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忽然就想赶自己走,一点点预兆都没有。
他一直护着她,前段时间打雷下雨,夜里他也愿意来陪她说话,白棠安是呆呆的,但是她也不傻,她当然知道张良不怕打雷,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她好受些。
她以为…就算没有动心,张良至少待她是很好的,是温柔的,是愿意报以微笑的。
可他今天的微笑的是不一样的,夹杂着难明的情绪,似是在克制些什么。
也许是怒火,也许…是厌恶。
她抱紧了双腿蜷缩在床上,她好想今天也下雨打雷,这样张良也许还能撑着伞来问问她,“还没睡吗?“
第二天,白棠安一个人缩在房间里,张良没去找她。
第三天,张良来找过她,但她不敢见。
第四天,他托了子游来和她说,晚上他去桑海城边上的小山岗等她,她要是不来,他就不回来了。
她不由得苦笑,只是赶她走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吗?
她点头应下,说自己会去的。
转角遇到了天明,天明说她这两天怎么都不和三师公一起来了,他还想给她看看自己新练的剑法。
她无奈地苦笑道,“天明,我可能之后就回去墨家了,不给你陪读了,你自己乖啊。”
“为…为什么?”
“嗯…因为墨家清闲啊,我又不用干活。”
白棠安吸了吸鼻子,而且鬼知道你三师公是怎么想的。
她到的时候,张良都没有到,她狠狠地揪着手里的草,心里暗暗酸涩。
“白姑娘!”
身后男子清朗的声音终于落下,她被三个字狠狠一戳,戳的心窝痛。
她一直觉得,小白糖这三个字从张良的口中念出来是不同的,别人念都是平淡的,只有他念,是甜蜜的。
不论轻重缓急,或是无奈责备。
可惜他把称呼换回了白姑娘。
白棠安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她也不多追问,她只是摇了摇手上的包袱,朝他示意,“子房,我觉得你说的对,我是该回去了。”
笑话,人家主人都提了,她能不走吗?
张良眼神一暗,却还是语气不变,“多谢白姑娘体谅。”
白棠安却摇了摇头,谁想体谅你啊…
“子房,你对我,是不是真的挺讨厌的…”她的声音闷闷的,心情也闷闷的。
张良纤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攥着自己宽大的衣袖,笑道,“何出此言?你与我还是朋友,我只是想着,你离我远一点才对你好,不然生怕你心里会产生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
她鼻子红红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误会他对自己也有意思吗?
是啊,那她就是误会了。
她仗着自己是穿越来的,对他抱有一丝希冀,对他有了一些肖想的念头。
什么肖想,明明就是幻想,幻想自己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女孩能配得上流芳千古的谋圣。
见张良一直不说话,她又追问道,“子房,怎么不说话了?”
他却笑着说道,“白姑娘以后,还是像从前一样,也喊我张良先生吧。”
“为什么?你自己说的,平辈朋友而已。”她苦笑道,红了眼眶,酸了心。
一定要撇得那么干净吗?
张良转过身去,一身紫白色的儒裳随风而动,猎猎生风,乌黑的发丝飒然随风,她忽然也释然,这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人,要怎么和他扯上一点点关系呢…能当朋友已是万幸,那种相依相伴的爱人,她不够资格。
张良心里是煎熬的,她喊他子房,他没办法对她冷言冷语,只有她喊他张良先生,他才能不动如初。
他终于没有回答。
天色暗了,他对她行了个礼,礼节完整,她甚至反应不过来,就见他一步一步,负手身后,走远。
她靠着树干,当真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如同惊雷夜过后的早晨。
忽然,树上一个影子覆盖住了月光,她抬头一看,瞳孔瞬间缩小。
紫色的裙摆随风摇晃,戴着面纱的精致少女正淡淡地看着她,她的眼睛平静无风,白棠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子房!”
她下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希望他转身回来帮她。
几乎已经离开了她的视线的男子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又向前走去。
她顿时就没了希望。
——是啊,她已经没资格喊子房了。
可如果她站在他身前,她是一定能看到的,他的脸上并无平静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阴影,和一些懊恼,甚至还有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不甘。
少司命是来抓她的,看来她猜得没错,那什么七星连珠扭转乾坤,讲的就是她。
紫衣女子的右手轻挑,地上的落叶瞬间又碧绿起来,腾云一般活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凝聚。
白棠安转身就跑,一边跑她一边对少司命施展了本是大司命所有的阴阳合手印。
然而这招并不能敌过少司命。
尖利的地刺一次次打碎少司命凝聚的叶流,终于她双手结印,白棠安那半吊子的阴阳合手印并没有多大用处了。
但是她今天火气大啊,正愁没地儿撒气呢。
她一边疯狂控制土元素,漫天都是灰尘和黄沙的色彩,伴随着红色的法术光晕,一边她找各式各样地方法逃离这个地方。
白棠安飞速地往前奔,不停在灌木丛里乱窜,捡起点东西就往少司命那里飞,可以说这是高阶打法和最低阶打法的碰撞了。
她觉得最能给她一线生机的,就是快点也把少司命的万叶飞花流拷贝下来。
但是说起来容易,万叶飞花流需要的精神力是极强的,她学了半天浑身划痕了才堪堪运起地上的叶片。
于是她干脆放弃,又东躲西藏地跑。
…直到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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