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予安离开,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了。
我推开别居的门,坐在予安曾入眠的榻上。已经很久,我便这样在屋子里坐上一天,只是发呆,什么事也不做。
“将军!”
门外的魔兵叫了一声,我抬起头,看着伏城一袭乌青玄衣,器宇轩昂,大步向我走来。
想想,我好像亦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哥哥。”
“昭儿,听人说你这段时间久居未出,是上次在极川那里受伤还未痊愈?”
“嗯。”我带着鼻音闷闷道,此时也想不出别的推脱。
“他走了?”伏城冷不丁问道。
我一愣,慌乱着站起身,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几日的闷闷不乐仿佛将我的反应能力也一并退化了,我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伏城自顾自说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我坐下:“不知道。”
伏城心里一顿,面上表情未变:“昭儿,他是天界的大殿下。”
我一愣,抬头看向伏城。我并不知道伏城是怎么得知这件事情的,但显然连他都比我知道的多。
“予安,天界大殿下。”伏城怕我未听过天界的事情,又解释了一遍。
予安?竟是连名字都不曾告诉真的?
我张张嘴,却泄了气,闷声不语。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头,又摇头:“可他说他会回来的……”
“可他全在骗你,连一句真话都未曾说,你又凭什么偏偏信他这句?”伏城声音带着些急躁的情绪,“别执迷不悟了昭儿,你心里该明白一些的。他弑母一案,那样千夫所指,洗不清了……”
我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与我说过……”与我说过会回来的……
“他与你有几分真心?你便这样信得死心塌地?”伏城带着隐忍的怒气。
“我分得清。”
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这样的不悦,但我只能这样说,对,就算有太多的敷衍诓语,可我心里就是想信他。
“我与你说的,你却半分听不进去?”伏城声音低下来,“好,我告诉你,现在天界已抓回他,即使再有什么证据也是晚了。天帝已下令定案,天界劈雷之刑,他不死也是半条命了!他回不来了!”
轰!
耳边仿佛五雷轰顶!
我想也没想便往外冲,伏城冲过来横在我面前抓着我:
“昭儿,别去!”
“哥哥,你让开!”我急了,九乌听着主人的,我心乱如麻,九乌亦是难以自控,挥手间剑气伤了伏城。
我一愣,但却只是道:“哥哥,这次昭儿不能听你的!”转身,不留犹豫地离开。
“彭!”
伏城的手砸向门框。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明明自己犹豫过,甚至要放弃了,为什么还是走进了他布好的每一步!
“滚开!”
我速速举着九乌杀上南天门。
那天兵天将举着天戟:“无命召者不得闯我南天门!”
有人看我手里举着九乌剑:
“魔族?”
“让、我、进、去!”
“魔界与我天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位姑娘……”
我不想拖废时间,挥剑硬闯,与那追来的天兵厮打起来。
一道紫光穿来,挡在我和天兵之间,将我几人扯开。
流光踏云而来。
“她是我请来的!”
“流光仙上,”天兵上前,“今日天界重案在审,仙上不是不知道,我们与魔界可是向来没有瓜葛的……”
“我做的决定,要与你们共同商议吗?”流光斜睨一眼:“退下!她在天界的事情交与我来处理!”
“小的不敢忤逆仙上,只是仙上知道此事……大势所去!望仙上三思!小的告退!”
大势所去……
说的是予安吗?
我转过身:“清昭谢过这位仙上搭救,今日我来有要事要做,他日见面必定要好好感谢仙上……”
“清昭公主,我是殿下门下贴身侍卫流光,现在殿下在里面即将受刑,恳请公主先去推延时间,我已找到凶手,现在就提他去鎏光宝殿!”
我点头,不再与流光多言,顺着他指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
流光在身后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从前他觉得殿下是做一场豪赌,将赌注押在传闻中狠辣绝情的魔界中人,现在看来,倒说不出是谁手段更为绝情。
他转身,不敢迟疑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鎏光宝殿上,众仙家在场,大多却只敢低首噤声,毕竟今天这夫妻两要做的,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实这用来对穷凶恶徒的劈雷之刑。要知道,就算是灵力雄厚的天家,受这酷刑,日后也是不死便残,更何况是这羸弱多病的大殿下。天界谁不知道他‘自幼多病’,但碍着那善妒天后的面,又有谁敢多说半句?只能叹息这大殿下命途多舛,自求多福罢了。
予安被铁索缠身,锁在雷电柱上垂着头。他那白衣上尽是严刑逼打的各种刑具痕迹和渗出又干00,干00了又浸的血迹。
天帝面色淡漠站在台上,静静地等着行刑时刻。
天后一身雍容长袍摆在身后,她腹部突起,此时正带着心满意足地笑摸着自己的小腹,毫不掩饰地将那厌恶和冷嘲对着面前殿中央正低垂着头的男子。
只要死了,只要他死了……
雷公终究不忍:“殿下…此事尚且还未明了,就这么……”
“雷公,你是在质疑本座和天帝的决定?”天后不等雷公说完就打断了他,“我看莫在等了,免得你们一个个被着逆子蛊惑又为他求情!雷公,电母,即刻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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