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来到靖王房中,扫视了一眼榻上的妻主,问一直在照顾她的颍王:“颍王殿下,王殿她怎么样了?”
颍王闻言,勉强地笑了笑,答道:“还是那个样子,林侧君来此有事情吗?”
林侧君颔首,眸光如秋波,缓缓言道:“方才沐氏的贴身小侍前来见我,求贱侍给他家主子求个情,让王殿赦免了沐氏的禁足令。他还不知道王殿的事情,所以贱侍来这里问问颍王殿下该怎么办?”
如今靖王昏迷不醒,无法处理后院之事,柳氏又有孕在身不得操劳。若是将沐氏放出来,得知了王殿的事情,难保他不会惹是生非。所以他今天来这一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管怎么说,撇开靖王如今的情形不讲,即便是自家妻主现在还清醒着,也不会同意沐氏就此解足。
果然,颍王的神色蓦地阴沉下来。她看着林氏,开口道:“皇姐如今的情况无法处理家事,既然我在这里照顾她,那我便替她做个处理。你回去告诉沐侧君,皇姐暂时还不能放他出来。但是你让他等着,告诉他等皇姐的事情处理完了,她会第一时间解了他的禁足令。”
林氏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也颔首认同道:“贱侍会亲自去见沐侧君一面,亲口告诉他。”
颍王也深知皇姐家这个沐侧君的脾性,她叮嘱道:“他若是与你胡言,你不往心里去便是。”
林侧君颔首:“贱侍明白。”
右相府。
前院小花园中,戚钰涵被戚舒拉住:“大弟弟,你做什么?”
而此时的戚钰涵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怒吼道:“你放开我!你这个庶出之女,滚开!”
戚舒被一通好骂,却仍旧不松手,坚持地问道:“大弟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为甚要执意出府?你是没有出阁的贵公子,不可以——”
她话音未落,却被暴怒的戚钰涵用力地甩开了,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见状,戚钰涵有些愧疚,却还是吼道:“我没想伤你,你现在让开,让我出府去。”
戚舒虽然不敢对他硬来,在此时此刻却还是坚持不肯让步:“大弟弟,你总要告诉二姐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要出府吧?你这样贸然出府,若是有个万一,二姐怎么向母亲和长姐交代?”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是我坚持要出去的,用不着你假好心!你让不让开?”戚钰涵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一定要去看燕王殿下,谁也不能阻止他!
话已至此,谁知戚舒还是不愿意相让,她上前安慰着这个母亲的嫡长子:“大弟弟,不管你有什么不满的事情,哪怕是你这个府出定了,你也得等母亲上完早朝回来再说啊。大弟弟,长姐不在府中就由二姐来做主,二姐不能让你出事——”
戚钰涵本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见她如此苦口公心地劝说,却还是丝毫不退让:“我说了这件事跟你无关,母亲和长姐不会怪罪你的。你让开!”
“不可以,二姐不能让开,一切必须等母亲回来了再作计较。”戚舒一副快哭了的恳求表情。
戚钰涵本来便心急着前去见燕王,看到这个二姐死活说不通,情急之下直接将她推倒在地,欲强行离开右相府。
戚舒毫无防备因而被他推倒在地,见状在他身后不停地喊着:“大弟弟你回来,不可以出府——”
刚走了两步,便看见戚瑗赶了回来。本来她是出去打探情况的,想摸索一下现在燕王的处境,但是以她那个愚笨脑袋,硬是没有打探出一点有用的消息。该上朝的上朝去了,不该上朝的根本给不出有用的信息来,所以她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谁知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气得她急忙奔了过去。
“涵儿,你这是做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是戚钰涵推倒了戚舒,他想出府?
戚钰涵看到胞姐回来了,像是找到了支柱一般高兴起来:“长姐你可回来了,我要去燕王府看看燕王殿下到底怎么样了,可是二姐一直拦着我不让我去,我——”他随之怯怯地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戚舒,面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见状,戚瑗忙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二姐扶起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听到姐姐这么说,戚钰涵急忙应着,去扶戚舒:“二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似的,戚舒拉着他的手,仍然坚持道:“大弟弟,你不能去燕王府,不可以去……母亲会罚你的!”
戚瑗见状,急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二妹可有大碍?来人,快去请医官!”
“是!”身边的下人听到这话,急忙朝着相府大门口奔去。
“不必了,我没事的,长姐。”戚舒捂着胳膊忍着疼痛继续道,“倒是大弟弟,长姐你不能放他去见燕王,母亲会生气的……”
戚钰涵刚要反驳她的话,却见戚瑗瞪了他一眼,斥责道:“回房间去!”
一听长姐居然这样说,戚钰涵惊讶得差点跳起来:“长姐!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让我——”
“回去,待会儿我回去了再教训你!”戚瑗还是那副愤怒的模样,好像对此事十分生气一般。
由于她的变化过于大,戚钰涵几乎忘记了反驳和不依,在胞姐的眼神攻势下,默默施礼离开了小花园。
见他走了,戚瑗这才叹息一声,似乎是为自己胞弟恨铁不成钢的表现失望而对戚舒愧疚,她再次问:“二妹真的没事?”
戚舒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
戚瑗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言道:“无事便好,涵儿不懂事是我这个做长姐的失责,还望二妹不要太过计较才是。”
戚舒淡淡道:“妹妹自然一切都听长姐的。”
“嗯。”戚瑗颔首。
梓园。
“长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燕王殿下?是怕陛下还是怕那个什么靖王?”戚钰涵余怒未消,瞪着戚瑗。
戚瑗道:“都不是。”
“那是……”
她的眸光扫在弟弟面上,一字一句缓缓道:“是母亲。”
闻言,戚钰涵的怒火瞬间被吓得消失了一大半,面上也因为恐惧过度而由红转白。
戚瑗见他如此,叹息了一声:“小弟,你不要闹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都不要再想着结交燕王殿下了。”
“是因为兔死狗烹?”戚钰瑗明显的不满。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人情世故的,他一向为之不屑,没想到自家长姐也会来这一手。
“随你怎么认为吧。”戚瑗心烦意乱,没想与他多作纠缠。她现在心里的确很乱,她要好生想一想,这么久以来结交燕王的事情是否做对了?燕王是否真如传闻里那般,乃是庆宣帝的不二继承人?
“长姐,我看不起你!”戚钰寒长久以来的世界观被带给他希望的长姐打破,不由得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戚瑗闻言险些一巴掌扇过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下手。
“夫男之见!”她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弟弟的闺房。
长廊上,随侍担忧地看着戚瑗,嗫嚅着道:“大小姐——”
戚瑗一改方才郁闷的心情,眸光变得阴沉起来。她恨恨的望着戚舒的房间所向,吐出几个字:“阴险小人。”
手腕活动了一下,隐隐有些犯疼,手腕的主人坐在锦凳上,却是一副看了好戏的模样。
戚钰铭看着姐姐的样子,关心道:“姐还好吧?那个小贱人居然敢伤了姐,若不是看在他是嫡长子的份上,我必定——”
戚舒扫视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必定什么?不是嫡长子你能做什么?杀了他还是废了他?若不是嫡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们这个大弟弟敢这么嚣张任性?”
闻言戚钰铭一掌垂在案上,他没想到戚钰涵竟然会摔了自己的胞姐,便是此事乃她们姐弟二人一手策划,那又怎样?便是没有她们姐弟俩的忽悠,那两个大草包就不会自乱阵脚了?但是他没想到戚钰涵居然这样对待戚舒,真是太可恨了!
“爹爹那边就不要告诉他了,我们自己做的事情,便自己承担了就是。”戚舒拿捏着自己的手腕,对他淡淡的吩咐着。
戚钰铭闻言颔首:“我都听姐的。不过那边,姐确定她们会因此产生隔阂吗?”
闻言,戚舒甚少的冷笑出声:“戚家的嫡长公子,再贵重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介男子罢了。男子因情而生、为爱而死,假若戚瑗之前对他的催眠术有效果的话,他又岂会不怨上戚瑗?我们家这个嫡长公子啊,就是这么可笑,永远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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