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汀芳院,寇明嫣叫过姚黄,“去找你哥哥,告诉他亥时以后,进出都不允许了,不许现在声张。”
“要出事了?”姚黄一脸紧张,“不是咱们府里,是唐家,不过小心为妙。”寇明嫣忙安稳住她。
“好,奴婢立刻去。”
想了下,自己那个大哥现在是在府里,可是晚上就不好说了,到底是不放心,“羽红,你去一趟文莱阁,偷偷地跟柳公子说,让他绊住王爷,今晚不能出去,一定不能出去。”
知道事情急,羽红忙放下手里的活,也走了出去。
“急匆匆的,也不理人了。”玉楼在门口和羽红走个碰头,见羽红不理她,嘟囔了两句,欢快地走进来,眉眼之间都是笑意,“小姐,您不知道府里都轰动了,好多金子啊!”
云红正在绣荷包,“消停一会吧,还不给小姐重新换水。”
“鬼鬼祟祟的,就瞒着我一个。”
玉楼跺脚,然后去给寇明嫣沏水,云红依然静静地做着活,看了下她身边堆着的,还有她手里的活,寇明嫣有些刺心,“你是做的什么?”
抬起眼,云红看着自己的小姐,“尤家的亲戚多,总是要多做些出来,怕赶不及,奴婢现在就开始做了,不然,难道还指望着小姐吗?”
寇明嫣脸色难看起来。
停了一会,看着小姐的表情,云红轻声道:“小姐总是要嫁人的,何不欢天喜地的,这大齐的女人哪有不嫁人的,除非有特别的理由,小姐这么美,有什么理由不嫁人做个老姑婆,以后看着侄子侄女,哪有自己的孩子好。”
“自己的吗?”
寇明嫣不知道这个身体能不能生,不过,她想起前世的郁闷平凡的日子,与今世风生水起的日子,再想想嫁人,怕更是跌宕起伏了,“没法活了!”蔻明嫣一声哎叹,到惹得云红嘻嘻笑起来,“小姐又胡说了。”
玉楼把水端进来,倒完小姐的茶碗,給云红也倒一茶碗,“怎么这么乖啊?”
看了眼云红手里的活,玉楼撇嘴,“不是见你忙吗?小姐现在厉害了,你们都有事忙,就我没用,也帮不上小姐”
寇明嫣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玉楼,“怎么没用,没有你,这府里的事你家小姐都不知道,那不就像个瞎子吗?我还觉得你最有用呢,打算多给你月钱呢”
玉楼睁大眼睛,不能置信,随后耷拉着脸:“您又糊弄奴婢。”
寇明嫣也叹气,“你家小姐要嫁人了,没看那镇国公府有多少人,没有你玉楼帮着你家小姐,小姐两眼一抹黑,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她们三个不带,小姐也得把你带着,好去帮着小姐我。”
“呸,大吉大利,小姐,奴婢一定帮您。”玉楼终于松口气,小姐一直让她们嫁人,现在都不用她了,她哪能不害怕。
知道她没有安全感,寇明嫣又开导两句,这府里买的人实在不多,想到那天她看步摇时说的话,寇明嫣问道;“玉楼,你小时的事记得多少,都跟你家小姐说说,看看能找到你的父母吗?”
“父母?”玉楼心里有些异样的酸楚,连羽红都还记得她是被卖的,可是她却不记得了,“奴婢梦里总是见一个大园子,还有以后很饿,直到进了王府才不挨饿了,跟着小姐后,也不挨打了,奴婢什么也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别人都是有爹娘的,奴婢也想有的。”
她虽然拜了干亲,可是她也是见过云红的娘是怎么对云红的,那种在骨头里的感情,不是会给她的,能给她这种的,却只有自己的娘,尤其过年节的时候,真是很难过的。
见她伤感,云红也忙哄她,许了给她做许多东西,才让她破涕为笑,寇明嫣心里暗自想,还是找人查查吧,不过希望渺茫,时间太久了。
三人说了会话,姚黄回来了,羽红却很久才回来,“小姐,多亏奴婢去了,王爷接了人帖子,说要出去呢,还约了柳公子,柳公子说不去,奴婢这边一去,柳公子也急了,忙往王爷这边赶,奴婢只好等着,要是柳公子拦不住,还得小姐您出马,不然王爷……”
柳胤之那个人,寇明嫣笑了,聪明人总是会有办法的,她不怕大哥出去不回来,怕的是半夜三更回来,要是遇见可是麻烦的。
一夜无话,寇明嫣安稳睡下了,李云松把人调配好了,就一直等着,启德帝的人却是在外面,并没出现在钱庄里头,各个路口也都布置好了,到是要看看在那家府邸里出来的人。
第二日下午,寇明嫣才得了信,据说死了许多人,回来学话的说,一个个拽着丢在马车上,血还往下落呢。
养心阁内启德帝压制着怒气,想着这李统领到底有功,“起来吧,也不怪你,没想到啊,全是死士!一个活口也留不下吗?想一想还真是让朕都恐惧起来了。”他脸色极其不好,“南条街有几家,不管是谁,都好好查,封起来,等查到了,再放人。”
李云松面上表情有些为难,让启德帝看得一清二楚,也了然,永王还有安王到是好些,御林军挨骂是少不了的,可是,平宁长公主也是在那条街上的。
“长公主哪里也是如此。”
启德帝哪怕不想查自己的亲妹子,可是也得做个样子,不然宗室哪里就有话说了,也只能一视同仁了,何况,他想到的是与薛家的亲事,妹子可信,田家呢?公主府里也不是妹子一个人。
见李云松还是不说话,启德帝道:“她会理解的,李统领放心,你这次功在社稷,朕是知道的,你父亲既然不想当宁国公了,你就接着干吧,也是老宁国公的心愿,朕就成全了。”
迟迟没落定的宁国公的位置,终于落了下来,李云松也松口气,还真是怕了这皇上,实在是在这启德帝继位以来,丢爵位的人家太多了。
只是他有一句话没说,南条街他真正想查的却是平宁长公主府,听了他们宁国公府的暗卫传过来的话,他也有些茫然,为什么?这么多死士可不是帮着侄子争皇位那么简单的,可是没有确实的证据,他不敢说。
唐家这边一直等到天亮,派过去的人回来,才终于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三个儿子,哪怕唐钱夫妻没把寇明嫣的事说得太详细,可是从三少夫人的事上,那看不出来寇明嫣起的作用,一时到是感恩戴德的,不然那个毒进谁的嘴里,也是活不了的。
护卫来禀报,唐钱才想起七公子尤钧的事,一想坏了,寇二小姐走了,这位爷不知怎么闹腾呢,只好派大儿子去把人打发了。
唐振修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这么位大神,可是老爹发话来了,只好苦兮兮地去了客房。关了一宿,尤钧也没了精神,看着点头哈腰的唐振修,“好,你们都好大的胆子,寇明嫣那个女人呢?怎么不出来了。”
“寇二小姐昨日就走了,在唐府不过待了一个时辰,只是唐家钱庄有事,不能泄露了,到是得罪七公子了,万望海涵。”
三十几岁的唐振修长得向唐夫人多些,面容俊朗,此刻熬了一夜,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和尤钧说话,也是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
“钱庄有事?”尤钧也吓了一跳,这可是大事啊,他围着唐振修转了一圈,“你们到是好大的面子,连,连那个寇明嫣都请动了,连爷的面子也下了,昨日明说啊。”
想到昨日的事,尤钧很不是滋味地道:“他们又合作了一次,和爷明说,难道爷会不帮忙吗?”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李云松和寇明嫣是在商量事。
爷,哼,到了哪位跟前去说爷啊,对寇明嫣的武力,唐振修可是看在眼里的,不觉得这个七公子能讨到好,不然也不会在他们唐家拘了一宿,不过,他好奇地看了眼尤钧泛酸的脸,想起寇二小姐为唐府做的事,不想将来他们夫妻不和睦,就安慰他道:“还是七公子洪福齐天,这皇城里谁不说寇二小姐和七公子珠联璧合,到时还要好好喝一杯七公子的喜酒。”
“喜酒?”七公子横着看了眼唐振修笑呵呵的一张脸,“难怪你们唐家的买卖做得这么大,都是如此会说话的吧。”不过到底是没在计较,转身往外走了,到了大门前,见自己的马被人牵着呢,他翻身上马回了镇国公府。
今日皇上没上朝,尤翼在书房里见了几个人,等事情都办完了,看看时辰就从书房出来了,走过一段路,就见七弟尤钧一个人坐在那边的台阶底下,“怎么在这坐着,不冷吗?”尤翼有些畏寒,一见七弟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忙问道。
尤钧知道二哥不会坐下的,他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二哥,外面又出事了,是谁这么大胆,还是查不出来吗?”
“你管这些做什么?”尤翼心里有些数,可是不能和七弟说。
“你们什么都不和我说,一个二个的都这样,一看我就是废物的,难怪,难怪那位都是我的人了,还是不想嫁给我。”
对着自己的二哥,尤钧把对寇明嫣的不满也说了出来,“二哥,你说,是不是这样,我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见平日耀武扬威的七弟,面上露出颓靡的神情,尤翼眼里闪过厉色,“谁说的,我的七弟打遍天下无敌手。”
小时候,尤翼常对尤钧这么说,多年以后再说,也是顺手拈来,尤钧噘嘴,“还拿我当小孩子,谁不知道这城里风头最劲的是寇家那个,二哥,她看不起我,我不想娶他了,免得娘还要在韩家低三下四的,也太难为娘了。”想到那人的厉害,尤钧男子的虚荣上来了,觉得不娶好些,免得以后丢人。
说这话时,尤钧心都在疼,这是他十六年来第一次喜欢个女孩子,却遭受幻灭一样的打击。看着他沮丧的模样,尤翼拍了他一下头,“胡说,这是你想和不想的事吗?记住,那个寇二小姐是你的人了,她还想嫁谁,现在不过是拿拿架子,嫁进来就好了。”
见尤钧不那么相信的样子。
尤翼点头,“当然,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傻小子,高兴些。”
想到当初蔻明嫣的模样,还有她对待他的方式,尤钧觉得不对,可是蔻明嫣能嫁进来,让他天天看见,到底是开心点,也就不再提了,何况皇上的旨意在哪呢,不娶肯定不行的,虽然他很是在这皇城里闹腾,可是到底也是个知事的,皇命是不可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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