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见

    苏箐能独立办案后薪水有了大幅上涨，这天刚发了工资，她请叶苒和沈念吃饭。

    “苒苒，谢谢你。”苏箐举杯道谢。

    “谢我什么呀，是你自己努力。”

    “没有你，我哪有现在的机会。自从我独立跑案子后，沈念给我介绍的几笔生意，人家也愿意给我做了。以前因为我没有独立做案子的原因，沈念介绍的生意，人家压根不肯跟我接洽。”

    “那也是你做的几个案子都漂漂亮亮，给自己积攒了口碑。”

    “总之，谢谢你们俩。”

    三个姑娘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我不想做技术了，我想转销售。”叶苒说出她的打算。

    “什么？”两人大吃一惊。

    “为什么呀，你做技术做的好好的，干嘛要转行。做销售，女孩子做销售比男人艰难。”

    “我一直做技术，薪水到30万就到头了。年薪10万是一个坎，30万是另一个坎。跨过10万的很多，跨过30万的很少。如果一年连30万都没有，没法在上海立足。”叶苒坦白。

    两人都沉默了，叶苒说的事实，上海房子均价8万，想在这个城市立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决定了？”苏箐叹口气后问道。

    “嗯，已经向公司申请转岗了。我以前一直做技术，转销售的话比单纯的销售有优势。”叶苒点头。

    “女孩子做销售容易引起别人的有色眼镜。”沈念不放心。

    “这个社会对女人本来就比对男人苛刻。哪个行业如果有女人出头了，就会被人怀疑是靠亲爹还是靠干爹。”叶苒苦笑。

    “你说得对，凡是有利益的地方，肯定有龌龊。有些男人自己不行，就会诋毁女人是靠身体上位，如此才能显得他们不那么平庸，才能标榜他们的怀才不遇。”沈念冷哼。

    三个姑娘忍不住都笑起来。

    “注意保护好自己。”苏箐只能支持好友的决定。

    “真有事人生安全最重要。”沈念叮嘱。

    叶苒点头。

    三个姑娘再次举杯，为了各自的前程，为了能顺利扎根大上海。

    平时三人外出吃饭都是平价餐馆，这次苏箐为了感谢两位闺蜜，定在了五星级酒店。饭后三个姑娘说说笑笑往外走，这时徐蔚带着杨慧和她们迎面走来。

    徐蔚自从上次见面后就打听了苏箐的消息，知道她在上海读的大学，目前在一个律师上班，但是只是助理律师。徐蔚想给苏箐介绍一些生意，她只有具备独立接案子的能力，才能真正在这个行业立足。

    没等徐蔚想好要怎么给她介绍生意，叶苒就帮苏箐和秦沁搭上线，有了秦沁那个案子，苏箐迅速有了独立接案子的资格，开始自己做一些小案子。

    这样就很好，每个律师都是从小案子到大案子，等苏箐的能力提高到一定程度，他再拉一把好了。

    而且徐蔚很清楚，就算他现在给苏箐介绍生意，她也肯定不会接受。苏箐恨他都来不及，哪里会接受他的好意。

    徐蔚看见苏箐，苏箐也看见了他。苏箐只当什么都没看到，转过头专心和叶苒沈念说话。不仅苏箐看见徐蔚，叶苒也看见了。叶苒愣了愣，看了苏箐一眼，很显然苏箐不屑于搭理徐蔚。

    叶苒心头火气，她们吃完饭以后有两个剩菜没吃完，剩的比较多，几人打包带了回去。剩菜在叶苒手里，她果断拿出来，在徐蔚带着杨慧过来时，一股脑朝徐蔚扔了过去。

    徐蔚躲了，但是距离太近，一大半的剩菜还是撒徐蔚和杨慧身上。杨慧吓得尖叫一声，徐蔚赶紧稳住她，“好了，没事。”

    “没事？”杨慧见鬼似的看着徐蔚。

    “你有病啊，把菜往我们身上倒？”杨慧顾不得搭理徐蔚，冲着叶苒发火。

    “有吗？”叶苒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

    “你给我等着。”杨慧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慧慧，算了。”徐蔚抢过杨慧手里的手机。

    “徐蔚？”杨慧再次傻了。

    “傻姑娘，日后你会谢谢我的，帮你看清你身边这个人是人还是鬼。”叶苒说完扬长而去。

    苏箐沈念赶紧跟上去，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四散开去，这个闹事的姑娘最后一句话已经说明问题。大家本来很反感这个姑娘的做派，但是她最后一句话，还有那个男人息事宁人的态度，大家的八卦心得到彻底的满足，不就是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的狗血剧吗？

    大家津津有味的吃瓜，有这种狗血剧下酒，今晚没有白来。

    “谁呀？”出门后沈念好奇。

    “渣男。”叶苒言简意赅。

    “哦。”沈念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痛，她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

    三个姑娘拦了辆的士，高高兴兴的回家。

    徐蔚带着杨慧出去，被泼得满身油污还怎么吃饭，赶紧回家换衣服。

    杨慧也不傻，吃瓜路人都猜得到的事没道理她看不出来，她上车后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徐蔚也没解释，两人直接回了徐蔚家里。

    洗澡换衣服，等两人都收拾好，杨慧终于爆发，“你就不准备跟我解释解释？”

    “我以前有个很喜欢的姑娘，这个你是知道的。”徐蔚没解释太多。

    杨慧愣住了。

    她当然知道徐蔚以前有个很喜欢的姑娘，当初是杨慧主动追徐蔚，徐蔚一直拒绝，但是杨慧不放弃，最后徐蔚坦白，他有个很喜欢的姑娘，心里已经有人了。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你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杨慧不信。

    “我对不起她，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

    “既然你们这辈子不可能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试试？”杨慧依然不肯放手。

    “杨慧，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总要结婚的，难道你准备单身一辈子？”

    徐蔚没有说话，杨慧说的没错，他不可能单身一辈子。

    “你总要结婚，而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试试，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我，我们再分手不迟。”杨慧的声音充满蛊惑。

    “不行，会伤害你。”徐蔚摇头。

    “我不怕伤害，我也不会后悔。遇见喜欢的人，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我才会后悔。”

    徐蔚看着杨慧，依然摇头。

    “徐蔚，人一辈子，因为害怕伤害，瞻前顾后，这也不敢，那也不去，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我追求幸福，也愿意承受随之而来的痛苦。不经历痛苦，怎么会知道幸福的来之不易。”杨慧绝不放弃。

    “你确定？”徐蔚到底被打动，他也想尝试新的生活，不想一直活在内疚里。

    杨慧点头。两人顺利交往，从大三开始，在一起已经7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双方父母也乐见其成，两家门当户对，小两口感情也好，他们有反对的理由么？没有。相反徐家父母对杨慧很满意，徐蔚一直活在对苏箐的内疚里，现在杨慧帮他走出来，徐家父母巴不得两人早早结婚，徐蔚开始新的生活。

    “是她？”杨慧的声音很轻，她早就知道徐蔚对那个姑娘的在乎，那是徐蔚不能提的伤痛。

    杨慧和徐蔚交往，开始杨家没放心上，小年轻谈恋爱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两人在一起一年后，杨家终于坐不住了，把徐蔚的老底都扒出来了，包括他和苏箐的往事。

    杨慧父母气得吐血三升，徐蔚那个小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然后拍拍屁股回了北京，留人家姑娘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这还是个男人吗？

    杨慧父母把她喊回家，把他们查到的东西摆在杨慧面前，杨慧看了看，“我早知道了，他没有瞒着我。”

    “什么，你是不是脑残？”杨家父母惊得瞠目结舌，自己闺女这是脑子进水了？

    “他们当初相爱，两个人情难自禁就越轨了。徐蔚本来想把苏箐带回北京读书，他家里连学校都找好了，可是没等他们家去接苏箐，徐蔚的大伯因为贪污落马，徐家忙着他大伯的事，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苏箐。找好的那所学校也临时变卦，不想在那种时期和徐家扯上关系，拒绝了苏箐的入校申请。徐蔚因为愧疚，这么多年从来没开心过，和我在一起后才好一些。按徐蔚本来的成绩，清北不在话下，因为这件事，最后只读了个985.”

    “徐蔚本来和苏箐约好，带她回北京，两人大学毕业就结婚。结果他家里没搞定苏箐的学校和户口，他无颜面对苏箐，回北京后再没有和她联系过。这么多年也没打探过她的消息，害怕她因为他被开除，从此只能做个流水线的打工妹。现在知道苏箐考了上海的985大学，徐蔚也可以安心了。”

    “慧慧，你就是认定徐蔚了？”杨家父母垂死挣扎。

    “是，我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比你们以为的还要喜欢。那件事他确实有错，但是他尽力弥补了，可惜时不待他，他最终负了苏箐。”

    杨家父母长叹一口气，闺女从小就有主见，不是他们两句话可以改变的。杨家父母只能忍了，他们心里，徐蔚敢欺负杨慧，他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好在这些年徐蔚对杨慧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杨家父母只能默认了这门婚事。

    徐蔚没有回答，他抽出一支烟，吸了一口。

    “你们早就重逢了？”

    “见过一次。”

    “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们早已经路归路桥归桥。”

    “真的？”

    徐蔚点头。

    杨慧松口气。

    “徐蔚，我们回北京吧。”杨慧把头搁在徐蔚的肩膀上。

    “不行。慧慧，我的事业才刚起步，我不想半途而废。”

    “在北京你一样可以有事业。”

    “不一样，每家各有立场，回了北京，我只能以我家的利益为主，我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杨慧没说话，她早已知道徐蔚的抱负，不然也不会陪着他来上海。开始她担心过，苏箐在上海，徐蔚是不是为了来找她。好在徐蔚确实从来没关注过苏箐的消息，苏箐考上上海的大学都是她告诉他的，她刚说了个头就被徐蔚打断，“慧慧，我不想知道这些。”

    从此杨慧不再提苏箐，两个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徐蔚不肯回北京，杨慧只能放弃，她准备私底下再打探苏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