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上一次在梦中实现了自己的意识带入,并再次遇到苏曼的事情,让楚逍大为惊骇。
一方面他惊喜万分,相信梦境终究可以为人所控制;另一方面,苏曼在梦中把他推下楼去前说出的那句她是AI的话,让楚逍久久不能平静。
果不其然!他能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掌握这么深层的理论功力,这本身就是一个奇异事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原本就只生活在自己的一方小小世界,所看所闻所想,终超越不了自己的认知所限,而自己的认知相比于这广袤宇宙就是沧海一粟。
所以楚逍开始相信,自己看到的世界必不是全部世界,这世界上定存在了那种种不为他所知所想的人和事,超出他的认知。
他身上多出了一堆问号,他感到自己获得巨大能量的同时,必须要把这些问号一一解开。
楚逍这些天的梦里回归了平静,纵然是他抓住了意识入梦的诀窍并继续苦练并尝试意识带入,他再也没有梦到过苏曼,也没有梦到过关于中医的种种经历。
楚逍并不放弃,他相信自己如果能够练就轻易入梦的本领,未来一定还会有需要施展的地方。
这天,楚逍以往一样早早地来到医院,他一早就要坐诊。
8点钟楚逍诊室的门刚一打开,坐上门口走廊上的苏曼立刻起身,翩然而入。
再次相遇,楚逍说不出的感叹。
苏曼一身红色连衣裙,质地轻柔如霞,衬托着苏曼娇俏的身段;行走,坐立,衣裙恰到好处地衬托着肢体的曼妙,丝毫不会喧宾夺主。
苏曼轻盈柔顺的长发被复杂地盘在后面,精巧的面庞上淡妆略施,两耳各佩一只丝绦长坠的耳环,充满了古典纯美的气质。
楚逍一时间看的有些呆。
“嘿!楚大夫!没想到本小姐又来了吧?”苏曼见楚逍看着自己发楞,故意提高了声调,顺带附上一个甜魅的笑。
“小姐,你不是又过来考我的吧!”楚逍回过神来,打趣地说。
“算是吧!主要来检查一下楚大夫近段时间的功力进展!”苏曼毫不谦让,接着楚逍的茬也开始戏弄起楚逍来。
“相信这次我能摘掉你上次扣给我的帽子。”楚逍回报以微笑,这微笑已经开始充满底气,不再似三个月前的矜持不自信。
自上一次一别,距离现在已经是三个月的时间。
楚逍在这期间,因为在梦中背熟了中医的四部经典,并熟记了各种巨著,加之自己日常进行不断地学习,他对自己的水平已经有了一些把握。
“那好吧,老习惯,给我切脉吧!”
苏曼不再和楚逍打趣,而是很自然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腕,放到楚逍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楚逍的脸。
楚逍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熟练地拿起苏曼的手,把自己的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了苏曼柔荑般的手腕处。
苏曼看到楚逍熟练的动作和淡然的眼神,她的眼睛闪出明亮的光芒。
对于楚逍来说,三个月的夜以继日的历练让他在专业上突飞猛进。
楚逍知道,对于中医来说,能够诊断出病人的病情是第一步,切脉,是自己必须要牢牢掌握的技巧。三个月时间,他已经把包括李时珍《濒湖脉学》在内的几部切脉著作熟记于心。
同时,对于日常的诊治,他也逐渐开始用切脉代替那些复杂的验血尿、做CT和B超的西医手段。
虽然为诊室主任张文平诟病不少,但他依然坚持尝试独立进行辨病。只有实在不得已的情况,再让病人做西医诊断以验证自己的判断。
这样下来,自己的临床水平,在这段时间也提升很多。
可是当楚逍切这个年轻女孩子脉搏的时候,他仍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按照他的判断,苏曼目前的状况,气血水平非常低,脏器不合。他握着苏曼的手,虽然已经时值阳春三月,但是苏曼的手仍旧是冰冷异常。
而且,观察苏曼的脸色,她化了妆不大能辨认出来,但依稀可见仍是苍白缺乏血液流动的底色,同时苏曼太娇小,有一种非常单薄瘦弱的体质。
按照这样的判断,苏曼应该是一个病恹恹的样子,但是为什么苏曼现在看起来,生气勃勃的样子?
而且,虽然体型瘦弱,但是好像身体被能量注入似的,充满了活力。
“诊断出了吗?究竟是何情况?”苏曼见楚逍眉头开始皱起,时间也已经过了好几分钟,有些故作迷糊地问楚逍。
“这个。。。。。。好像有点复杂。你平时哪里不舒服呢?”楚逍不解地问。
“我感觉心口堵,浑身无力,茶饭不思,彻夜无眠,对周围事情丧失情绪。”苏曼解释道。
“但是看上去你精神很好,说话中气十足情绪饱满,行动敏捷灵巧,不像是你自己描述的那样啊!”楚逍听了苏曼的描述,更加疑惑不解。
“啧啧,看来你还是学艺不精啊!”苏曼又开始展现她俏皮揶揄的技巧。
但楚逍并未生气,因为他觉得苏曼说的对,自己本来有的自信水平竟然开始下降。
“看来,光是在梦里学一些理论,还是不行啊!”苏曼喃喃自语地嘟囔了这么一句,但又像是说给楚逍听。
霎那间,像有一条闪电劈过,楚逍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震。
“你说什么?”楚逍赶紧问苏曼,“什么梦里学理论?你到底是谁?”楚逍有点着急。
“我是苏曼啊!谁给你托梦啊!你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你是医生,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啊!”苏曼娇俏的笑脸突然间也布满了疑惑和不愉快。
“那你说的:光是梦里学一些理论,是怎么回事?”楚逍连珠炮似的问。
“哎呀呀,随便打趣你,你就当真了!我错啦对不起!”苏曼冲楚逍夸张地笑,看起来像是开了一个很无聊的玩笑被戳穿,然后缴械投降似的。
“可你。。。。。。这太巧合了!”楚逍说到一半的话咽回去了,他也不想这么唐突地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向这个不明身份的女孩和盘托出,毕竟,太不可思议,说出来,显得自己像得了神经病一样。
“好了好了,楚大夫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诊不出来确实不怪你。我的这个病很复杂,也走访很多名医的,只能慢慢调理,一时半会也治不好。到你这里也只是图方便,想让你给我开个药。”
苏曼见楚逍无意把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就摆了摆手,打了个圆场,继而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纸条,啪的一下,拍在了楚逍面前,“我要按这个方抓药,麻烦你帮我开下吧!”
“这。。。。。。不妥吧,”楚逍眼睛瞄向这个纸条,和上次一样的娟秀小楷,还是繁体字书写的,楚逍又一次惊叹于这个药方的书写,“我也没有给你做足够的诊断,不能随便给你开啊!”
苏曼笑了笑没有搭话,她仿佛思量了一下。
突然,她屁股离开座椅,头向前探去,一直探到距离楚逍的脸十公分这么紧的距离。
楚逍的心一下子砰砰跳起来,他闻到了女孩身上幽香的味道,但楚逍不敢走神,因为苏曼正虎眼铮铮地看着自己的脸,看的他有点发怵。
苏曼语气低沉,但是声音清晰地说,“我足够资格给自己开药。”
楚逍一惊,“那你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吗?病例我要怎么写?”
“你就写:癔症。”苏曼心如止水。
癔症是中医说法,西医一般说抑郁症,楚逍是中西医结合专业,对西医知识也了解。
楚逍越来越觉得异样,怎么看苏曼也不像抑郁症的精神状态。
她难道也懂中医?找自己来仅仅是为了代开药物?癔症?她看上去鬼灵精怪,会有癔症?
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苏小姐,这问题没有弄明白,药不能乱开。”
苏曼目光一凛,楚逍汗毛竖起。
“你不开是不是?”
“药不对证,谋财害命!”楚逍严正回答。
苏曼俏脸一扬,嘴角展露一丝微笑,随即目光直视楚逍。
“楚大夫果然有医德!”她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刺入楚逍心脏,
“好吧!如你所言,你我之间确有秘密。你想知道吗?”
楚逍冷汗直冒,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楚逍惊吓不清,自己和这个美女之间有秘密??真的是老天厚爱啊!
难道眼前这个人是AI??清明梦果然确有其事??楚逍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我当然想知道!”楚逍迫不及待地说,“你在监视我??”
“不只监视,我可以读到你内心深处的思想。”苏曼双手拍在桌面上,身子前倾,山雨欲来的气势朝楚逍威压过来,楚逍不禁往后欠身。
“用你们的话,叫“潜意识”!”
果然!!
“你!!”楚逍语塞,“你会盗梦!”
话一出口他反而觉得有点滑稽。
苏曼笑而不答。
“先开方吧!”苏曼命令楚逍,“此事和秘密相关,无关乎你的医德和所谓医院规章。”
楚逍想了想,决定接受苏曼的提议,搞清楚一切事情的原委。
他开始在电脑上打字,包括苏曼的病情描述,苏曼的药方:四逆汤。然后递给苏曼,示意她可以去药方拿药了。
“别忘了你说的!”楚逍见苏曼起身,再一次想要提醒她关于秘密的事情。
“我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吗?”楚逍接着问,他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将要和面前这个女孩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电话?我不用那东西。”苏曼蔑然一笑。
“啊?”楚逍有点不相信女孩的回答,“那我怎么找到你?”
“今天你下班的时候见吧!”苏曼抛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楚逍一脸惊讶地呆坐在座位上。
楚逍这一整天都神不守舍,他一直在想苏曼的事,并一直忍不住在看时间,盼望着早点下班。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和张文平、秦红民一起去员工食堂,而是叫了外卖,自己吃了一半,又开始发楞。
秦红民打趣说楚逍患上了相思病,但楚逍的事只有楚逍心里知道。
这天下班,楚逍换好衣服,急匆匆地离开医院大楼,走出大门。
虬江医院地处市区一大型商圈的边缘,门口就是一条城市主干道,每天这个时间人流量都很大。
楚逍穿过医院大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他左右打量,他希望自己能看到那个身影,那个跟他说下班见的女孩子轻盈娇俏的身影。然而,他环顾一周,什么也没有发现。
楚逍有点失望,他回过神,正准备朝地铁的方向走。
“啪”的一下,肩膀被人搭上,楚逍一回头,脸上绽放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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