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千雪顶着一个额头包披头散发地在院子里收集晨露。
一阵风过,晶莹晨露缤纷落地,神气小风使驾到。
飞麟还没张口,就遭了她一记怨念瞪眼。
“怎...怎么了?”
她伸手一指,飞麟低头看着地,疑惑道:“地上有什么东西吗,我怎么看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理论,准备到别处去收集晨露,刚走一步,突然回过头,幽幽道:“不准跟过来。”
毕竟是小孩子,招架不住那快溢出屏幕的怨念,便没有跟过去。
千雪到了另一处继续收集晨露,飞麟研究着脚下的地,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朵花来,便索性不管了,一个飞身上屋,旋即便不见了踪影。
早膳过后,千雪去了二楼,想着要是跟白家小姑娘混熟了,说不定就能忽悠,额,是借到洗髓丹了。
白芷在房中看医书,她在门外晃悠了一会儿,觉得两手空空地进去有些不妥,便去后院采了一束花。
“白小姐,这花送你。”
白芷看着送到面前的花,觉得有几分眼熟。
千雪将手中的花往案上一放,旋即在她对面坐下,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然后将手肘撑在案上,捧着张狡猾脸蛋笑嘻嘻地看着对面的人。
白芷被她看得有几分局促,便开口问道:“千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千雪指了一下她脸上的面纱,好奇道:“白小姐,你吃饭睡觉也戴着这个吗?”
白芷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没料到有人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千雪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可能不太礼貌,忙道:“白小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咱们聊点别的。”
白芷轻轻摇了一下头,道:“这面纱我自小便戴着,不过吃饭睡觉,还是会摘下。”
千雪点了点头,有几分得意道:“我就说嘛,吃饭睡觉肯定是不戴面纱的,要不然多难受啊,戴着面纱,吃饭就只能这样吃了。”
说罢,她就模仿起了戴着面纱吃饭的滑稽样,把白家小姑娘给逗笑了。
千雪又给白家小姑娘讲了些自己喂猪种花养鱼织布的趣事,成功将这小姑娘勾引,啊呸,是成功和这小姑娘混熟了。
既然混熟了,那就问点隐私问题。
“小芷,你和白老前辈平时会回府里住吗?”
“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回去,平时我和祖父都住在医馆里。”
某人果然是个坑蒙拐骗小能手,这么一会儿功夫,白姑娘就成小芷了。
唉~,毕竟是从未涉世的小姑娘,不懂得“江湖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
某人实在喜欢这个实诚坦率的白家小姑娘,差点就开口跟她借洗髓丹了,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小姑娘还是不知道为好。
毕竟这年头,知道得太多,不是件好事。
千雪斟酌了一下措辞后,继续问道:“小芷,听说你每天晚膳后都会去三楼,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啊?”
白芷有几分为难道:“三楼要经过祖父同意才能进去。”顿了顿,又道:“等祖父回来后,我帮你问问他。”
千雪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看见楼梯口有人守着,就忍不住想上去看看,小芷,你可千万别学我,好奇心太重,不是件好事,总有一天是要吃亏的。”
白芷点了一下头,道:“祖父时常教导我,医者的本分是治病救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了本分。”
千雪赞同地点了点头,道:“白老前辈慧眼通透,看人看事,可谓是一针见血,这老—总归是要比我这样的晚辈看得深远。”话锋一转,道:“小芷,那三楼都有些什么宝贝,你给我说说吧。”
白芷犹豫了一下,道:“三楼是祖父炼制丹药的地方,里面放了很多医书和丹药,不过有一些丹药被祖父锁起来了,听祖父说,那些丹药都很危险,千姐姐,这些你别往外说,要不然祖父肯定会生气的。”
千雪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我肯定不往外说,我这个人虽然有那么点小滑头,但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这件事,你也别告诉你祖父了,免得老—你祖父把你数落一顿。”
白芷点了一下头,千雪忍不住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旋即一溜烟地跑了。
千雪在二楼随意晃了一圈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按照小姑娘的说法,洗髓丹很可能就在三楼,而且还被白老头子锁起来了,不过,这白老头子怎么开始炼丹了,难不成想炼颗仙丹得道成仙,长生不死,算了,别管这些了,还是想想怎么上楼吧。
飞麟刚进房门,一张大大的笑脸就迎了过来。
“飞麟大人,你回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肩捏捏腿啊?”
飞麟瞥了眼一脸讨好的千雪,不冷不热道:“想借钱,没门。”
说完,他就经过她走了,她忙跟在他身后道:“您误会了,我不是想借钱,就是想请飞麟大人您帮个忙。”
说话间,飞麟已在凳子上坐下,她忙殷勤地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然后开始给他捶肩。
“飞麟大人,这个力度还可以吧?”
飞麟端着架子道:“还行吧,说吧,有什么事求本风使帮忙。”
她瞧了瞧四周,刚弯下腰,就被一胳膊肘撞在了地上。
飞麟刷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地上的人,痛心疾首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居然想趁机迷晕本风使,然后为所欲为,亏本风使这么信任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从现在开始,本风使和你势不两立。”
她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自己干什么了,不就是想弯腰在他耳边说个悄悄话吗,这死小孩,说演戏就演戏,也不分一下时间场合。
“飞麟大人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弯腰跟您说个话,这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去了恐怕会有麻烦,咱们要不然先说正事,这戏,改日再演。”
飞麟显然不买账,生气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威胁本风使,别以为仗着自己是教主的相好,我就不敢拿你怎样,教主又没娶你过门,何况教中有那么多比你好看的女子在,你就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千雪配合道:“是是是,飞麟大人说得对,我相貌平平,配不上教主大人,咱们可以说正事了吗?”
飞麟对她这样的敷衍十分不满,哼地一声转过身,横抱着双臂道:“你既然这么不情愿,本风使也就不勉强了,本风使要休息一会儿,你别在这儿碍眼了。”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上,飞麟皱了皱眉,还未张口,一张万分怨念的脸就逼了过来。
“你到底帮不帮忙。”
幽幽的声音萦绕着森森鬼气,仿佛来自黄泉深处。
飞麟不禁咽了一下喉头,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
某人的怨念实在太强大了,小风使不得不从。
晚上,一道快到看不见的身影潜入三楼。
搜寻的第一个房间放的是医书,第二个房间放的也是医书,第三个...一直到最里面那个房间。
门上设有结界,一旦破坏就知道有人进来过这个房间。
不过,这结界的术式并不复杂,飞麟抬手在空中快速划下几笔,结界便消失了。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紫金丹炉,一旁的架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装着各种各样的丹药,这就是白济炼丹的房间。
飞麟把那些盒子都打开看了一下,没有见到千雪所描述的白色丹药。
想到千雪提过有些丹药被锁了起来,飞麟便在房间里寻找密室机关,但没有找到。
一则可能是这个房间里没有密室之类的机关,二则是机关隐藏得太好,不易发现。
转悠了几圈后,飞麟便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后,抬手在空中快速划下几笔,结界重新出现。
飞麟回到客房后将情况简单给千雪说了说,然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千雪又送了白家小姑娘一束花,当然这花是在医馆的院子里采的。
她继续给小姑娘讲了些喂猪种花养鱼织布的趣事,然后离开医馆去了街上。
破解机关这种事,没有人比神偷浮七更在行了。
千雪决定先去粉蝶轩碰碰运气,看看这只神偷有没有跑来喝花酒。
刚到门口就被一名彪形大汉拦下了,尽管她好话说尽,还是无济于事,于是她决定用银子贿赂一下,结果银子没了,人还是被拦在外面。
虽然心下不甘,但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决定采用第二个更靠谱的方案。
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千雪弯腰拿着一根枯树枝在上面拨拨找找着。
这片土地的中心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那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焦土。
千雪没有进入那片焦土,只是在它周围搜寻着。
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她决定休息一会儿。
她靠在一块漆黑的岩石上,视线随意在这片荒芜上游荡着,弥散的焦点有意无意地避开着中心那片焦土。
在那片荒芜中不知游荡了多久,她缓缓闭上眼睛,仰头朝向天,清澈的天光迎面洒下,将她笼罩于那片虚无的宁静,神圣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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