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二章

    瞿清是辛时昭从小到大唯一一个真心朋友。

    青梅青梅那种，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现在在国外念书。

    瞿清收到消息秒回一串：

    [我操，你真是，你是恐怖片女主角吗？]

    [感谢您没半夜给我发，就这么一句话我能吓死。]

    [长什么样？丑不丑？]

    辛时昭笑意盈盈的回复：

    [丑肯定不丑，帅到什么程度没看太清，有待观察。]

    [！你这么挑剔都说帅，想看。]

    [我已经开始怜爱了，碰上你这个绿茶渣女婊，命中注定一劫。]

    辛时昭嗤笑一声，手机扔到床上没再回。

    打开行李箱简单归置后，她拿出睡衣走进浴室洗澡。

    洗完将头发吹干，紧接着拿出书拧开台灯开始复习功课。

    台灯暖黄色的光晕柔柔的笼罩在书桌上，拥有镇定人心的力量。

    辛时昭清楚，她的成绩绝不仅仅归功于天赋，复习到深夜几乎是她生活的常态。

    一高的竞争较以前更加激烈，就算只为了考进实验班，她也一刻都不可以松懈。

    *

    一高的规矩是早七点开始早读。

    作为转校生为了给老师同学留个美好的初印象，穿着白衬衫短裙的辛时昭早六点半准时到达校门口。

    一高的校服相比传统的肥大运动款已经算是校服中的佼佼者了。

    秋季女生标配，衬衫马甲，百褶裙长筒袜帆布鞋。

    学校门口安排了一名老师和几名学生检查学生的着装。

    其中一名男生，高瘦，净白的衬衫，挺直的背脊，将校服穿的让人移不开眼。

    原来程望早上在这里执勤。

    辛时昭改路走进学校对面的店铺，静静地观察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被登记违规的女生数目不少。

    没穿校服，衬衫改紧，裙摆改短，化妆染发，各种各样的理由。

    和女生说话时目光很端正，身体保持适当的距离，语气温柔中透着疏离。很多路过的女生也频频回头盯着他小声嬉笑议论。

    和男生打招呼更放松自然，频率也更高。

    辛时昭微微弯唇，受欢迎的男生，简直怀疑学校里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

    距七点还有三分钟的时候，辛时昭整了整裙摆，从店里慢慢走出来。

    她故意站在靠近检查侧，低着头装作心虚地跟在踩点到的大批同学身后进校门。

    “站住”女老师严厉的声音传到耳边“没穿校服那个女生，过来登记！”

    辛时昭悄悄勾起唇角，有点惊慌的抬头注视着女老师。

    女老师紧盯着她：“就是你，快过来。”

    辛时昭挪着步子走到程望旁边，睫毛轻颤，缓缓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他和她对视了一秒，就礼貌性的移开视线：“哪个班的？名字是？”

    看着面前干净精致的女孩绞着手指慌乱不安的姿态，程望低声提示：

    “不用太担心，登记一次也没什么。”

    清朗的男声，声音很好听。

    辛时昭低垂着眼，细细的声音透着几分委屈：

    “我刚刚转到高二8班，没有校服。”

    女老师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开学两周了还有转校生吗？”

    她乖顺的点了点头。

    女老师和姜妍通电话核实后，声音和缓很多：

    “这样，你先去后勤楼领好校服再去上课，没有校服待会不好上早操。”

    早读铃声响起，女老师匆匆转身：“就这样吧，快去领校服。”

    程望拿起登记册刚准备离开，突然衣角处传来微弱的阻力。

    他低头正对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眸，女生细弱声音里的无措隐藏不住：

    “我第一次来，不太清楚后勤楼的位置，麻烦可以帮我指一下吗？”

    程望犹豫了几秒然后转身：“我带你去吧。”

    *

    辛时昭安静的跟在程望身后，穿过教学楼的外挂楼梯，向后勤楼的方向走去。

    早读铃声已经响过，走廊上仍有零零散散拖延着聊天的同学。

    她无视那些或警惕或惊艳的眼光，低着头专心回忆程望的反应。

    程望注视她的时间很短，态度和其他女生比也没什么特别。

    他很会控制和女生保持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不太好接近。

    不过这样才有趣。

    转角阴影处传来拳头落在肉里的钝响，伴随着男生们杂乱凶狠的辱骂。

    辛时昭被迫中断思绪。

    两个男生顶着青青紫紫的挫伤胡乱滚作一团，有点可笑。

    程望皱起眉，上前一大步，拽着上面男生的衣领向后猛的一扯，硬生生将本占据上风的男生拉得后仰坐在地上，被压在下面的男生趁此机会从缝隙里又给了上面的一拳。

    上面男生被激起了斗志，挣扎着踹了出去，战况重新焦灼起来。

    辛时昭慢悠悠的停在远处看戏。

    这种未启智高中男生之间的愚蠢活动，没有足够能力的人拉架劝架只会平白惹祸上身。

    但是总有急于表现的不识相女生。

    原本躲在班级内看热闹的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看到程望去拉架，整理下头发，快步走到他身旁帮他拽住其中一名男生的胳膊。

    男生向后用力一甩，高马尾尖叫着倒退踉跄倒在地上。场面伴随着女生尖锐的叫喊声显得更加混乱。

    辛时昭看着她狼狈的身影，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程望稍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冷，奇异般成功制止了混乱的场面。

    辛时昭猜他应该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空气仿佛一瞬间静止了，两个男生虽然还在仇恨的互盯却没有再动作，周围原本小声讨论的看热闹同学也变的安安静静。

    再开口时语气和缓很多，“刚开学不久，主任还在抓典型，我知道谁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程望轻拍两个男生的后背：“先去上课吧，有什么事私下再解决。”

    强势与温和巧妙的融合，着实很会做人。

    程望又侧身走近，低头看着地上的高马尾，神态温和：

    “你摔得很疼吗？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高马尾怔愣着仰视着程望，他干净英朗的面容在阳光下仿佛耀眼的会发光。

    辛时昭觉得这场面有些刺眼。

    趁着女生发呆，辛时昭默不作声地走到高马尾面前。她弯下腰挽住女孩的一侧手臂，轻柔的将她从地上扶起，位置恰好巧妙地挡住了女孩所有的视线。

    高马尾：……

    她犹疑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生，她漂亮的程度足以让同性产生危机感。

    不过面对对方脸上真诚的担忧和周身温柔的气质，她又实在无法恶意揣测。

    程望轻声开口：“既然没事，就回去上课吧。”

    高马尾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发现程望的食指在流血。

    她皱起眉：“你手指被划伤了。”

    高马尾从口袋中掏出创口贴递给他，程望笑着拒绝了。

    “我一会顺路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就好。”

    高马尾眼神一亮：“我刚刚也擦伤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程望温和的看着她：“那你先去吧，我要先陪这位同学去后勤楼。”

    高马尾：……

    *

    后勤楼位于教学楼斜后方，是一座占地不大的独栋小楼。

    程望带着辛时昭拐进二楼尽头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人，桌上放着登记表格，用透明袋包起来的校服按尺码分类，成摞摆放在地面上。

    程望从笔筒里拿起一支笔递给辛时昭：

    “老师们可能去开晨会了，我们自己拿吧，写下名字班级。”

    辛时昭轻轻弯腰认真的在表格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程望随手将桌面上的纸张摆正，散乱的笔扣好，统一笔尖向下放进笔筒里。

    眼神扫了一眼表格，辛时昭。

    很好听的名字。

    辛时昭静静的观察着程望的一系列动作。

    她猜他可能有轻微强迫症，在校门口和走廊转角，都看见过他抚平某些粗心男生的衣领。

    程望有些犹豫辛时昭的校服尺码。

    她看起来很瘦，但是个子却不矮。

    程望拿起一套s码的校服递给辛时昭，指了指隔壁房间：

    “那里是更衣室，你可以进去试一下合不合适，校裙很长，s码应该也可以。”

    辛时昭听话的拿起校服走进更衣室，换好校服后她用手指将扎好的头发向左挑出一束，又在发顶揉了揉，营造出套衬衫时不经意弄乱的效果后才出去。

    “s码很合适，不用换了。”辛时昭微笑着抬头看他。

    程望转过身，一眼看到她左侧小巧的耳后露出一束偏棕的头发。

    他好心提醒：“你的头发不太整齐，左侧。”

    辛时昭手指在头顶轻抚，眼眸睁开有些疑惑的弧度：“哪里？”

    过来替她整理啊。

    程望却只轻笑着站在原地：“不在哪里，顺着耳后就能摸到。”

    再装就太刻意了。

    辛时昭有些遗憾的轻轻将那束头发掖进去，道了声谢。

    两人一起顺着原方向返回。

    “还有你的头发颜色…最好尽快处理一下”程望偏过头示意，“要不然下次检查，可能会被老师记违规。”

    辛时昭有些迟疑的抬眸看他：“我头发颜色天生的，也不可以吗？”

    “那应该可以。”程望有些惊讶，不吝啬地赞美：“很少见，很漂亮。”

    到了三楼楼梯口，辛时昭委婉的和程望告别，独自走向八班教室。

    转校第一天就被看到和学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一起走，会给她在女生中的融入带来不少困难，她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她慢慢的走在安静的走廊里，总结着短暂接触下程望这个人。

    高中男生能做到干净整洁的已是少数，优秀的成绩，优越的长相，高挑的身材，强硬温柔并存的性格，懂得恰当拒绝和赞美的高情商。

    不怪女生都这么迷他，他在这个阶段的男孩子中确实过于突出。不过这也意味着她攻略的道路上困难重重。

    她知道的关于他的信息还是太少，要了解更多需要尽快和班级上的女生熟悉起来。

    越过八班教室停在走廊尽头，辛时昭整了整自己的裙摆，唇角勾着笑，敲响了语文组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