好看,又身世显赫,周围前来提亲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人家自然都是看不上的。一次,卢梅偷偷溜出家门玩,正巧被当时还不是帮主的唐延和几个帮内的人遇见,唐延几人原本打算绑架卢梅,敲诈卢家一笔钱财,没想到路上不顺利,唐延和卢梅两人滚下了山坡,而唐延下意识地保护卢梅,因而自己受了重伤。”
“在山下养伤期间,卢梅因为感激唐延的救命之恩而对唐延渐渐产生了少女的情愫,而唐延因为卢梅的美貌和乖巧,也动了感情,瞒下了自己的身份和当初要绑架卢梅的初衷。
不过,纸包住火,卢梅在向别人打听唐延身世时,知道了唐延是熏独帮的人,于是劝唐延退帮,但是当时的唐延在帮内混得极好并不打算退出,又不想让卢梅伤心,所以便对卢梅说,自己可以成为熏独帮的帮主,然后将熏独帮整肃成名门正派。
单纯的卢梅自然相信了唐延的雄心壮志,甚至在唐延即将成为帮主之前,与家中断绝了关系嫁给了唐延,唐延十分感动,表示一定会好好对卢梅好,而卢梅也对二人的未来充满希望。
但是,成婚后,卢梅发现很多事情并不一样。在唐延成为帮主后,熏独帮不但没有更改帮规,甚至在原来的基础上更变本加厉,帮派的收入确实越来越多,但是卢梅对唐延却越来越失望。
直到有一天,唐延与帮内一些兄弟一起喝酒,卢梅去找唐延时,正巧听见一人对唐延说:‘真是羡慕你啊,绑架得来一个好夫人’,另一人问道:‘什么绑来一个夫人呀’,唐延自己说道:‘当初,我们原本是想把梅儿绑来,敲诈卢家一笔钱的,没想到我最后却把人给绑来了’。这些话被卢梅听得一清二楚,卢梅当时就受不了了,跑去吃了熏独帮炼制的毒药。
不过好在即时被发现了,但是大夫诊治之后说,只能尽力将大人的性命保住,孩子是肯定留不了了。原来,卢梅已经有了不到两个月的身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唐延因此后悔不已,终于下定决心将熏独帮改革,还当着众人面将熏独帮炼制毒药的药炉给砸了。后来卢梅被救治回来,不过身体状况并不好,唐延因此对她照顾有加,只因她是自己又爱又愧疚的人吧。”
众人听完故事,唏嘘不已,只有必央冷冷地评论了一句:“咎由自取。”
期朗的善心又在泛滥:“你怎么这么冷酷啊,这感情是多么让人伤心啊!”
必央道:“这世间所有事都是咎由自取,当初卢梅若是不一意孤行、偏信唐延,自然不会有后面这些心伤;唐延若是不留恋钱权,不欺骗卢梅,自然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还要对自己的妻子愧疚一生。”
扬道:“感情的事是别人的事,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面具男的身份确实越来越可疑了,而且,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敌方了。”
昭晏道:“暗处的人还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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