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悦进了院子,跟外面依旧守着的沈新立摆了摆手,才笑着关上了院门。
沈新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身边悄无声息落下一黑衣人。
“查的怎么样了?”夜色下,他的声音不复刚刚的温润,带着一种冷冽。
“柳姑娘家中的人是前两个多月住进去的,柳姑娘对外说,那是她的堂弟,名叫七月。”黑衣人恭敬回答道。
沈新立看着前方的院子,已经亮起了晕黄的烛光。
“继续查。”
柳悦点了灯才发现,桌子边坐着一个人,顿时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灯差点掉在地上。
七月一把拖住了她的手,才堪堪没有引发火灾事故。
他的掌心温热,柳悦有些不自在收回手,将灯放在桌子上,才问了起来。
“你在屋里怎么不点灯?”
七月抬手轻按了眉心,“怎么这么晚回来?”
柳悦顿时想到自己遇到沈新立的事情。可惜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这话不能随便乱说。
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七月微微挑眉。
这段时间的相处,柳悦基本上已经不怕他了,但是见他挑眉,依旧有些讪讪。
“就是,就遇到了一个很投缘的朋友,多聊了一会儿。”
七月的目光在灯光下有些微微复杂,柳悦一时没有看清,总觉得那目光中沉沉地压着什么东西。
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七月准备离开时就质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跑了?”
原本她还以为七月会对她的手艺很感兴趣,毕竟一开始都陪着她去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中途开溜了。
亏她还想让七月尝尝今日的杰作!
现在看来,人家其实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不想待下去而已。”七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冷意。
柳悦微微一顿,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她能感觉到,七月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但是她又不知道七月是为了什么事情不高兴。涌到嘴边的话也顿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
七月在原地稍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带着微凉的寒意离开。
柳悦仿佛此时才察觉到,原来初夏的夜晚,风也会这般凉。
好不容易在古代能遇到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柳悦很是激动。
尽管独善楼不需要她经常过去,但她依旧还是经常跑去,只为了见到沈新立。
对她来说,沈新立就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最亲近的人。
而跟沈新立相处的时间长了,柳悦也知道了,原来独善楼是沈新立的产业。
她不由得问道:“之前我就想问了,独善楼,这个名字是取自‘穷则独善其身’的意思吗?”
沈新立手中把玩着一把二十四骨节的檀香木扇,扇面上寥寥几笔绘出烟雨江南图。
“不觉得很有意境吗?”
柳悦其实很想说,并不觉得。
沈新立虽然没有说过他的身份,但是从他的衣着穿戴还是能看出,他在古代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
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达则兼济天下”吗?
大概是她眼里的鄙夷实在太过明晃晃了,沈新立拿扇子敲了她的头,“嘴上喊着哥,心里骂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难得在古代遇到这么一个同时代的人,柳悦觉得自己身上的沙雕气质都复苏了,从嘴里吐出的话也自然多了。
“这不都是常规操作吗,哥你在古代待傻了?”
沈新立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想敲她一下。
柳悦连忙捂着脑袋坐远了一些。
“既然独善楼是你的,那么试题其实也是你的意思吧?”柳悦问道。
她后来想过,如果那个试题是出自刘掌柜之手,也不稀奇。毕竟已是初夏时分,出应景的试题也是很恰当的。
但是试题如果是出自沈新立之手就更好解释了,二十一世纪的冷饮那么多,对现代人来说可能不算啥,但是对古人来说,却多了几分新鲜感。
用“夏”为题,如果真的是穿越过来的人,很可能会选用现代已有的冷饮。
“最初听到风雨城有人做宣传的消息,我就有些怀疑了。正好文复要来风雨城查账,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柳悦听着点了点头。
当初她做宣传的时候动静确实大,也是为了让宣传的效果更好。但是她真的没想到效果居然好到这个程度,居然还能传到沈新立耳朵里,让她成功在古代找到亲人!
不过——
“你等等。”柳悦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她眼睛瞪得老大,“你刚刚说谁,文复?是我想的那个方文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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