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瑞士苏黎世。

    用过晚餐的乔凝抱着波斯猫坐在玻璃花房里，在手机app里看《所爱隔山海》的大结局。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江澄发来的微信，她点开来一看，他发了两个字「凝凝」。

    乔凝看了下时间，现在是瑞士时间晚上八点，也就是国内的凌晨两点，江澄还没睡？

    乔乔：「这么晚了，你还在拍电视剧吗？」

    江枫渔火：「没有。今天收工早，六点就回东山墅了。」

    乔凝刚想问他那怎么还不睡的时候，江澄又发来信息：「你额头的包好了吗？」

    乔乔：「早好了！」

    江枫渔火：「我看看」

    怎么看？没有多想的乔凝打开手机相机，撩开额前的头发，自拍了一张，给江澄发去。

    很快，他回复：「看不太清」

    看不清？乔凝点开照片看了看，好吧，开了灯的花房光线和白昼自然是不能比，而且A家手机前置摄像头也一直很渣。

    她直接点击视频通话，那头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手机屏幕里现出江澄那张清隽无比的脸，洗过的头发垂在额前，看起来减龄不少。

    “大半夜的不睡觉，江老师精神很好嘛，果然是18岁的年轻人！”乔凝揶揄道。

    “……”江澄干笑着舔了舔嘴唇，“你也知道了？”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对啊，网上那么轰动，想不知道也难啊！”

    “……”江澄无意和她聊这个，说道，“额头给我看看。”

    “都两个礼拜了，早就好了啦！”

    尽管这么说着，乔凝还是乖乖地撩起头发，露出额头给他看。

    聊了几句彼此的近况，乔凝听出江澄声音里掩不住的疲惫，刚要催他快点睡觉，就听他说：“别催我，再和你说两句，我就去睡觉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她愣了一下，问：“对了，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问你额头的包好了没有。”江澄眼底笑意沉沉，又顺其自然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嗯……大概再呆两周左右吧。”

    江澄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是说要我唱歌给你听？我新单曲下周发行，你早点回来，我先唱给你听啊。”

    他的嗓音带了些低沉的喑哑，听上去多了平日里没有的勾人。

    就在此时，严璟敲了敲花房的门，见乔凝正拿着手机不知和谁聊得正欢，没有注意到敲门声，他直接推门而入。

    还没来得及消化江澄话里的意思，乔凝只听一个讨厌的声音又传入耳边：“乔乔，一起出去散散步吗？”

    手机里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另一头的江澄明显愣了一愣。

    乔凝抬头朝严璟望去，满脸不耐烦地回道：“我都陪你一天了，还要怎样？！”

    说完，她收回视线，对屏幕里恢复了笑容的江澄微笑说道：“先不说了，你快点睡觉！明天还要拍戏呢！”

    他点头答应：“……好。替我向你外婆问好。”

    视频通话结束。

    江澄背靠在床头，怅然若失地握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他点开乔凝先前发来的自拍照看了看，按下保存键。

    什么想看她额头的包是不是好了纯粹是个借口，他只是太想念她了，想到半夜三更翻来覆去睡不着。

    刚才那个说话的男人是谁？不会在追乔凝吧？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江澄的脸色顿时变得晦涩起来。

    可听她回话的口气很不耐烦，看样子对那人没什么好感。

    然而，没有这个人，也会有别人。

    正如他所担心的，乔凝不会等他，他是不是该不顾一切地迈出第一步？

    陈妈因家中有事，前天就向江澄告假返回老家。

    由于今天下午有“大爱致远 为爱发声”公益活动的启动仪式，昨晚他回到东山墅后，早早就歇下了。

    清晨六点，江澄起了个大早。

    洗漱完后，他去厨房拿浸泡了一晚上的黄豆榨了豆浆，再煎了鸡蛋饼当早餐。

    当坐在餐厅里吃早餐的时候，江澄环顾了一下四周。

    偌大的房子只住了他一人，实在太冷清了。

    今天是周日，距离周四晚上通过微信联系乔凝已经过了三天了，算起来，快的话，她还要至少十一天才会回来。

    江澄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每天忙着拍戏，白天时间过得飞快，可每每到了夜晚，时间仿佛就被无限拉长，他头一次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吃完早餐，江澄回楼上的房间换了身休闲服，准备去湖边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才出了玄关，走进别墅前的院子里，就隐约听见外面有轿车制动的声音，江澄看了眼手机，才七点不到，小丁和涵涵就来接他了？他记得昨晚约了七点三刻啊。

    按下指纹后，江澄握住门把手，打开大门，还没等跨出门，就见前方赫然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

    当看见从车上走下的人时，他像被忽然施了法术般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竟然是乔凝！

    下了车的乔凝一抬头，自然是第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别墅大门后江澄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对他漾起一个甜美的笑容，打招呼道：“江澄，我回来了。”

    江澄显然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中，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是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你这么早出门干嘛？该不会是来迎接我的吧？”

    晨雾霭霭，朝阳的光束终于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乔凝轻笑着，踏着晨曦向他走来。

    江澄怔怔地盯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会儿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凝凝……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哎呀，你才住了几天就想烧香赶走和尚啊！”乔凝故意摆出严肃的脸，和他开玩笑道。

    江澄忙解释：“不是，我意思是你不是说要再过两周才回来……现在才过了三天。”

    乔凝微仰着无辜的小脸看他，一双水眸里映出晨熹微光，“你忘了啊，是你叫我早点回来的啊。”

    她故作认真地说，丝毫没有“自己正在撩拨人心”的觉悟，成功让听了她的话的江澄一颗心止不住地加快跳动，快得仿佛不是他的。

    明知道她的话里带了几分说笑，当不得真，江澄仍旧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潮澎湃。他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江澄，你认栽吧，你真的在劫难逃了！

    见他愣愣地没有反应，乔凝唉声叹气道：“看样子你只是随口说说啊，其实并不欢迎我提前回来，一个人住可开心了吧？唉，那我还是再去其他住处吧。”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转身就要回车上。

    “……”江澄立刻大步跨出大门，挡在她身前，“不是，我只是看见你突然回来太惊讶了！我很高兴，真的！”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早已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拎了出来的司机在一旁静静地立着，心想自家大小姐和江澄的对话怎么听起来如此亲昵？

    一个合格的司机应有的本分是不去探究主人家的任何事。只是……江澄太出名，又住在东山墅这么长时间，他很难不去好奇两人的关系。

    乔凝本就是和江澄开玩笑，听他这么说，她朝他笑了笑，回过身同他一道往别墅里走去。

    “你还没说你刚才出门要干嘛？”

    稍稍平缓了下心绪的江澄回道：“时间还早，我正准备去湖边走走。”

    一走进屋里，乔凝便脱下外套，江澄接过后把它挂在衣帽架上。

    她在玄关处换上拖鞋，还没走进客厅，就喊道：“陈妈！”

    江澄说道：“陈妈前天回老家了，说是家里有点事。”

    “啊？我还想让陈妈给我准备点吃的呢。”她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你肚子饿了？”

    “嗯，还是上半夜在飞机上吃了些东西，下半夜我就睡了。”

    乔凝走去厨房，拉开抽屉翻了起来，想看看有些什么可以直接吃的。

    她问：“没有面包什么吗？”

    “没有。”

    因为江澄不太吃西式早餐，所以陈妈并没有在厨房备面包之类的东西。

    “算了，我去吃点零食吧。”

    她懒得再叫人送早餐过来，准备随便吃点就去睡觉倒时差。

    江澄却提议道：“要不煎个鸡蛋加培根？”

    “我不会啊！”乔凝撅了撅嘴，回答地理直气壮。

    “……我是说我给你弄点吃的吧。”江澄的尾音里带了笑。

    她惊讶地问：“你还会做吃的啊？”

    “会啊。大学毕业后到B市工作的两年里，我一个人租了间房，经常都是自己烧给自己吃啊。”

    说着，江澄从冰箱里取出一个鸡蛋和一包培根，走到煤气灶前。

    “你都会烧些什么菜啊？”她好奇地问。

    他取下挂在一旁的围裙系上，拽起袖管，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一般的家常菜，嗯，还有山城的特色菜。

    乔凝的目光瞬间亮了，“你会的还真多！”她两手一摊，“不像我，我连煮面都不会。”

    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

    江澄轻笑了声，回道：“法律又没规定女人一定要会烧菜，男人会也可以啊。”

    ——法律又没规定老婆一定要会烧菜，老公会也可以啊。

    乔凝哪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只当他的话又是倡导男女平等。

    于是，她点点头，“妇联找你做慈善大使还真是找对了！平权卫士啊！”