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失手之后,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上岸藏了起来。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过失手,所以这一失手,大家都有些沉闷,不发一言。有一名弟子对于元术刚刚的阻止不能理解,见大家半晌不说话终于憋不住了对元术问道:“师叔,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他们一掌起给了结了?”
元术反问道:“这种事情,不可使用玄门功法了;你忘了?”
“那我可以不用玄门功法,为什么要撤?”
元术讥讽道:“就凭你们这瞎学得那几样土匪招式,未必胜得过那精妙的《丰氏剑法》,到时候过多纠缠,再漏破绽,不是节外生枝吗?”
那名弟子简直不敢相信,丰氏剑法有那么厉害吗?便委婉的问道:“那两个黄口小儿有这么厉害?”
元术见他们见识太少,便说道:“他们大当家丰佐曾仗着丰氏剑法一人击杀十三名强盗,你说呢?”
这下大家明白了,因为怕暴露不能使用玄门功法的一招一式,到时候打斗起来难免束手束脚,丰氏剑法精妙成熟,也不是过去遇到的乡野蛮夫之辈;这么一短一长的合计下来,我们五个人肯定是讨不了便宜,到时候万一再被人戳穿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那名弟子还是不放心:“就怕我们已经暴露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一了百了把他们全部灭口。”
元术直接交了底说道:“那船上少说也得有一两百名的喽啰,你能保证全杀光?万一有遗漏怎么办?这几天洛水人来人往再被人撞见,只会平添更多事端越闹越大;不过现在你们也无需担心,丰州镖局现在一心想入我玄门正宗,目前不会没事找事,再说一切有我师傅在,你们怕什么?”
一听元术这么说,大家的心都放下了不少。
“那师叔,我们下面怎么办?”一名弟子问道。
元术吩咐了两名弟子道:“先去找到我们要的人在哪里,然后回来再说。”
五人换回玄门弟子的装束,两人坐着一艘小船顺流而下找人去了,剩下元术三人就在码头附近徘徊等待,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无可疑。
夜色降临,去查看情况的人还没有回来;元术焦急的在码头踱来踱去,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这时候一艘大船在码头靠了下来,一看那面大旗正是丰州镖局的那艘船。又过了一会儿,来了一名玄门弟子叫住了元术:“师叔,上人让你们撤,还让你去群仙堂的偏殿里去找他。”
“撤?”元术有些不敢相信,那弟子指了指他斜后方的茶棚;元术顺眼望去,茶棚没有灯火看得不太真切,只是依稀看见一个黑影从茶棚里往太华山上飞了去,看那身影应该就是清心上人。
原来清心上人也怕元术他们失手,所以一直在码头附近等待消息。刚刚丰州镖局的船一靠码头,机警的清心一眼就瞅见了那丫头在这艘船上;而元术近在咫尺却没有发现,清心上人有些恼怒。看到那丫头就在丰州镖局的船上那就好办多了;丰州镖局人多嘴杂,再让元术去强掳也只能是得不偿失,便召回了元术。
元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撤,但是也得遵照执行,元术让身后的两人等着其他两人到了再一起回去,自己先跟着传信的赶回去。就在这时,船上传来的欢声笑语中有一个声音猛得让元术耳朵一亮,这声音太熟悉了,他顺着声音望去,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船上。难怪师傅喊他们撤,元术转过身来示意要找的人就在船上。大家一下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准备行动。
元术摇了摇头:“师傅喊我们撤,他老人家应该也清楚了,所以你们在暗中盯着就行。一切等师傅吩咐。”交代完后,元术就马不停蹄的上了山。
黑夜中,群仙堂灯火闪烁;偏殿内元宗、元修、清心上人都早已落座,元宗先讲了魔教闯入云台的事情;然后清心上人又讲了他在洛水上发现了月牙印记的事情。这两件事一联系打大家顿感山雨欲来风满楼。元术赶到的时候,清心上人刚讲完;只听得元宗最后对大家说:“两件事情都非同小可,希望大家拿个主意。”
元修元术一脸茫然有些不太明白。清心上人辈分高见识多,元宗只好转过头去问清心上人:“师叔,你有什么想法?”。
“两件事情似乎都与《素玄经》有关...如此,那只有祭出...七绝七杀阵!”清心上人重重的说出了后面几个字。
“素玄经?”“七杀阵?”元修,元术接连的惊呼出来,莫非魔教妖孽使用的功法有《素玄经》的影子?可是洛水河的那渔家女又和《素玄经》有什么关系?素玄经不是从未有人参透过吗?七杀阵是《玄真诀》的终极杀招,可是为什么却成了绝迹八荒的传说神话?两人冒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元宗看出了他们的茫然,于是直接问道:“你们知道冷月的父亲是谁吗?”
两人摇头都表示不知道,元修想起元宗对他说过玄门对他有杀父之仇这件事,便试探性的回答道:“难道冷月的父亲和素玄经有关?”
元宗看见清心上人点头表示同意对他们说了,便对元修,元术说道:“是时候告诉你们玄门一直隐藏的秘密了...冷月父亲当年也是玄门弟子,还是玄门七子之一,十八年前因为修炼《素玄经》而走火入魔,他当时魔性爆发屠戮了半数玄门弟子,最后用七杀阵才制服诛灭...”
“所以他是玄门的大罪人!”听到屠戮了半个玄门的时候,清心上人终于忍不住狠狠吐出一句;
“闯入云台的魔教最后所用功法就好似当年冷月父亲走火入魔的样子。”元宗继续说道。
“难怪玄门给于他有杀父之仇...”元修喃喃道;可是话音未落直接让清心上人给爆发了:“什么杀父之仇,他父亲屠戮我玄门弟子过半,让玄门从此一蹶不振,差点灭门。他有什么资格谈杀父之仇?”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清心上人这么激动过,都不敢接话,清心上人越说越激动:“他要报杀父之仇,请问灭门之仇,半数玄门弟子的血债又向谁讨?”
清心上人一席话,让在场的人血脉膨胀;是啊,玄门于他有杀父之仇,但是他父亲又何尝不是欠下了累累血债,甚至是灭门大仇。在这种情况下,冷月还能入玄盟,当长老,这不得不说元宗有足够的胸怀和智慧;因为把他放在长老的位置上除了体现出玄门的宽仁外,又何尝不是为了监视他呢?难怪那魔教妖孽一出现在太华,元宗就直接怀疑到冷月,这么一看那也算不得元宗敏感多疑。
“可是这和洛水那女的有什么关系?”元术问道。
“因为她身上出现的月牙印和在冷月父亲身上也出现过...”元宗回答道。
“有月牙印的人就是本门的祸害!罪人!”清心上人补充道,一听师傅这么说,元术才明白,自己的师傅为什么非得要拿住那女的。元宗听到清心这么说没有接话,明显他对此是有别的看法。
“师叔,那女的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抓她。”元修一听这个利害关系,马上就要去抓了那女的回来。
“坐下,现在那女的是不是真的有月牙印还没有证实。”元宗把元修给瞪了回去,元修只好坐了回去。
“这种事情要宁枉勿纵,不可心慈手软。”清心上人看似对着元修说,但是明显是说给元宗听。
元宗对清心上人这么粗鲁直接的处理方式有些不同看法;因为玄盟和玄门毕竟不一样,维持玄盟需要注意很多分寸,需要妥协很多东西。特别是关于七杀阵,七杀阵虽然是《玄真诀》的终极杀招,却涉及到七把上古神剑;这七把上古神剑是当年玄门七子的贴身法宝,自从十八年前玄门分崩之后,上古七剑也随着自己的主人离开,如今也早已成了玄门七脉各自的镇派神兵;七杀阵自然也就成了绝迹八荒的不朽神话。
“师叔,七杀阵牵扯太大,恐怕要拿到启盟大会上一起商量...”元宗何尝不想七剑归位,再现不朽神话,但是实在是难度太大;相比较而言,先把那渔家女给抓住还是更容易一点:“至于洛水那姑娘我们就同意按师叔说的办,先控制起来,确认一是不是再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清心上人还是听出了元宗应该有别的打算,不过现在也不好点破直接问他;当务之急就是先把那女的给控制在起来,到时候万一有异样也可以随时除掉,谅他元宗那时候也不能说什么。
元宗想得是那女的不过一渔家女,现在没有丝毫威胁,所以先确认是月牙人之后再做决断也不迟;宁枉勿纵这种肆意杀戮的行为也确实太难看了,如果那女的真的是月牙人,或许还有更大的用处...
就这样,大家打着各自的算盘散了;脚还没有到门口,元宗突然转过身来提醒了一句:“月牙印是玄门机密,万不可传扬出去!”
“洛水河那女的也不可让他人知道,不然...”清心上人补充道。
“轻则段经绝脉,重则魂飞魄散。”元修,元术异口同声道。
调动真气真元都要靠人的奇经八脉,经脉断了就彻底丧失了修炼的资格,那时候就是一个连正常人都不如的废人;而魂飞魄散就是死。这是玄门最重的两种处罚,大家都太熟悉不过了。
“这个事情只有重责,没有轻责。”清心上人威严的说道。
元修元术两人听完清心的话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生怕自己万一受了这魂飞魄散之刑。清心敢这么说不仅是因为自己平时是代元宗行掌门事的上人,还是玄盟的四大长老之首的执事长老,所以他说的话能做到。
元宗一听清心上人话语,脸上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尴尬。自从玄盟成立之后,元宗就把玄门一应事务交由清心上人打理,自己主要是留在太华操心着玄盟的一切。殊不知,这一来二去好似清心上人才是玄门的当家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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