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迎客酒楼上。
“今日你来,可是同意了我当日的邀请?”一戴着紫桐花银色面具的男子说,语调轻柔,似乎对答案结果并不在意的样子。
面具男对面的人披着黑色斗篷披风,他坐了片刻,喝了口茶,方才摘下帽子,而帽子下的人竟是魔界副圣信桥:“或许,我确实该搏一把。”
戴着面具的男子垂着眼眸,勾着嘴角为信桥添了一杯酒。
而这时在酒楼一层大门口,扬和必央走进店门。
酒楼伙计看这二位丰神俊朗,气质不凡,立马热情迎上去:“客官几位?”
“两位。”必央答。
“两位客官楼上请吧,一楼已经客满了。”
二人点点头,由伙计领着上楼去。
在楼梯口附近一张桌子旁坐下后,扬说:“要一份叫花鸡、酱牛肉、红焖虾,还有三两清酒。”
“得嘞,客官您稍候。”伙计匆匆下楼去准备酒菜了。
“三两酒?我要的是两斤啊。”必央用筷子敲着桌子说。
扬直接拿过必央手中的一双筷子,夹了一粒店家早准备好的花生米道:“喝那么多酒不好,何况你酒品那么差。”
必央无奈,重又拿了一双筷子。其实她说二斤酒也只是说说,且不说她能不能喝那么多,平日里必央十分爱惜自己身子,连一道小伤口都要郁闷三两天,更何况酗酒这样伤身的行为了。
扬此时注意到必央身后临窗一桌的客人,那个穿黑色披风的男子似乎是魔界副圣信桥,他对面的人偶尔侧头会露出紫桐花纹的银色面具,并看不出他的真面目,难道也是魔界中人?只是魔界中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人间?
必央顺着扬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桌的两人,低声道:“怎么,你认识?”
扬摇摇头:“那个是魔界副圣,对面戴面具的不认识。”
必央道:“为什么我觉得戴面具的人似乎比那个副圣更厉害?你看啊,副圣显然只是火行四段‘炫灵’,连我都打得过他,但戴面具的那人,我能看出他有金行初段‘辉煌’,但是他的另一行我却看不出是土还是木,显然他的段位应在四段之上。只是这样厉害的高手在三界都是屈指可数,究竟是哪位呢?”
扬随意地把视线移回到桌子上,给必央的菜碟里夹了一粒花生米:“你看的不错,能修双行的人不多。不过,你收收视线,他都察觉了。”
必央大大方方吃了花生米,道:“你莫非是在炫耀你也是能修双行的高资质?”
扬笑笑:“绝无此意,你想多了。”
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虽然一直背对着扬和必央,但能感觉到两人的气场,虽然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但如此年轻却有如此修为段位却让他忽视不得。
没一会儿,副圣和面具男便起身匆匆离去了,待他们下到一层后,扬和必央对视一眼,一同起身跟了下去。
两人在楼梯口正碰到送菜上楼的伙计:“客官,上菜了,您两位去哪儿啊?”
扬递给他一锭银子:“菜留着,我们回来再吃。”
忽略了伙计的声音,扬和必央追出去,一出门却没有在街上发现那二人的踪影。
必央眼睛灵敏,发现西方巷口转瞬即逝的一角黑披风:“在那边。”
二人悄悄跟过去,一路尾随着他们到了林间一处小木屋,待他们进屋之后,二人隐去修为,猫着腰躲在墙角。
“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魔圣?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副颓废的样子了。”副圣信桥低声问道,语气却急切。如今他既已下定决心夺权,就不打算再唯唯诺诺。
扬和必央瞪大眼睛对视,这消息有点震撼,魔界副圣居然要造反?要知道,魔圣和副圣当初是同生共死的结义兄弟上位,副圣信桥当初九死一生,唯一心愿就是希望信岭能成为最年轻的魔圣。
“我已经安排好,魔界东部突嵇山魔领是我的人,由他挑事造反。突嵇山是魔界东陆入口也是最大入口,魔圣不会放任不管。此时,义肆自然会被支开去处理此事并带走部分兵力;魔首山内,有你之前培养魔卫部队接应,他们最听你的话,今晚回去,你要先自魔圣处拿到兵符,如此才可名正言顺地架空魔圣兵权。就算魔圣向周围借兵,等他们赶到魔首山时,你已经集结部队、夺权上位,这时便是胜者王败者寇,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就算义肆赶回来也于事无补了。”男子声音不急不缓,打打杀杀的内容说得也像吟诗作对一样。
在屋外的二人听得心惊肉跳,却实在猜不出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份。
信桥听完,虽然觉得计划切实可行,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安稳:“从前听闻起事篡位都是极其紧张的险事,没想到今日规划来,竟如此顺利?”
面具男道:“此事还靠副圣本是魔界的二把手又是魔圣心腹,如此身份,自然事半功倍。”
副圣信桥试探性地问道:“先生早就替我准备,我都不知突嵇山魔领竟是先生的人?”
面具男只微微一笑:“副圣怀疑我也属正常,但我这样无权无财的人,不能光靠实力傍身,我总要在一些地方布置一些自己的人,以防万一,还请副圣理解。”
“这个当然,不然以先生的实力,就算义肆也不是您的对手。只是,您为什么会选择帮我呢?”
面具男迎着信桥的视线看过去,坦坦荡荡说道:“我对魔圣的位置不感兴趣,也保证不会害你、害魔界,这个承诺,够吗?”
而这时,一只鸟刚好落在窗棂上,副圣信桥一惊,猛地推开窗户,鸟受惊飞走。
面具男拍拍信桥的肩:“副圣,别紧张,只不过是一只鸟罢了。”
副圣放松下来:“若所谋达成,我必尽我所有回报先生。”
扬和必央紧贴在另一边的墙壁上,心脏快速跳着,隐去修为后两人不过也只是普通人,想来事情也听得差不多,便赶紧悄悄地离开了。
面具男子微微一笑,察觉到屋外二人的离开之后,继续对信桥说道:“副圣,哦不,魔圣不必客气,才能出众者本就不该被磨灭。还有一事,若此事发生变故……”
“我必不会殃及先生。”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可以给魔圣的最后一击,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信桥显然十分意外,倾身过去听他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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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木屋之后,必央问道:“你要插手这件事吗?”
扬自动忽略了主语,认真说道:“如今三界和谐,若天界能帮魔界度过此次劫难,于两界关系也有所裨益。”
然后弯起食指放入口中,吹出一声的清脆口哨。
自东方天空飞来一庞大神兽,是扬的守护神兽——太阳烛照。烛照在二人上空飞旋几圈后幻化成一中年男子的人形跃下:“发生什么事了?”
扬神色严重地说道:“烛照,您先去天庭禀报魔界副圣信桥要造反,今明两日就要动手;然后,去魔界东部突嵇山,将此事告诉义肆,让他速回魔首山勤王。”
烛照闻言虽然也吃惊,但没有多问原因,而是有些关心地问道:“那你呢?”
扬道:“我和必央直接去魔界援手,希望天界和义肆能尽快来接应。”
烛照向二人点点头:“你们俩注意安全。”随即展翅离去。
必央瘪瘪嘴:“我只问你,你怎么打算,可没说我要和你一起啊。魔界造反这么危险的事,我可不想掺和。”
扬知道她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于是说道:“我不清楚魔界地形和内情,所以想请你帮我一起去,你放心,我自然拼命护你周全,只求你当个军师。”
几句话下来,必央被扬安排得明明白白,但事已至此,她便也不再矫情,分析说道:“我们不能直接将此事告知魔圣,一来,他未必相信,且我们贸然去说反而会勾起魔圣对我们的疑心;二来,即便魔圣信了,我们也没有信桥反叛的证据,届时打草惊蛇,信桥拒不承认,我们便更加被动。所以我们只能暂时以静制动,先保住兵符,然后在信桥整肃部队时,告诉魔圣一切,争取在信桥行动之前先制住他们。”
扬的思路与必央不谋而合,但口中还是夸赞道:“说得对,还是你有办法。”
“若在魔圣知晓此事之前,天界已派兵赶到,这岂不很容易造成误会?”
扬摇了摇头:“不会,天界不会轻易插手此事,若不是魔圣或我们主动求助,上面不会贸然派天兵下来。我只是通知他们此事,以备无虞。”
必央嗤鼻小声道:“反正就是明哲保身、袖手旁观呗”。
扬有些担忧:“现在虽然这样计划,不过我们并不清楚魔首山内部,只怕会出不少变故。”
“那也没办法,见招拆招呗,最好还是义肆在恰当时分赶回来才好。”
扬听到义肆的名字,眸中一暗,淡淡道:“走吧,去魔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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