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点头,又看向予安:“润王应该也知晓了,下个周昭儿就是耀王妃了,虽说昭儿与润王是有些旧情,但这般不得体的举动今后还是避免了好。昭儿年纪尚小,但润王经世已久,不该不懂。”
“是本王唐突了,昭昭是女儿身,此番此举,日后是该免了。”
“本文谢过殿下成全。”爹爹向后侧身,“来人,送客。”
予安颔首,从我身边走过,我伸手要拉他,爹爹却抓住我的手,对我摇摇头。
待予安离开,爹爹看我:
“昭儿,莫怪爹爹。”
“王命所致,不怪爹爹。”我问,“爹爹,府上丢了些什么,这般大费周章。”
“没丢什么,只是一些事情,确认了的好。”爹爹说:“明日随我进宫一趟,你早些休息。”
我点头,爹爹走后,春和才上前:“府里的人说小贼来了小姐这里,可是把我吓坏了,小姐怎么样?”
“我没事,我一直和小鹦鹉在一起的呢。”我问,“春和,你可知道爹爹刚刚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只听了一些,说是老爷公房被闯了,小姐也知道,老爷是丞相,又是王上心腹,他那里放着什么军事机要,兵防布图是再正常不过。正值小姐成亲之时,老爷更是要小心,不过好像什么也没丢,估计那小贼没什么本事,被人发现,吓破了胆。”
“这样……”
春和看着我面上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与耀王这事,你不再反驳了?”
“嗯!”既然予安让我顺着王上的意思来,那我必定是信任他有万全之法的。
翌日,我站在宏光宝殿上,身侧是予安和容婴。他如我所预期的那般公布了我与容婴的婚事。
他话音刚落,容婴便跪拜启奏:“父王万万不可,王兄与郡主男才女貌,君子有成人之美,儿臣定不能夺人所好,欺我兄长!”
“容婴!安平郡主是未出阁的小姐,你这样的话岂不是让郡主心凉?”王上抑住怒气斥道。
“儿臣并无对郡主有任何不尽之意,只是儿臣不愿,王兄仁慈,但我若不仁不义……”
“你是说朕不仁不义?”
“容婴!”予安上前跪在容婴身边,“父王,容婴年纪尚幼,儿臣身为王兄疏于指导,是儿臣的过错,父王不要怪罪容婴。今父王之命,儿臣定当是全力服从。今容婴得一喜事,王兄在这里恭贺耀王!”
王上这才平缓下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容婴,与你王兄多学学如何待人处事。”
“王兄!”容婴着急地想阻止予安,然予安面向王上,并无侧目之意,他转头对了我:
“郡主,你快劝劝王兄!”
我瞥向予安,他自前方,身姿如松,白衣如雪,毫无半分偏颇之态,我低头:“臣女谢过王上!”
“你!”
容婴回过神,对着王上,又是一跪:“父王……!”
“此事已定,朕乏了,下去吧。”
尚公公来带我们三人离开,尚公公走后,容婴仍是忿忿不平:
“郡主姐姐你这是何苦,本就你与王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这样算怎么回事?”
“我……”
予安道:“容婴。”
容婴又收口:“王兄,我容婴对天发誓,我对王兄绝无半分偕越之心,我日后也定是要跟随王兄去守这天下太平的。父王太不公道,我不服!”
“容婴,这般话以后莫要再提。”予安看他,“你便好好准备婚事,莫亏待了郡主。”
容婴哑然,愤愤甩袖离去。
我看那角落一双鞋子抽退离开,抬头看向予安。
予安只对我道:“等我。”
我坐在屋里,春和一一给我讲解面前的凤冠霞帔都是做甚用的,她边讲边看我,见我眼神木木,只说了一半便自己打住:“算了,我看我是说什么小姐也是听不进的,明日自有我在,小姐早生歇息才是。”
已是婚嫁前的最后一夜,我都未等到予安给我来信,什么私奔什么殉情什么抗旨什么抢婚,这些讯息我一概不得,更别说是他近况如何。
春和拉着我:“小姐,莫要多想了,事已至此。”
“可是,可是小鹦鹉说让我宽心等他便好……”
“小姐!你兴许是不明白这世间男女情爱,本就是,骗来骗去,伤来痛去的。”
我表示疑惑。
春和叹了口气:“我的傻小姐,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快些休息,明日是小姐的大好日子,别没了好气色。”
春和叮嘱了我几句,便出了我的房门。
我走到床边,去望天上,只可惜今夜无月,恐怕也看不到月下的人了。
我在窗边怔怔看了好久,见那树影摩挲,枝叶曳曳,树上立着一个黑衣男子,缘是黑衣如墨,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了。
“你是谁?”
男子自树上旋身飞下,是那名叫伏城的仙人。
“昭儿,你现在可愿意跟我走。”
“我是想走的,”我实话说道,“但不是与你。”
伏城面上愁色:“你今天不走,便是来不及了。”
“伏城仙人别再执着,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故人,但伏城仙人宽心,你这般执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定能找到她的。但我是不能走的,我的朋友叫我等他。”
“朋友,果然……”伏城面上自嘲:“我不强求你与我一起离开,因为我们日后还会见面的。只是……”他突然离我身前不过几寸,笑着看我:
“只是再不会这般亲近了。”
我推开他:“你……”
伏城转身,对着身后姗姗而至的离策道:“我未与她讲分毫。”音落,便再无踪影。
离策皱眉:“真是的……”
我看离策:“桃花仙倌,他先前是想同我说些什么的,是吗?”
“不是,痴人一个罢了,甭理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桃花仙倌,我今日还是为等到小鹦鹉,我心里仿佛是躺了个不声不响的鸟儿,我有些,有些难过……”
离策抬头看我:“你说什么?”他凑近我,身后探我额前,手无力垂下:
“你这真是,你这可真是作孽……”
我愣,不晓得离策为何平白无故突然骂我,离策叹了口气:“我问你,小昭儿,你是想明明白白点些,还是稀里糊涂就着这一生过去算了?不过我同你讲,明白人不一定是快乐人。”
“我兴许想明白些,”我想了想,“或许糊涂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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