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释放犼族天性的她,左手施展虚无业火,右手便拿出那把不知沾染了多少龙族鲜血的御龙剑,一身黑衣乃是她只会在地上才会有的装束,鎏金的纹路伴随着萦绕周身的虚无业火,仿佛要将天地万物烧个干净。即使功力十不存一,她还是单枪匹马从南天门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一下子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人阻杀人,神挡屠神,现在的赢尊上神早已如当初的穷奇一般无人能挡。于是,初蹬帝位的润玉很快出现在她面前。
“润玉。”她对他视如仇敌。
他却一如既往温柔如水,轻柔的笑着:“你终究还是来了。”
一直以来,他们一个猛如烈火,一个心如止水。
‘当’的一声,神兵利器刀光剑影,这样的场景已不是其他神仙可以插足的了。看着杀红了眼的孔音,一招一式直逼要害,不留给他丝毫的喘息,一下子鲜红的血液侵染了润玉的整只左袖,孔音抓住时机提剑对准他的喉咙就要刺去,锋利的剑尖离他不过半寸距离。忽然间,周身庇护着的火焰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无数灭日冰凌一一击退。
润玉看得出她内力不足,顾一下子释放强大内力,将她的灵力尽数击散。
被强大冲击逼得无处可退的孔音在筋疲力尽之下昏了过去,润玉也在千钧一发之时牢牢将她抱在怀里。
此时的二人,一黑一白,两色衣襟交杂相错形成一抹特别的画卷。空中剩余的冰凌也在顷刻间碎成冰晶粉末洒落两人身侧。并不在意受伤的左臂,他紧抱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滑腻如脂般的面颊,柔情似水的瞧着,不自觉得扬起嘴角。
就算相对无言,但他知道,他们的心时刻相连。
轻轻挥袖,两把直愣愣插在地面的赤霄剑和御龙剑即刻消失。他抱起她,也消失了踪影。
幽暗的夜色难得星光灿烂,璇玑宫内也是寂静一片。孔音慢慢睁开沉重的双眼,瞧着四周陌生的景象不知为何竟生出丝丝熟悉与留恋之感。她缓缓从丝柔的榻上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上雪白纱衣。疑惑之余,又看到自己光洁的手腕上多出了一串碧蓝色的珠子,看上去似乎跟润玉手上的那串很像,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音儿,醒了么?”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孔音略惊恐地回头望去,今日的润玉看上去比之前好像轻松了些许,同样是一身素白的单薄长衫,大敞四开的衣襟露出他本就白皙健壮的胸膛,如墨的长发随意梳起,深情款款的向她走来。
看着他的样子孔音一下子明白了,她在璇玑宫。
“为何带我来此?快放我回去。”
润玉轻笑了声,坐在塌边,抬手想轻抚她的粉颈。她一下子惊的后退,有意避开。
男人皱起眉头,有些委屈:“音儿,你一向不在意这些的,为何如此怕我?”
四目相对,他满是柔情的爱怜,她却如仇人般的敌视,一双明媚瞳眸冷若寒光:“天帝为何要夺人所爱?你爱锦觅吗?如果不爱为什么要拆散他们!”
“拆散?”他冷笑了声,扑身将她压倒在榻上,有力的双手紧扣住纤细的手腕让她再无挣脱的可能,刚刚还温和的俊彦也在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怖,润玉咆哮着,怒吼着,“到底是谁在拆散你还不明白吗?明明我和你才是真心相爱!明明我早早就向天后求情让我娶你!可她呢?她一心只有她儿子,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她明知旭凤和你没有感情,还费尽心思要让你们成婚!反而把水神的女儿许配给我……锦觅不愿意就要杀了她,那我呢?谁曾在乎我的感受啊!”
被他握的吃痛,孔音痛苦的反抗:“可即使如此,你已经娶了她,又为何不肯放过我……”
“呵,”他邪魅冷笑,埋首在她颈项嗅着她身上独有的芳香,之后在耳边呢喃着,“我就是要娶她,我要让六界众生都知道我和锦觅在一起,我就是要旭凤痛苦!要他尝尝我的痛苦!”
“不,你不能这样!”她拼命的摇着头,极力的反抗着,“你这么做只会让更多人痛苦!”
“呐,音儿。”他忽然凑近她的唇,一双明眸直勾勾的望着她已然苍白的面,看得她居然胆战心惊,又道,“你痛苦吗?早已失去情根的你会因为我娶了别人而感到丝毫的痛苦吗?没有吧?你曾说过你誓死不会爱上仇人之子,所以没关系……反正,我不在乎!”
说着,润玉忽然变得凶狠异常,深邃的黑瞳布满炽热的火苗,望着逐渐陷入欲海漩涡的女子,欣赏着她表情的变化,润玉得意的扬起嘴角,附上那朝思暮想的红唇。
柔软的唇瓣充满了他对她积攒已久的爱慕与情意,不知何时,他对她开始有了如此强烈的渴望。孔音被他吻得逐渐迷失了理智,再加上他的手似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都使她感到难以言喻的舒适和温暖。她不知欲望为何物,只知道那本不应该属于她的爱,她居然能够感觉到。
本就身体虚弱的孔音,法术却在此时无论如何无法施展,此时的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任何还手的余力。
“知道你的法术为什么无法施展吗?你手上带着的乃是我龙鱼族的宝物鲛珠,我与你本就属性相克,你又这般体虚,自然无法施法。”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他耐心解释的同时再次附上她娇艳的红唇。
“就算是一向傲然于世的赢尊上神也终究逃不出情爱的陷阱,音儿,我早就知道,你其实深爱着我,我也一样。润玉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向你保证。”
难以言喻的痛彻心扉让她再也无法克制,双手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袒露出他本就健壮的体魄。模糊的视线让她注意到了润玉的逆鳞之伤,不自觉得靠近他炽热的胸膛,露出锋利的獠牙,狠狠咬了下去。
“呃!”
无视胸前的刺痛,怀抱着她的双臂越来越紧。他深爱着她,这份爱早已让自己本就狭小的心里再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得知她自毁情根的时候,他崩溃过,亲眼看着母亲惨死眼前,他疯狂过,从诞生到成年,他从未感受过别人对他一丝一毫的爱。他想要的并不多,每天多爱他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别再让他孤身一人在这寂寞寒夜中独自取暖罢了!
皎洁的月色透过窗子洒在塌边的漫罗帷帐,渗透的微光垂在她疲惫的身躯,衬得这位曾傲然于兽族顶端的年轻族长衍生出难以言喻的妩媚柔情。她侧身躺在床边,任如墨的长发垂到地上,双目紧闭,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沉沦、屈服甚至到了心甘情愿的地步。
原来一向冰冷的他也会如此火热激烈的一面。
她今日才知。
从来都是她肆意妄为,不顾后果的任性疯狂,原来被逼疯了的润玉有过之而无不及。
润玉披着单衣,披散着长发倚在塌边,不去理会胸前细小而深邃的牙印还淌着鲜血,只是轻抚她柔顺的长发把玩在自己手掌似乎乐在其中。现在的他亦是感到了无比的满足,失去了太多之后才知道拥有的美好,索性也不必苛求什么,期待的越多,失去的越多,他很明白。
“我还是不懂。”
榻上的女子忽然开口,声音满是疲惫和懒散。她已经不愿再去探求什么,对于润玉,孔音无可奈何,也阻止不了。
年轻的天帝依旧是那么温和俊朗的笑着,执起她一缕长发放到自己唇边轻吻着:“没关系,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能活的更自在些。”
不知不觉没了声音,男人回首望着她紧闭的双目,轻轻拭去眼角垂下的两行清泪,此刻,他的心被深深的撼动着。孔音一生只流过三次眼泪,第一次是深爱她的父君离她而去,第二次是除去情根时的锥心之痛,第三次便是现在的无助与绝望。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亦是孤寂可怜的夜神,更是深爱着孔音的润玉。俯下头轻柔的印上那两片唇瓣,抚平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满眼怜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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