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堡那么有钱,肯定有不少门路吧,你说,盼珺的眼睛还有没有机会……”鱼紫衫一边给常玉楼打扇,一边讨好地问道。
“没有。”常玉楼挑眉,将手里的酒盅放下,“被刺瞎的眼睛想要复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顿了顿,“小阿紫,闲事管得太多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干你屁事!”
没有从常玉楼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鱼紫衫也不装孙子了。她“啪”地一声将扇子往桌上一砸,“天又不热,你拿个屁的扇子啊!还有,你这么大个人了,整天在青楼里晃悠什么呀。你看看人家沈钰,忙里忙外的,你们常家堡难道就没有事情要你做吗?”
常玉楼早就习惯了鱼紫衫的卸磨杀驴模式,也不生气,“我有钱,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该死的有钱人,谴责!绝对的谴责!鱼紫衫的仇富情绪开始滋滋冒油。她气得扭头刚想走,被常玉楼拉住了胳膊,“小阿紫难道真的不想回山海门?”
“有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鱼紫衫又是一个抖手,挣脱常玉楼的同时还在他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声音脆响,常玉楼白皙的手背上立即红了一块。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回山海门,你满意了吗?”
常玉楼垂了眸子,低低的声音里有着鱼紫衫听不懂的情绪,“……满意。”
“你放心。我鱼紫衫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你给盼珺吃的那颗药多少钱?等我以后发达了肯定还你。”
常玉楼眯眼一笑,拿起被鱼紫衫嫌弃的折扇把玩着,“三百年的雪莲加冰河里的玉蟾蜍用各种秘方炼制而成,不多,万金难买而已。”
鱼紫衫被这个“万金”惊得后退两步,如果真的值这么多钱的话,把自己卖了也换不起,穷逼鱼紫衫决定厚着脸皮赖账了。
“你少唬我,当我冤大头?”
看着鱼紫衫迅速遁走的背影,常玉楼拿起酒盅,摇了摇,又放下来,“小阿紫,想赖我常玉楼的账……可没那么容易啊。”
钟盼珺的房间里。
鱼紫衫将煮好的药细心地吹凉,一勺一勺地给钟盼珺喂下。或许是常玉楼的药真的不错,钟盼珺的身体好得出奇的快,心情也不再像事情发生第一天那般低落了。她乖乖地将药喝下,对着鱼紫衫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来,“谢谢你,阿紫。”
刚被常玉楼刺激了一遍,听到“阿紫”这两个字,鱼紫衫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寒。
“你好好休息,好好吃药,别想太多。唐公子前些天派人送来不少钱和上好的药材,你顿顿当饭吃,外加一顿夜宵都足够了。”
“他……这几日为何没来看我?”
钟盼珺这个敏感的问题让鱼紫衫心里“咯噔”一声。唐未央的确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而且连赵妈妈派人送信都被赶了回来。不过这些事鱼紫衫不想跟钟盼珺说,她不想让钟盼珺胡思乱想。
“我听说唐老爷身体抱恙,唐公子是个孝子嘛,肯定要在老人家身边侍奉的。”鱼紫衫信口胡编道。唐家老爷年轻时是个武林高手,常年练武,身体健壮如牛,不过钟盼珺对武林中的事一无所知,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先是露出轻松的神色,随即又有些担心,“那未央……一定很辛苦吧。阿紫你帮我给未央送一封信,让他不必忧心我,好好照顾唐老爷。”
“好好好,你就放心吧。”鱼紫衫赶紧答应,心道自己的确得去唐家问问情况了。
这唐未央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还深情款款,非君不娶,难做这会儿要反悔了?那可不成!就算不娶钟盼珺,那也得亲自露面给个交代。
鱼紫衫将钟盼珺安顿好了,立即租了匹马快马加鞭来到了唐家。
唐家前门把守森严,必须有拜帖才可入内,鱼紫衫转悠了一会儿,决定走个后门。
往日里这唐家虽然也有人把守,但门前看守也只是帮忙传个话,但今天看来,唐家的把守比往日森严了数倍。
鱼紫衫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跟把守后门的两个大汉套近乎,“两位大哥好。我是相思楼的阿福,想请二位通融一下,帮我送一封信给唐大公子。”鱼紫衫一边说着,一边往看守的二人袖子里塞银子。
二人摸到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又想到近日来唐家的状况,二人不敢造次,便狠下心来将鱼紫衫一推,“走走走!什么相思楼,狗思搂的,大公子最近忙得很,没时间跟你们瞎混。”
鱼紫衫被推得一个趔趄,赶紧稳住身子。她从看守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什么,又笑眯眯地凑上去,“我的错我的错!二位大哥别跟我一般见识,拿去喝茶。”片刻的功夫,两锭银子又进了看守的袖子里,动作又快又隐秘。
丰厚的银子第二次进入手里,看守就不想再送回去了。他们见鱼紫衫很是“懂事”,虽然不提送信的事,但还是“好心”地给了她一点消息,“大少爷最近是不可能出门的。你让你们家小姐死了这条心吧。”
“明白,明白。那……大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呢?”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
“二位大哥稍微给小的透点风,也好让我回去交差不是。”
那二人拿了鱼紫衫几十两银子,心中十分高兴,想了想,便偷偷在她耳畔说道,“喜事将近。”
鱼紫衫心里“咯噔”一声,“可是大少爷……要娶妻了?”
二人对视一眼,慢悠悠地将身体直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这是你自己说的,跟我们二人可无关。”
“那是那是。”鱼紫衫从看守的表情里验证了她的猜测——唐未央竟然真的要娶妻了!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人影。不过这也太快了点吧!
鱼紫衫心中百转千回,颇不是滋味。她谢过了两位看守,满腹心思地向回去的路上走去。走了一会儿,鱼紫衫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钟盼珺殷殷期盼的眼神,便又兜了一圈,浪荡到中午,进了一间酒楼准备吃了午饭再说。
鱼紫衫点了一个菜,一碗面,正准备吃,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小二的打骂声,“滚啊你,臭乞丐,这里没有东西给你!快滚!”
鱼紫衫勾头一看,原来是小二正在轰打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乞丐。那乞丐抱着头在地上乱滚,被踢打也一声不吭。
“喂,小二哥,正吃着饭呢,你呼呼喝喝的多影响就餐心情啊。”
店小二扭头一看,觉着鱼紫衫也不像个有钱人,便仰着下巴“哼”了一声,“你管的倒是挺多啊,自己也就叫了一碗素面,一盘青菜,还敢学人家打抱不平?”
鱼紫衫本来不欲多管闲事,但听到这店小二说话这么不中听,立即放下筷子,在小二面前掏出一个银锭子,“这些钱,够不够他吃一顿饭?”
那小二一瞧这银锭子足足有十两,顿时变了笑脸伸手去接,“够够够,哪能不够呢?我马上让厨房给您整治一桌好菜,让您和这位丐爷好好吃上一顿!”
有了银子,“臭乞丐”立马就变“丐爷”了。
鱼紫衫眼疾手快地将银子又收回怀来,还拍了拍,“吃完了这些才是你的。赶紧将这位丐爷恭恭敬敬地扶到我座位上,把丐爷服务的高兴了,我再给你一锭。”
店小二一听还有小费拿,乐得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上。他麻利地将地上的乞丐扶起来,一边用肩膀上的毛巾帮乞丐拍打着身上的灰,一边不要脸地奉承道,“看看这位丐爷,身材高大,风姿绰约,再看这身法衣上的补丁,肯定是帮中的大人物。”
“当真?”丐爷被小二哥的吹捧迷惑,两眼顿时一亮。
鱼紫衫没理他,点了几个菜催小二赶紧让厨房去做。
“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风一般向厨房疾走而去,带着股蓬勃的气势,“牛肉面一碗,红烧鸡一只,各类小菜五碟儿~~”
应付完小二,鱼紫衫转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的乞丐,“你饿的话先吃我的面吧”鱼紫衫将自己刚吃了一口的面条推过去,“我就夹了一筷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如果真是乞丐的话,别说是被人叨过一口的了,就是舔过一遍都照吃不误。
不过眼前这位“丐爷”却显得有些勉强。他皱了皱眉,将面碗又推了回去,声音出奇的彬彬有礼,“多谢,我还是等我的牛肉面吧。”
嘿这人,都当乞丐了还洁癖呢。
鱼紫衫倒也没觉得被下了面子,只觉得这个乞丐挺有意思。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应该不是乞丐吧?”这人身上虽然脏的要命,衣服也破破烂烂满是补丁,但身体上却并没有那种长久不洗澡的臭味。更奇怪的是,这人举止斯文,丝毫没有乞丐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急迫感。
“可能是因为我刚入伙不久吧。”那人思忖了片刻,慢腾腾地回答道。他摸了摸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这衣服是我花了五十两从一个乞丐手里买来的。他说他是丐帮中的八丁长老,只要穿着他这身衣裳就可以接触到丐帮深处的秘密。但我穿了这身衣服去参加丐帮的集会,还没走到权力的中心就被打了出来。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太饿了就想来要点吃的,可还没踏进门槛就被这个粗鲁的小二给打出来了。”
鱼紫衫:???
五十两买一件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还八丁长老?丐帮权力中心?
此人多半有病!
“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霍姜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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