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六零年代的幸福少女

    似乎是一转眼的时间,三年的时光就这样从指间溜走了。这三年里,余思年也做了不少,她自己乘着革命还没开始,自己自学考了个大学,现在她在工会也已经当上了一个副主任。18岁的副主任,绝对不多。只要她这辈子不犯原则性错误,她几乎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三年,除了她自己读了大学,她也为厂里找到了稳定的省外粮食供应地和肉食供应地。这几年,她从自己的空间里拿了不少东西,挣了不少钱,但是她也在适当的时候收了手。一时的应急可以,但是长久的使用,难免会被人发现。该收手时就收手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去年开始,革命开始了,城里乱糟糟的,余思年知道这场革命会发生,她也没想过阻止,只是提前做了准备。她在买房后一年新修了村里的房子。原来的房子被推倒了,加上现在的政策还允许买宅基地,余思年又花了点钱买了地皮,新修了6间砖瓦大房,中间用篱笆隔了下,一边三间,两边都有小厨房和厕所。平时都是余家爷爷奶奶住着一边,另一边他们帮着看下。去年城里乱了,余思年怕吓着林秀和小石头,把她们送回了乡下,索性林秀的刺绣在哪都能绣。回村了,虽然没有自留地了,但是自家院子里种点菜,村里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粮食她们自身有供应,余思年再补点,足够她们过得很好了。

    中途也迎来了记忆里的几个堂哥结婚。大堂哥结婚的时候,女方家里提出了上辈子的那个要求,一辆自行车。没有上辈子的要养余思年一家,大伯家这辈子有些余钱,加上余思年的自行车票,和借给他们的钱,大伯家确实买了一辆自行车作为彩礼。女方原本说好了自行车在新娘家里转一圈,再作为嫁妆直接陪嫁回去。哪想到自行车去到新娘家,就没再回来了。结婚当天,新娘临时提要求说自行车要留给娘家,让大伯家再买一辆。大伯正直了一辈子,也没遇到这样的事。倒是余爱国很决断,当场给了新娘两个选择,第一个要不新娘跟着一起回家,自行车余家既往不咎,当这场事算了,以后也别提这再买自行车,第二个要不这婚直接不用结了。也不知道新娘是吃了迷魂药还是怎么的,非嚷嚷着必须再买一辆自行车,要不这婚就不结了。余爱国当场含泪给父母磕了个头,也给来迎亲帮忙的人鞠躬道了歉,这婚就在结婚当天黄了。没过多久,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余爱国又谈上了一个,这个也要了彩礼,但不多,是估计着他家的经济来的。知道了这事,前一家又来闹事,被余家的人直接扫地出了门。

    前一家如果不来闹这场事,余家都没打算追究原来的彩礼的问题。现在既然闹上门了,余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找到了公社要求主持公道,最后,那家人什么都没捞到,反倒赔了不少钱。余爱国结婚的时候,新娘没再提什么贵重的彩礼。余思年送了一台缝纫机,表示对大堂嫂的尊重。轮到后面的堂哥堂姐结婚,余思年也送了相应的礼物以示祝贺。

    忙完了几家堂哥堂姐结婚,时间很快来到今年3月,余思年的生日就在三月。今年,她就满18岁了,上辈子她在今年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这辈子不会了。林秀想着女儿一辈子只有一个18岁,便在城里请了亲戚朋友来给余思年过生日。

    当天,余思年穿上了林秀新做的衣服。3月,天还有点冷,余思年穿着一件红色呢子大衣,里面是浅蓝色的林秀亲手织的的毛衣,下身穿着一套西装裤,里面也穿上了厚厚的毛线裤。她的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已经有很多年了,没有父母为她庆祝过生日了。她会好好的记住这段时光,把它镌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林秀也没请几家人,就是厂里的秦厂长,田队长,赵师傅,胡会长,秦君安,亲戚里请了余思年的叔伯,倒是也热热闹闹的坐了好几桌。林秀准备的菜也是好的,鸡鸭鱼肉,一桌一份,加上花生米,和一份河虾,一桌6个菜,也是凑个吉利数字。酒足饭饱,家里的女眷们帮着收拾好东西,也纷纷开始告辞,热闹了一天的家里开始冷清下来。

    收拾完家里的东西,余思年和林秀坐在炕上聊天。小石头也快4岁了,自己扛哧扛哧地往炕上爬,余思年看着他费劲的样子,就伸出手打算抱他起来,林秀拉住她的衣服,对她摇了摇头。她也只能作罢,兴致勃勃的看着小石头在那费劲地爬。

    好不容易小石头爬上了炕,余思年赶紧抱着他,夸他很棒,小石头脸一下子红了,像个小苹果。余思年没忍住,吧唧亲了他一口。小石头捂着自己的脸,很认真的看着余思年,说:“姐姐,我长大了,你不能随便亲我了。”余思年逗他:“可我很喜欢,很喜欢小石头呀,不能亲你,姐姐会很伤心的。”小石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一幅妥协的样子:“好吧,谁让你是我姐姐呢,唉,没办法。”一幅小老头的样子,逗得余思年哈哈大笑。随即和小石头玩闹成了一团。

    林秀看着闹成一团的姐弟两,无奈地摇摇头,一人拍了一下,姐两才停止了打闹。小石头献宝一样,拿出一个桃子罐头,双手递给余思年,然后说道:“姐姐,生日快乐,这是我用我的零花钱买的。不是娘买的。”他还特别强调了一遍不是林秀给买的,余思年看着觉得好笑。这两年,林秀靠着刺绣挣了不少钱,对于儿女也大方起来,每个月都会给一定的零花钱,余思年是5块,小石头是5毛。对,余思年也有,她觉得自己有工资了,不要,林秀反而生气了,说再大都是她的孩子,拿零花钱是应该的。小石头平时有5毛钱的零花钱,加上过年过节余思年等给的压岁钱,这小孩的储蓄罐里还是有不少钱的。这次能给余思年买个桃罐头,也不知道扒了他的罐子里多少钱。余思年决定待会等他睡着了,再放点毛毛钱在他的罐子里。没错,平时余思年手里有毛毛钱的时候,她基本都会塞点到小石头的罐子里。为此,林秀不止一次的说过她,说她太溺爱小石头了,余思年倒不觉得,小石头很懂事,很乖。

    这几年,林秀带着小石头,基本上她扮演严母的角色,对待小石头奉行的是棍棒底下成才的准则。小石头调皮的时候挨了不少揍。余思年反而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小石头不听话的时候一般是林秀揍一顿,余思年再去给他讲道理,然后小石头道歉,做保证。循环往复,小石头调皮的时候真的皮,但是没有皮过度,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乖的。

    余思年接过桃罐头,看着小石头眼巴巴的样子,没忍住,直接打开了罐头,和小石头一人一口,分食了。

    晚上,把小石头哄着睡着了,林秀端着一盘花生到余思年房间来了。两人坐在炕上,林秀看了看余思年,感慨道:“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感觉好像我生你的时候还在昨天。”她真的觉得,好像一晃眼,女儿就长大了,大到可以考虑考虑嫁人了。好像昨日女儿还在襁褓里,那时家里艰难,但一家人都在一起。仿佛那样的日子就在昨日。林秀抹了下自己脸上的泪水。余思年安慰道:“娘,你看,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3年一晃而过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呀。一晃眼的,你都可以考虑考虑嫁人了。你在你们厂里就没看对眼的?”林秀问道。

    “娘,这是哪跟哪啊。”余思年有点啼笑皆非,她觉得她这是被林秀给催婚了?

    “你也别糊弄娘,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你看你赵叔和胡婶,那你胡婶家庭条件那么好,还是个文化人,人家看上了当时一无所有的赵师傅,她爹娘不也没反对吗?反而积极的帮衬着。不过也是你赵叔真的爱你胡婶,第一个孩子直接跟着娘姓了,第二个孩子要不是你胡婶觉得再跟着她姓不好,按你赵叔的脾气还得跟着孩她娘姓。看你赵叔的起名水平,小名鸭蛋,大名倒是可以,赵爱青,多直接呀!娘呢,不求你找个家庭条件多好的,只求你找个懂你的,能知你冷暖的。”林秀只求女儿这辈子幸福安康。

    “娘,你还说我呢,爹也走了3年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找个人陪你?我看田叔还不错呀。田甜脾气爽利,而且已经嫁人了。田叔这几年不停的帮忙,带小石头玩,那心还不够明显?”余思年调侃到。她其实真的觉得她娘能和田队长在一起,挺好。

    林秀觉得自己女儿没救了,她来是催她的,哪想着被催了。她没忍住,轻轻拍了女儿一下,然后回去休息了。

    半夜,余思年被家里的一点细微动静给惊醒了。她放开精神力看了一下,不是她以为的小偷。是林秀,拿着一个小布包,在厨房烧了,余思年看了下,是一套新的女孩子的衣服,林秀嘴里在说着什么,余思年反而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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