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拿着镜子,对着光照着顽,暗中把手指上的血滴哺在镜面上。那血遇镜不洇,竟聚成一颗浑圆的珠子,在镜面上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向背面晃去。
黛玉忙把镜子向手心一扣,只见这颗血珠颤悠悠滚向镜纽,镜纽上那只无名异兽慢慢扭了一下头,居然抻抻前爪,站了起来,它尾巴一扫把血珠卷到身下,低下头一口吞了。
吃完之后,异兽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向黛玉这边望来,目有精光,其意甚暇。此兽虽小,但颇为神武,此时活灵活动的,黛玉又惊又喜,却不知如何是好。
接着这只异兽蹲下身来,四爪巴住镜背面的雷云纹,长尾也蓄力绷得笔直,气势汹汹地,貌似昂首一声啸叫。
黛玉还诚恐动了旁人,谁知完全听不到半点声音儿,只看到一抹疾光似从它脚下荡射开来,瞬发而即收,把整个屋子都晃得一亮。再看时,都疑心自己眼花,但见古镜依旧,小兽盘距如初,浑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儿一般,再掀开镜面,映人照物,更无甚么异样。
黛玉心想:“这两样,我一看就亲近喜欢,大概是真有宿缘,可惜明珠投暗,宝镜蒙尘,知其神异,竟不知其用法,可叹可惜可恨。”她突然想起书中的“风月宝鉴”,那镜子两面皆可照人,一面红粉,一面骷髅,正枯逆荣。
她灵机一动,反持镜子照去,依然无所得,心中喟叹,只得又把镜子翻了过来,那只笔正好摆在下面,镜面澹澹有光荡开,人面隐去,却现出那支笔的形状来。
但那笔已非原来的模样,笔杆似金非金,似铜非铜,錾有流云飞禽,古色斑斓,笔锋浮光,如若透明,一行小字浮在镜面之上,——青品魂器“春秋笔”一支。
黛玉心中大喜,原来此笔叫做春秋笔,而这宝镜竟是如此用法。
那支笔被镜子从背面一照,隐隐有些振动,似不大服顺。黛玉赶忙把镜子收了,紧紧将笔按住,心想:“此为春秋笔,可述古今削春秋,这面镜子可正衣冠辨真伪,我姑且称之为鉴真镜,大约它只能鉴别灵气宝物。而所谓的魂器,难道是魂魄相随的宝物?这两样莫非是前一世绛珠仙子所用之物?可谁又知道红楼梦一书是真是假?”
她的心思百转,忙叫紫鹃,把那漆盒拿来,“暂不用了,都收回去吧。”紫鹃捧来漆盒,黛玉打开时,把那鉴真镜在书前虚置,偷眼窥去,只见镜面中照出一本玉册,莹莹有宝光流动,旁边浮出的小字却是——紫品仙器“太虚幻境”阵灵(上品)一片。
紫鹃看黛玉一下子愣住了,神色有变,忙把东西收了。
黛玉如醍醐灌顶一般:“原来如此!我不在梦中,我也不在书中,我竟是在太虚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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