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飒看看身后高耸入云的大厦，竟然没人检查女厕所，这保安级别，太渣了。
打了辆车回家，到小区门口，罗飒皱起眉，没看到罗十二，也没有梁红英和小八，菜摊里面坐了个拿着蒲扇的小老太太。
“我家娃呢？”罗飒不认识，猜测大概是邻居。
“小罗啊，你可回来了，电话怎么关机了？”老太太急火火站起来，差点扭到腰，咧着嘴催她，“快去，快去医院，小十二忽然晕倒了？”
“怎么会晕倒？”罗飒一愣，拿出手机，颇有年份的破旧手机不知道啥时候没电了，“哪个医院？”
“还能哪家啊，华康。”
华康，昨晚看到罗十二的病例档案就是那里。
罗飒转身就跑，老太太在后面喊：“别急，带钱了吗？我这里有点你先拿去。”
罗飒摆摆手，拐弯返回家里，打开五斗橱拿出原身留下的银行卡。
出租车估计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还没走，特意原地等着，一边开的飞快一边劝她：“别急，没天热，小孩子玩耍容易中暑。”
到了地也不收钱，把她往扯下赶：“孩子病了，别耽误时间了，快去。”
好心人那里都有，罗飒只能丢下句谢谢，风一般跑进医院大厅，找到接待台。
在十三楼！
到跑到十三楼正要找病房号，迎面走来个面目慈祥的中年护士向她挥手：“罗妈妈，这里。”
见她有点懵，中年护士笑笑：“不认识我啦，上次动手术我给罗十二熬过鸡汤呢。”
“不好意思，急的啥也不记得了，”罗飒勉强找了个理由，“我儿子怎么了？”
“暂时没事，我刚出来，睡着了，”中年护士勉强笑了笑，“你去看看，然后去下医生办公室吧。”
罗飒点点头，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身穿蓝色方格连衣裙的小老太太坐在窗前，怀里抱着看上去已经睡着的小八，另只手拿着英语课本，无声朗读。
如果换个环境，这样的一幕可能会有些喜感或者动容，可现在，即使铁骨铮铮的罗飒，也莫名有些眼睛发酸。
如果没有她，原主死后，这一家子怎么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关心特意安排，三人间病房只有她们一家。
门推的很轻，瘦弱的几乎看不出被子下有凸起的罗十二儿却一下惊醒，对她做了个闭嘴的姿势，无声说道：“小八刚睡着。”
罗飒也只张嘴不发声：“哪里难受？”
罗十二摇头：“没事了，妈妈，去给医生说，咱们回家吧，我可能早上起的太早才晕倒的。”
抓紧一切时间勤奋学习的梁红英无情拆穿他：“撒谎不是好孩子，医生说差点没命，你怕花钱故意那么说。”
脑子有问题的梁红英都能听得出，罗飒哪里听不出来。
此刻的罗十二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典型的心脏病发作症状。
“医生说了才算，”罗飒把他按下，示意躺好别乱动，又看向梁红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去找医生，有事你就站门口大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梁红英郑重点头，说的话却不怎么靠谱：“姐，要是真没钱，就把小八卖了吧，反正一个丫头片子。”
罗飒：“......”
医生年纪不小了，花白短发，面相很正，主动向罗飒点点头，跟正说话的同事说了句什么让对方出去，等门轻轻关上才微笑：“小罗，来了啊。”
罗飒快速扫了眼他胸前的挂牌：“郑医生好。”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小十二前两次手术的主治医生。
“孩子暂时没事，心脏病小小发作了一下，放心吧，”郑医生开口先安慰了一下，“不过，我给他做了个检查，情况有些不客观。”
罗飒心一抽：“怎么讲？”
“第三次手术，最晚八岁之前，其实越早越好，如果好好养护......”说到这里，郑医生瞄了她一眼，“我了解你家的情况，孩子......算了，也是没办法，心脏病人需要娇养，营养要跟的上，这一次发作，暂时没事，但等于是个前兆，最好立刻手术。”
个中苦楚或许只有原身知道。
家里不止小十二一个病人，梁红英药不能停，小八生下来后去过好几次医院，没什么大病，小孩子正常的常见性疾病，但家里一直紧张，没余钱买医保。
每一次去，都是笔不小的开销，不然，原身怎么可能会去出台？
“钱我带来了，”罗飒掏出银行卡，“不够，我再想办法。”
家里的房子虽破旧，但也能卖个几十万，人在就好，房子没了可以再买，罗飒有信心可以再赚回来。
郑医生推推眼镜：“别急，我还没说完。”
他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半晌才艰难说道：“小罗，我是医生，不得不实话实说，单心脏病好说，罗十二，可能，可能并发症引起了白血病。”
罗飒：“.......什么？”
她情急之中嗓门有点大。
先天性心脏病她是知道的，昨晚特意上网查资料，只要手术及时，以后完全可以恢复成正常人。
而白血病，大名鼎鼎的血癌。
“需要多少钱，”罗飒冷静下来，“我心里好有数。”
郑医生打量着他，饶是做了多年医生，见惯生老病死，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酸。
“我会替你向医院申请，大约这个数，”郑医生写了个数字，又柔声说道，“不够也别急，咱们一起想办法，社会有很多好心人士，重点是，想要治愈，唯一的办法是骨髓移植。”
“小罗啊，本来我不该问，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能找到罗十二的爸爸，或者其他亲人，亲人之间骨髓配对高。”
罗飒：“他没有爸爸。”
按照系统说，罗十二是在路边捡到的，不是不找，昨天屋里彻底翻了一遍，除了狄志兴的名片没事一点罗十二身份的线索。
“这样啊，那就了解了，很多遗弃儿身体或多或少有病，那些个为人父母啊，只想着逃避责任，算了，”听她说完，郑医生叹口气，“那只能碰运气，我会尽快把罗十二的骨髓样本录入全国系统，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配对难不说，等待时间可能比较漫长，期间全靠透析维持。”
罗飒重重点头，等出了门，一屁股坐到门外的冷冰冰的铁椅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那个小小年纪就为了家操碎心，为了不让妈妈出去坐台，同意不上班后甜甜叫她妈妈的罗十二，怎么会是这样的命运？
不，她不同意。
罗飒攥紧拳头，让自己平静下来，当前第一步，赶紧赚钱。
想起赚钱，拿出充电器找了个地方充电，一开机，好几十个未接信息一股脑传来，险些让老旧的手机死机。
绝大部分来自署名邻居刘奶奶，也有备注医院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了足有接近二十次。
还有条信息。
“罗女士，我是万平安保公司人事部，姓张，看到您的个人简历很感情兴趣，正好有个顾客急需您这样的人才，看到信息请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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