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5
复制（reproduce）
最后听那声音是位女士。
我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直到恢复意识后五分钟。身上没有伤，同时看到身边接着很多仪器，还有一个人正操作着我旁边的一个——看清了背影，就知道是狄若。
我警觉地后移，是一直提防，要求消灭的人。
她发觉到我的动作，转回身，“你现在可以杀我，枪就在我对面的床头柜里。”
我挺无奈地推下被子下了病床。
“你……”狄若和平时不太一样，话变多了。
“是不是对小利有好感？”
“有什么。”我随意带过一句，“就算有，早没影了，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此时已经打开柜子拿到了枪，枪口指着她。
“至少你也要送一下他吧。”狄若面不改色，根本不给我犹豫的机会，“直到现在，你的记忆也依然是场戏。根本就没有什么执行者组织，我也不是什么高管，就连你想象的大学，都是伪造的，而且伪得和第一次‘记忆清除’如出一辙。”
“不信，你看看这个。”
狄若推出病床旁刚才她还在操作的仪器，“这个是一套，讲述机和产生器。你现在的记忆就是通过它们植入的。”她又笑了笑，笑得人发冷，“想看看你原来的记忆吗，亲爱的复制品？”
我难以置信，持枪的手微微发抖。
“你就是我和洛城合作的一个实验，‘复制’, 和克隆类似，区别只有，你的记忆全部是电脑数据组成的画面，身体还是是根据原基因克隆出来的。”狄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的手跟着下移，“多亏了某个世界的医生，他破解了空白之地，找到你原来灰飞烟灭的部分基因，用特殊代码传给了我。”
“他跟我认识，我们都是研究‘复制’的工作人员。”
“所以呢？”我问道，“想让我做什么直说。”
“你还不明白？在他眼里，他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别说他暗自吞下一切情绪，还把责任尽往他自己身上揽，留给你什么，”狄若跺脚，锤了锤墙，又来回走动，“本着人道主义原则，我都看不下去，你们……互相欣赏，谁都不肯说！”
我左右晃了晃头，没有她所说的那种感觉。
“啊，我忘了你是谁了。所有事你都不知道。现在一切都石沉大海，他是成功了，我看你也不会问——
“他就是想让你，致命地伤害他一回！”
“你想过为什么吗？因为，以原体的你的性格，根本做不到！他复制你出来，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正好，我就助力了一把，帮忙让他去死。”
“说你刚死，他也要寻死，他是窝囊，”狄若越说越激动，“是活得不像样，我看他不知不觉就把全力照顾你当成义务了，他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对他并不好，没有成功保护他’就是胡扯，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全心全意只顾着一个人？”
其实他说这些话，我都没有感觉，我也知道为什么没感觉，要是个正常人，早就甩身走人。
但或许是我基因的原因，我觉得有责任为原体的“我”做些什么。
所以我就站在那里。
这种矛盾的“走不走”的念头，折腾得心底真难受。
“刚才失态。也不必让你看什么了。”狄若冷静下来后，平和并带着有些威胁地一转身，向门口走去，命令我，“你尽力以平淡的心态，去帕克维尔吧。”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那是哪里我都不知道。”
“那……行吧。你走吧。”狄若见再也聊不下去，出了门，又伸回手招了招。
我站在原地，发了五分钟的呆创造“默哀”的仪式感，总算把自己心底那股讨厌的纠结解决了。又放眼四面八方，看到她刚才说的那两台机器，出于好奇心，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
密密麻麻全是输入进去的指令，还有什么”continue”的一堆，我放弃了，又换了另外一个机器。
这个机器里面是一个声音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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