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新立,必有典礼,妖魔两界均要来。典礼设在云台后五月,各地众魔,妖族都至,殿中宝座却空。
“听说这小魔王……才活了十八年……”
“十八年?那岂不还是个幼魔……如何能做这魔王?”
“如何不能做,这小魔王十三岁便过了魔族雷劫,十八岁便杀了祁云掌门首座,这灵力可了不得……”
“哼……还不是生的好,母亲是高阶修士,父亲是纯血魔族,有纯血魔血统,仙门道法亦可修,这下又得了赤炎钺……不过我听说这赤炎钺丛辛他并未支会元老院,便直接传给他闺女了……这怕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那元老院不也没说什么嘛……何况这魔王典礼也是元老院办的……”
“但那小丫头也太嚣张了,现在还不出现,她爹都没让我们等这么久……”
“妖王殿下,这殁骨山你来过两次,你可曾见过这个小魔王啊?”
“并未见过……”夔青在一边并未多言。
“哎……咱们这小魔王,什么时候来啊……该不会是害怕,尿遁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众人亦起。
“你!”雪止向前揪起那人的衣领。
“你干嘛啊!”那人略紧张。
“松开他……”
声音传来,雪止这才松手,一袭红衣踏入殿中,身上血渍新鲜,目不斜视,向宝座走去。
底下的议论确实起。
“就是她啊……这小丫头……漂亮是挺漂亮……就她能杀祁云掌门首座?”
“谁说不是呢……看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我都不舍得压……哈哈哈……”
“这传言错了吧……是丛辛为闺女铺路乱传的吧……”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
夔青亦是惊异,竟是她,是阿苒。
刚刚那人见状亦是继续“小魔王好大架子啊……大家在这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当年你爹都……”话还未完,酌苒已瞬移到那人跟前,那人亦是始料未及。
“都等了半个时辰,怎么偏就你说呢……”
“我……”确实紧张,刚吐了一字便被酌苒玉锥穿喉,此举确实惊异了众人。
“他可执掌远山斗魔,你……”只一人说话,确实明显。
酌苒拔出玉锥后,走向那人,那人忽然哑口无言,直冒冷汗。酌苒伸手,那人确实发抖,酌苒从那人身上拿出手帕,盯着那人,将玉锥的血擦了一遍,而后递给那人。那人惊异,未敢动,酌苒轻轻歪头,那人匆忙双手去接,确实颤抖。场面确实安静了,酌苒转而上台阶坐了王座,雪止亦站在身边。
“对不住各位……路上有事耽误了……我年纪小,你们别见怪……”
“怎么会呢……魔王是英雄出少年……”
“是啊是啊……我们等一会儿没什么的……”
“远山的人出来……”
“属……属下在……”三人立于殿前。
“远山斗魔的情况……说一下吧……”
“启禀尊主……远山斗魔共六十九人,主修火属魔功,灵力强者九人,中阶二十人,剩下都是初阶……”
“你们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啊……”
“修炼魔功……屠村三处,修士……杀了有二十人……”
“可有高阶修士?”
“并无……”
“这远山越来越不长进了……”
“属下该死……”三人倒是齐刷刷跪下。
“情况如此差,与掌事者关系密切……你们三个都是灵力高阶魔族?”
“是……”
“来吧……比试一下……赢了的就是下一任掌事……”
其中一人见状早早出击,很快三人便打在一起,也确实露杀招,一人殁了,另一人被打倒,那人正欲乘胜追击下杀招被雪止拦下。
“打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焰音!”
“以后焰音便是远山掌事……”
“谢尊主!”
“你呢……”
“属下……文燚……”
“你便做副掌事……协同焰音,好好管管远山……”
“属下……谢尊主!”
“入座吧……”指着那边刚被玉锥杀死的位置,桌子已被换过。
“是……”
“魔族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能力有才干者皆可一拼……还望各位勤加历练……若是想着消极懈怠混日子的,便是留不得了……”
“谨遵尊主教诲……”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
“没有便好好欣赏歌舞吧……”
“是……”
歌舞起,酌苒离了殿,雪止在殿中盯。
“这小魔王真是个狠主啊……”
“听说刚刚是因尊主回来路上遇见了祁云的端阳了,直接打起来了……”
“怪不得晚了半个时辰……”
“别说了……看舞吧……”
总殿后外阶,酌苒靠坐一旁闭着眼睛,一手扶额,一手饮酒。
“见过尊主……”
酌苒微微睁眼“这次带了几壶玉龙醉啊?”
“两壶……”
“两壶不够喝啊……”说着便将身边的一壶酒递给夔青,夔青亦拿酒坐在一旁。
“尊主虽活了十八年,但却有四五百年成魔才有的修为啊……”
“是啊……十八年,我这十八年……长的和四五百年也差不多了……”
“尊主……”
“叫阿苒吧……”她仍旧望着前方,这话安静得像叹息一般,却听得人心口一酸。自从戴上赤炎钺,殁骨山,便再无人唤她的名字,五个月,她疗伤,杀人,受伤,再疗伤,也不怎么同人讲话,也没见过笑容,总是一个人在总殿后台阶喝酒,发呆望着远方。
“阿苒……一定是一个好魔王……”
“……”她忽然捂着心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怎么了?”夔青忙扶住。
“疼……头疼……身上也疼……哪都疼……”她轻轻的哭,眼泪湿了衣衫。
夔青轻轻抱住酌苒,让酌苒靠在他怀里“疼便哭吧……哭出来……就不疼了……”
她哭了,闭着眼,渐渐哭出声,那声音也是那么弱,像个生病的小孩子一样,哭得让人心疼。哭累了,便睡了。五个月以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中途没有做噩梦,没有惊醒,亦不是哭着醒来。醒来时,便在自己的霖露阁。
“尊主醒了……”
“我怎么回来的?”
“昨夜尊主喝多了,是妖王殿下将尊主送了回来……尊主许久未睡得如此安稳了……”
“……”
清早,酌苒便遣各地魔族离开,典礼本三日,但料及近日屠城,只一日便让众位回了原地。
“这小尊主也太小气了……往日都是三日,如今才一日便要回去……”
“这不是尊主怕祁云偷袭嘛……”
“谁敢去我风骑山偷袭,尊主就是大惊小怪……”
“慎言慎言……老兄是酒没喝美啊,不如随我回趾牙湾,美酒美人备着……”
“还是于兄懂我……”
百草阁。
“小哑巴……”
“丫头!”
“老头?你回来了……”
“这臭小子解不开你的毒,可不得我回来……”说着便探脉“丫头,你又受重伤了?”
“嗯……给我治治吧……”
“你这样可不行啊,旧伤刚要好你便出去弄新伤,这疗伤速度也赶不上你受伤速度啊……你这还饮酒,这伤更不容易好了……还有,给你的止疼药你是不是没吃啊?”
“太麻烦……忘了……”
“忘了?每次疼得你直冒冷汗你能忘了!”
“……”
“丫头啊……你虽是不死身,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那祁云的人,你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这一阵儿先不要出去了,好好治治伤,你屠了他们那么多城,他们势必要有动作……”
“嗯……再给我一瓶百草丹……”
“见过尊主……”
“我来取我的两壶玉龙醉……”
“紫须……给尊主……”
“是……”紫须递上玉龙醉。
“尊主此次送我什么啊?”
“随我来……”
酌苒带夔青去了酒窖。酒倒是不少,但种类确实不多。
“随便挑……”
“赤霞露、琉璃月、桂花香、落子红……这是什么……”指着侧面柜中几壶并未标名的酒。
“酿坏了的赤霞露……”
“你自己酿的?”
“嗯……兴许是醉了将料放错了……苦的不得了……”
闻起来同赤霞露并未有不同,夔青尝过,却全然不似赤霞露的清甜口感,入口苦涩,许久后,嘴中仍有苦感,但确实也有一丝香气,似回甘,虽一瞬却也难忘。
“苦得挺雅致……这酒叫赤霞露确实不妥了……”
“那你觉得应该叫什么啊?”
“苦虽苦,但这最后的香气确实难忘,有点苦尽甘来的意思……”
“甘来我是没感觉到……苦尽倒是写实……”
“那此酒便唤……”
“甘来吧……你不是说最后香气难忘嘛,叫苦尽怕是这辈子我也不会拿起来了……”
“给我拿三壶这个,再要三壶赤霞露,三壶琉璃月……”
“还有这个……”递给他一瓶百草丹。
“又是偷的?”夔青笑道。
“当然……这魔族灵药哪能说给妖王就给妖王啊……”
“夔青谢过……若有什么需要……用龙哨……喝酒也算……”
“知道了……保重……”
“保重……”
夔青同紫须离开,雪止出现。
“尊主,各路魔族已归,殁骨山防卫已备好……”
“知道了……”
“尊主……听闻你昨日出去遇见祁云那小子了……你的伤……”
“无碍……”酌苒遇转身离开被雪止拉住“松开……”
雪止松手“苒儿,自你从云台回来,我许久未同你单独说过话了,我知道你怪我,但那小子,确实不值得你那样做……”
“……”
“苒儿,那夔青毕竟是妖族……你将百草丹赐予他……”
“上使的眼线都安到百草阁了?”
“苒儿……我是为你好,他妖族本就对魔族不服……这次殁骨山元气大伤,他万一若是……”
“怎么?你莫不是还藏着一瓶蚀骨灼心想毒死他……”酌苒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我……苒儿!”
“是尊主!上使请摆正自己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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